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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两天,太子妃派人找到他,问起凤惊华的事情,他才看到了希望。
无论如何,跟着太子混绝对比跟着巴甸混好,他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立功,加入太子阵营。
“众口铄金,就想积毁销骨了?”巴信淡笑,“只靠口供,不足为信,你想指证我的新娘是尚国奸细,光靠嘴可不行。”
“小的知道。”关直道,“小的并不打算只靠一张嘴就能指证她是凤惊华。”
巴旦见他这么有自信,心中窃喜,脸上却是极为凝重:“你还有什么证据,统统摆出来,本太子绝对不会冤枉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罪人。”
他这话,算是变相告诉关直:你有证据就摆出来,本太子会罩着你。
关直更有底气了,指着凤惊华,大声道:“所有人都知道,凤惊华曾经是秋夜弦的情人,曾经多次救了秋夜弦,并为此受了很多伤。但世人只知道她的脸上有伤,却不知道她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疤。我曾经在凤家长住,亲眼见她接受过很多治疗,知道她身上全是伤疤,而且多是三年以上的陈年旧伤和受刑留下的疤痕。殿下和王爷只要派人检查她的身体,便知我所言不假。”
凤惊华脸上的伤,经过数年的精心治疗,现在已经很淡了,若有水粉胭脂或护肤膏药的掩饰,平时已经看不出来。
至于她身上全是伤疤的事情,只有部分亲近的人知晓,坊间就算有传言,也并不流行。
毕竟她当年受到重刑、导致全身是伤疤的时候,还是与秋夜弦感情极好的时候,秋夜弦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消息传播开来。
后来,就算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她也已经过了风头最劲的时候,这样的消息也并不受人关注。
可以说,真正知道她全身是伤疤、而且是受刑所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的话一说完,气氛就微妙的变了。
巴信还是一脸冰冷,无动于衷,但微微泛蓝的双眸里,黑色部分已经越来越多。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他心里暴怒的征兆。
而巴旦却开始控制不住泛滥的兴奋了。
就是这个!
关直所说的,就是证据!
如果不是极为了解凤惊华的人,不可能知晓她身上满是多少年以上的伤疤,更不敢当面指出来。
他看向凤惊华:“弟妹,不知你敢不敢接受验身?”
凤惊华看向巴信,淡淡道:“我的一切都是王爷的,身体也是。要不要验身,得由王爷说了算。”
如果她的身份曝光,巴信不一定会死,但她一定会死。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巴信冷笑:“谁敢验我的女人的身?”
巴旦道:“七弟,如果弟妹身上没有那么多伤疤,便能证明她不是凤惊华,如此,弟妹的嫌疑便能洗清,造谣者也将会受到严惩,此外你们才能安然康乐的过一辈子哪!要不然时不时有人拿此事作文章,你又不澄清,难免落人口实,被人陷害……”
“她的身体我熟得很,半点瑕疵都没有。”巴信打断他的话,“我已经验过了,别人还想验什么?难道我的话信不得?”
巴旦道:“你的话当然可信,但我们这些亲人相信,不代表别人会信啊!总得让第三方来验身,堵死别有用心者的口,才有效是不是?”
巴信冷笑:“我会怕了别有用心者么?”
巴旦:“……”
乙良开口了:“王爷,只需要找几个宫里的女官看一眼弟妹的身体,确定伤疤不多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绝无冒犯弟妹之意,七弟何必这么固执呢?”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巴信盯着她,冷冷的道,“你们又何必这么固执呢?”
乙良被他的眼神吓得就是一个哆嗦。
但她很快就挺住了这种眼神带来的压力,挺直腰杆,面带微笑,口气温柔却不失坚定:“因为您是费国最重要的王爷,也是皇室最重要的成员之一,不论是父王还是太子殿下,都太需要您了。为了确保您不会被别人利用或伤害,我们哪怕冒着惹您不悦的风险,也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617 猛虎的妥协
“我再说一次,她是巴惊华,不是凤惊华。”巴信盯着她,“你还想证明什么?证明我与敌国奸细互相勾结?”
温暖的屋里,似乎结了无形的冰,冷得巴旦等人觉得骨头都要冻僵了。
而这种冰寒之意,全来自巴信的眼眸。
乙良笑得有点勉强:“王爷,我已经强调过了,这是为了洗清王爷的嫌疑……”
“我也再次重申。”巴信冷冷的道,“我没有嫌疑,我不需要洗清。”
乙良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强硬,需要底气,才能坚持与巴信对峙。
于是她收了笑脸,也带点冷漠的道:“既是这样,那我和太子殿下只好去见父王,请父王处理此事了。总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就算王爷要责怪我们,我们也不会放弃。”
巴信不说话,只用一双宛如阴天怒海般的眼眸盯着她。
从他的脸上和眼里,以及肢体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所有人都相信,他一定非常不悦,极度不悦,哪怕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巴旦此时已经很忐忑,很不安,甚至很想逃了。
因为他知道巴信真的被他们给惹毛了。
但他刚想打圆场,乙良就投给他一个饱含深意的、相当强势的眼神,那种眼神令他心里一个激灵。
他明白乙良的意思。
乙良的意思是说,都到这份上了,绝对不可以退让,一旦退让,他们的努力就会白费。
于是他抿上双唇,不让自己去打圆场。
很明显,他们已经占了上风,关直的身份和口供已经足以指证凤惊华,巴信不可能再掩饰得住凤惊华的身份,他若是这时候怯了,退了,一定又会被巴信压制。
所以,他身为太子,绝对不可以因为忌惮巴信而怯懦。
一定不可以!
他不断安慰自己,让自己保持强势的心理。
“大哥的意思呢?”在他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巴信突然将目光转向他,问,“大哥也想向父王告我的状吗?”
巴旦紧张得心脏再度狂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了。
“这个、这个……”他僵硬着笑脸,“如果七弟不愿让弟妹接受验身,那为了七弟,我也只能向父王禀告了。但这绝对不是在告七弟的状,而是为了保护七弟,还请七弟谅解。”
巴信不说话,就直直的盯着他。
盯得他毛骨悚然,很有逃走的冲动。
乙良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骂了几句“废物”,然后道:“七弟,你意下如何?”
巴信终于收回目光,与她对视:“我不会让我的新娘接受那种污辱。”
在乙良脸色微变的时候,他又道:“但我成亲在即,马上也要过年了,我也不想将这种事情闹到父王那里,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所以,我们想个大家都痛快的办法,如何?”
他这番话,其实已经算是妥协了。
再推敲他这番话,甚至已经隐隐有了默认凤惊华身份的嫌疑。
巴旦听得眼睛慢慢睁大,不可控制的狂喜之色从他眼里慢慢滋生和扩散。
他想欢呼,想大叫。
大叫他终于打败了巴信!
巴信认栽了,妥协了——他赢了!
他努力控制住这种情绪,却不知道,他并没能成功的控制住。
他的喜悦和得意虽然没有溢出来,却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巴信的眼珠里,已经没有了半点蓝色,只有浓浓的阴晦黑暗之色。
然而,他的脸上却出现了笑容,口气也轻快不少:“大哥大嫂,时间不早了,我让人准备晚宴,咱们一起喝个痛快如何?”
巴旦刚想答应,乙良就道:“父王身体不好,我和太子殿下得早点回宫侍候父王,就不久留了。”
巴信妥协了,她也很高兴,但是,巴信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在巴信彻底冷静下来之前,她和太子还是赶紧离开,别在巴信面前晃荡的好。
说完之后,她想了想,生怕巴信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又补充一句:“至于让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我和太子殿下回去以后会好好想想,七弟也好好想想,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七弟,你说是不是?”
巴信微笑:“大嫂说的是,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他的话令乙良放心了。
乙良冲他行了一礼,而后对巴旦道:“殿下,我们就先回宫,如何?”
巴旦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情绪了,便点头:“好,我们先回宫。”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对关直说一句:“你也跟我一起走。”
关直也机灵,知道自己得罪了隼王,太子夫妇现在就是他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