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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血案,张举人痛恨**事,认为这是他咎由自取,这身伤正好让他反省。黑豹湛人杰生死难料,崔奠明第二次救他性命,请来名医张主清给他治伤。这正是:失情人铸就英雄汉,遭毒打错择歧途路
黑豹湛人杰和梅子的风流韵事在张家河村一石击起千层浪;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些许活气。
张家河村是个民风淳朴的村庄;一直由张崔两大姓执撑着族权。族规甚是森严;对那些违犯族规的人和事都有严格的处罚办法;尤其是在封建统治时期对男女之间有伤风化的苟且之事处罚更为严厉。最早处罚的办法是;对当事的男女一同点天灯。用十丈长的白绫把人裹起来倒挂在树上;再浇上清油从下边将白绫点燃。白绫一点一点地燃烧;人肉被烧化;人油一点一点地向下滴,滴在布上又可助燃;直到把人烧死。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办法太惨忍了;又改为上吊。把一男一女同时吊在树上吊死。这棵树就长在村口大场边;据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棵树上烧死的;吊死的男女有无数;阴气太重;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这棵树就发出凄厉的鬼叫声。不论男人女人从这棵树跟前经过身上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到了清朝未年;村里出了张春旨等几个青年学生;在外求学接受了新思想,回到家乡后力主破除这些陈规陋习;把那棵具有代表性的槐树也砍伐掉了。到了民国时期;实行保甲长制;保甲长代替了族长;族规被废除。自此以后;几十年间张家河村从未发生过有伤风化的事;村风一直良好。
吃早饭的时候;张老太拄着拐杖到崔老太家去串门;一见面便说:“唉呀;你看看;这世道变成了啥样子。真是人心不古呀;咋就出了这等丑事。一个贼娃子和一个两个娃的婆娘;你看看;就跟渴极了一样;就在野地里干那事。真是世风日下。这要是放在前些年;可真要出人命了!”
张老太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嫁给张家一个破落户;后来男人也死了;贫困潦倒;她总感叹世事不公平。
崔老太心肠软;常常为一些不关己的事伤心感叹:“贼娃子也够惨的;为个女人叫人家男人打了个半死;你看值不值?现在一个人睡在那儿也没有人管;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张老太又叹息道:“你看看;梅子也是的;为了两个银元;就连名声也不顾了。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到了现在咋就熬不过去了?你看看;现在这女人真不得了了!”
“唉!”崔老太叹息一声;“世道不好;一家人少吃没穿的;她也是没有办法呀。”
“你看看;再没有办法;也不能干那丢人显眼的事情。”张老太深有感触;她男人死的时候她也很年轻;一个人拉扯三个娃过日子。曾经也有人打她的主意;给她送钱;可是她就没有动心;几十年就这样熬过来了。于是她感慨地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村口是一个大场;大场里有一个碾子。难得一个好天气;太阳暧洋洋的。村里的男人端着饭碗来到石碾子旁一边晒暖暖,一边吃饭、闲聊;碗里是青一色的野菜稀包谷糁子。饭特别稀,吃起来呼呼地作响。闲聊的话题;仍然是黑豹湛人杰和梅子偷情的事。
矮个子双手把碗一抱,边暖手边说:“人就是难说,梅子看起来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在耕这些年不在家,她都熬过来了,今年咋就熬不过了,偏偏跟个贼娃子混到一起。想找相好的就找个有钱的主儿,吃穿不愁!跟上贼娃子混能有啥好处,吃了今儿没明儿的。”
假斯文是个出过远门的人,自以为见多识广。他说:“色重一点。人家就图的是贼娃子那个贼劲!”
很少沾家的浪子大不咧咧地说:“管他是个偷鸡摸狗的,拔了罗卜有窝窝儿在。只要给钱!”
矮个子并不赞同他的说法;略表同情地说,“梅子也可怜得很!在耕一走一年多,留下婆娘娃娃一大堆,吃啥?喝啥?一个女人能有啥办法?她也是穷得没法子了,迫于无奈才做出这码子事的。你当她真心想做偷奸养汉的事。若是真心想做,她都不知道找了多少野男人,何必等到现在?”
崔奠明从黑豹湛人杰住的屋里出来朝回走;所到之处所听到的都是议论黑豹湛人杰和梅子的风流事。他突然感到大家强烈的反响一定会给这两个人带来强大的压力。人常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众人的议论会推波助澜地把这件已经平息了的事再次掀起波浪。现在黑豹湛人杰比较稳定;只要安静下来养伤;过不了多久便会好了。而梅子;做为一个女人日子就不好过了。胡在耕又是个当兵出身;打人出手又狠;他能把黑豹湛人杰打成那个样子就绝不会轻饶了梅子。尤其是火性子的男人一旦知道女人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会下狠手的;万一胡在耕失了手;真会出人命的。想到这儿;崔奠明又转身向坡下走去;下了坡向西拐;径直向胡在耕家走去。
崔奠明远远的便看到胡在耕家门口围了不少人;从院子里传出女人撕肝裂肺的叫声。他不由得加快脚步紧走几步来到胡在耕家门口;却发现大门从里边闩着,胡在耕在院子里发狠地用鞭子抽打梅子;外边的人想劝架却进不去;干着急没办法只能隔着门喊:“二杆子;不敢再打了!她是你婆娘;又不是旁人;看把她打死了你咋办呢?”
崔奠明一时性急抬起脚便踹门;那门已经年久腐朽了;只听哐当一声门扇和门框一起倒了下来。众人冲了进去;崔奠明一把夺过胡在耕手中的鞭子;喝道:“住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真想把你女人打死呀?”
胡在耕倔强地挣扎着;嚎叫着:“我就是不想活了;要这女人有啥用;偷人嫁汉;叫我日后还有啥脸面在这个世上活人呢!”
“想死倒容易。把你两个都死了也就那么大个事。可是你想没想过你的两个儿子;你都死了两个娃谁来养活?”
胡在耕转脸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个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儿子;他们正眼泪巴巴地看着他发愣。他突然感到心像被刀子剜了一下;彻骨的疼。在这个世界上两个儿子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让他唯一牵挂的人。他突然双手抱住头朝地上一蹲;放大声地哭:“我……我在外边卖命;女人在家里和野男人睡觉;我心里难受呀!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崔奠明劝道:“你心里难受;大家都知道。可是你出出气就罢了。黑豹湛人杰你也打了;你婆娘你也打了;这就行了。你真想把你婆娘打死呢还是想干啥?想一想;穷汉家娶个媳妇不容易;像你这个样子除了梅子谁还会嫁给你?你要是真把她打死了;这辈子再想娶媳妇只能是做梦。等你打了光棍再想媳妇;你后悔都来不及。”
胡在耕这才再不死牛板犟地闹腾了。可是梅子让众人劝回到里边;身上被胡在耕打得浑身是伤;朝床上一躺便钻心的疼。一来身上确实疼痛难忍;二来想争回一点面子;也在闹腾着不想活了:“你让他打死我;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徐小凤一边给她身底下垫被子;一边毫不客气地说:“要死;你就应该早点死。在胡在耕回来以前你死了还能给你立个贞节牌坊;现在你要是死了人家还会骂你的。你以为死了就会对你有好处?”
梅子哭着说:“我活着被人骂;被人打;还是死了的干净。做下这丢人事;活着能有啥意思。”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做的时候你为啥不想想;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有我买一老笼回来吃。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两个娃能有饭吃;一时犯浑把错事做下了;一辈子后悔都来不急呀!”
徐小凤安慰道:“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就得改;好好地做人。女人的名声都是自己挣下的;好名声;坏名声;都要靠女人自己去活。再不要闹了;为了两个娃;为了这个家;以后好好做人就是了。”
梅子这才安静地躺下来。
众人走了以后;崔奠明拉着胡在耕出了家门;在田间的土路上走着。他看着广阔的鄂东平原;开导着胡在耕:“这事情你得想开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把梅子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想一想;你一走一年多;家里边要吃的没吃的;要用的没用的。你光知道你女人不对;你想没想过这事和你有没有责任。假若说你一直呆在家里边不离开;就是没有吃没有喝;梅子她会不会和贼娃子好?”
胡在耕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听;这时抬起头说:“那她不敢。就是借给她个胆;她也不敢。贼娃子他也不敢有这心思。”
“这就对了。解决问题要朝根子上找。你想你一次卖壮丁能挣两石麦子;两石麦子一家人能吃几天。听我一句话;往后就好好地呆在家里边;不要怕吃苦;一家人在一起啥事都不会有。如果说你还要去卖壮丁;现在你女人只是和贼娃子睡觉;到时候就有可能跟别的男人跑了。到那时候才有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