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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瞧着二姨娘柔柔弱弱的样子,大夫人磨牙,双手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她恨极了二姨娘的故作娇弱,恨极了她脸上梨花带雨却更显楚楚动人的表情,就是这种狐媚子样才勾引的侯爷魂不守舍的,让侯爷与她离了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侯爷也未曾给她过好脸色。
宁老夫人看了却是心生怜惜,她还怀着侯爷的子嗣呢,却遭了这么大的罪,想到这里,凌厉的眼神不由扫向了大夫人,真是太愚蠢了,这事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好了,不要那么多礼节了,你怀着身孕呢,本就身子柔弱,又跪了那么长时间,天气寒冷,小心膝盖上染上病根,秋菊,还不快点扶二姨娘坐下。”
“是。”
秋菊应了一声,就要扶二姨娘过去坐下,不过却被二姨娘摇头拒绝了,二姨娘两眼含泪的再次给宁老夫人福了福身子,“妾身有罪,妾身没有教好三姑娘,让她触怒了夫人,请老夫人责罚。”
听到这话,宁老夫人不仅蹙起了眉头,“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不是说三丫头在这里么,人呢,怎么没看到她?”
闻言,大夫人和宁雪玉心里不由一紧,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瞥向被两个婆子挡住的顾清宛。绿萝打从一进屋眼睛便开始四处瞄着顾清宛的身影,见她被绑着藏在了两个婆子身后,一颗心不由揪了起来,本想着禀告老夫人,却被顾清宛的眼神制止住了,这会子听了宁老夫人的话,心急的绿萝忙大声嚷嚷道。
“老夫人,姑娘在那里。”
说着,猛地冲向那两个婆子,伸手将她们推开,然后露出了被绑住手脚,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顾清宛。
宁老夫人见了,勃然大怒,气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晃动,“放肆!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竟然敢绑三姑娘?嫌命长了嘛?”
见宁老夫人发怒,一屋子丫鬟婆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眉头,那两个先前挡住顾清宛的婆子更是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老夫人息怒,不关奴婢们的事情啊,奴婢们也是听吩咐行事的,求老夫人饶命啊……”
听到这话,宁老夫人冷冽的眼神扫了过去,沉声吩咐道:“来人,拖出去每人杖责三十大板。”
这边宁老夫人话音刚落,那边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忙跪爬着到大夫人的床榻前求饶,“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们吧,奴婢也是听您的吩咐行事的,夫人,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见宁老夫人问都不问一句就让人放了顾清宛,不仅如此,而且还要杖责她屋子里的人,顿时一张脸沉了下来,心里更是嫉恨不已,忍不住冲口道:“母亲,二姨娘纵容自己的女儿对我这个嫡母动手,不仅如此,还想杀了容嬷嬷,儿媳不过是让人把她绑了,何错之有?母亲就偏心至此吗?”
“放肆!”宁老夫人再次勃然大怒,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甚至不顾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对着大夫人就是一顿斥责。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如今哪里还有半分贤妻良母的模样?三丫头即使犯了错,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丫鬟婆子的面将她绑了,你可别忘了,三丫头可是与洛王府定了亲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太爷如何跟洛王府交代?”
说到这里,顿了顿,歇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大夫人,真是愚不可及,“如果三丫头真犯了错倒也罢了,可若是三丫头没有任何错处,你无缘无故将她绑了,此事传到洛王妃的耳中,我看你如何交代?”说完,气得将手边的茶盏猛地往床榻前一摔,茶盏碎了一地,茶水更是溅到了垂下来的被单上。
洛王妃对三丫头的重视程度,在当日问都没问三丫头的学识就将亲事定下来时她就感觉到了,而且临走时还不忘让她给三丫头做主,不仅如此,平日里时不时还送来一些珍贵的药材给三丫头补身子,可见洛王妃是真心对待三丫头的,如果今日之事传到了洛王妃的耳中,恐怕会让洛王妃对宁国侯府失望啊!
其实说到底在宁老夫人心底处,是不相信顾清宛会对大夫人动手的,要说是大夫人冤枉顾清宛,她倒是相信。
宁老夫人摔茶盏这一动作猝不及防,惊得屋内所有人都是一怔,从未见宁老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即便大夫人过门近二十年来,宁老夫人对她颇为不满,但还从未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大夫人也怔住了,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母亲,您……”大夫人眼神有些躲闪,尤其想到刚刚宁老夫人所说的话,如果被洛王妃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到时候恐怕连累的不仅仅是宁国侯府,怕是连她娘家也在所难免。
宁老夫人脸色仍旧掩不住的怒气,死死的瞪着大夫人,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眼看向瘫软在绿萝怀里的顾清宛,收敛了一身的怒气,满脸慈爱的招手道:“来,三丫头,到祖母这儿来。”
听到宁老夫人的话,顾清宛像是才反应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宁老夫人,之后站稳身子,走了两步,就猛地扑向了宁老夫人的怀里,轻声哭道:“呜呜……祖母,孙女儿害怕……呜呜……”
☆、第七十五章:断了她左膀右臂
“别怕,别怕,祖母在这呢,没人敢伤害你了,来,告诉祖母,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顾清宛的哭声,宁老夫人怜惜的不得了,伸手轻轻的拍着顾清宛的后背,柔声哄道。
“祖母,是容嬷嬷,是容嬷嬷压伤了母亲,不是孙女儿,孙女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母亲不敬啊,可是母亲和四妹妹不相信,非说是孙女儿伤了母亲,孙女儿怎么解释她们都不相信,求祖母帮孙女儿给母亲求求情吧,真的不是孙女儿做的啊。”顾清宛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似的,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停地摇着头,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这边顾清宛话音刚落,那边容嬷嬷就‘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老夫人明鉴啊,三姑娘冤枉老奴,老奴没有伤害夫人呐……”
“你住嘴!”宁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凌厉。
感受到宁老夫人凌厉的目光,容嬷嬷的哭喊声顿时戛然而止,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宁老夫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若不是碍于宁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场,看着容嬷嬷那滑稽的样子,屋子里的众人就要笑出声了,就是现在,都在死命忍着。
宁老夫人怜惜的拍了拍顾清宛颤抖的身子,一脸慈爱的道:“三丫头莫怕,来,告诉祖母,容嬷嬷都做了什么事情?”
“祖母?”
闻言,顾清宛抬起头,眼泪婆娑的看着宁老夫人,眼眶红红的,鼻子一吸一吸的,宁老夫人瞧了,忙又安慰了一通,受到鼓励的顾清宛,偷偷的瞥了眼坐在床榻上的大夫人,宁老夫人也顺着看了大夫人一眼,正好瞥见她眼底丝毫不加掩饰的愤怒恨意。
规规矩矩站在床边上的宁雪玉更是嫉恨的脸色扭曲,恨不得上去掐死顾清宛才好,看到两人的神情,宁老夫人心里一叹,有其母必有其女,还好大丫头已经出嫁了,虽然一受到委屈就往娘家跑,但也总比在威远侯府惹了祸事要强得多。
与两个嫡女一比,宁老夫人就更中意顾清宛了,“你尽管说,祖母在这儿呢,祖母不是让任何人伤害你。”
有了宁老夫人的保证,顾清宛方才缓缓说道:“回祖母的话,今儿孙女儿从祖母屋里出来,听闻母亲病了,身为子女,在这个时候应该侍奉在侧,这是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孙女儿自然不敢懈怠,便带着丫鬟急急的来了母亲院里。”
“进了屋,见母亲还未曾吃药,孙女儿便想伺候母亲用药,只是孙女儿身子骨太差,又笨手笨脚的,见母亲咳嗽,就慌着想给母亲捶背,奈何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手中还端着药碗,然后药汁不小心撒到了母亲的身上。”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清宛一脸的愧疚懊恼。
“你也是无心的,这怪不得你。”见顾清宛一脸的内疚懊恼,宁老夫人忍不住开口宽慰着。眸底深处划过一抹凌厉之色,心里暗岑道,如果秦氏只因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人绑了三丫头,那她以后也不必掌管府里的事情了。
这般想着,就又听顾清宛接着说道:“药洒了母亲一身,孙女儿吓坏了,缓过神来就想给母亲擦拭,可是,可是容嬷嬷却拦着孙女儿不让孙女儿靠近母亲,问她缘由,她却答不上来,母亲为人最是宽宏大量,怎么可能会授意容嬷嬷让她拦着孙女儿,不许孙女儿侍疾,当时孙女儿脑中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