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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部中国版的《乱世佳人》。
同大坪山、巴茅山呈三足鼎立状的白莲峰,坐落在一阴山背后的山脚下。当年
黑瞎子沟金矿一带闹胡子,不知是哪位有眼光的大户人家选择了这么一个荒无人烟
的地方居住,把从黑瞎子沟运来的毛金粒子掩埋起来,然后再陆续运往内地。由于
偏僻,胡子不来,官兵不至,一些淘金者闻讯争相来这里居住,一次双龙的络子被
吴佩孚的官兵打散,他像只无头苍蝇逃到这里,发现了这一世外桃园。于是,他
花钱在这里建了一座房子,把剩余人马移居这里。他不凌强欺弱,也不祸害本屯大
小人家。谁家有大事小情求到头,还肯热心帮忙。为了出人方便,他采纳压寨夫人
一枝花徐红袖的意见,把房子建在离本屯人家稍远的一个山口,便于攻守、进退。随着人
马的逐渐增多,他又砸成几处响窑,名气大了起来,白莲峰也跟着出了名。
也许是一枝花在绿林中享有盛名的缘故,他家的女匪不少。用一枝花的话说,
女的比男的机灵、好使。特别是在砸红窑之前,用她们去探地枪、暗机是最合适的
人选。她们或扮成跳大神的巫婆,或装成领孩子讨饭的乞丐,或装做逃亲的大家阎
秀,引不起注意和提防。
另外,只要一枝花徐红袖在家,从不用男匪守门口,是清一色的女匪。只要看一眼门
口是男是女,就能断定她是否在白莲峰。
今天,在她家大院外,一女匪持枪守在门口。
院门紧关,土墙头上插着一排冰糖葫芦。
一枝花徐红袖把在雪地里生孩子的洋戏匣子接回白莲峰后,马上派一人上座山虎处给
平原虎送信,让他放心,不要挂念。她决定在家好好呆一些日子,一是照料一下家,
二是侍候洋戏匣子的月子。她要对得起救命恩人平原虎。
院内,一个头缠青布,手握双枪的女子在瞄准墙头上的糖葫芦练枪法。她的枪
法不错,只是得慢慢瞄。瞄一下、打一下,不能一枪接一枪地打碎糖葫芦。
这时足登翻毛马靴,身穿缎面绸大花棉祆,披着貂皮大氅的一枝花徐红袖叼着烟卷从
上房屋门出来。她站在门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大眼看着院内的女子打枪。女子
举枪瞄准时,她摇摇头。
“叭——叭——叭——”
墙上的几串冰糖葫芦被女子瞄准打飞。
这样打不行。一枝花徐红袖一皱眉头,刚想过去纠正,一穿黄呢子大马裤的年轻漂亮
的男人从屋里走出对她说:“一枝花徐红袖,你这徒弟蝴蝶迷,快出山了?”
一枝花徐红袖回头轻蔑地瞥一眼出现在门口的小白脸,不太高兴地说:“我说郑三炮,
亮亮你那两下子。过来教教她。”
郑二炮眯着笑眼,来到蝴蝶迷身边,盯着她那俊俏的脸蛋说:“丫头,来,三
爷教你。”
“三炮,我敢跟你比试比试!”蝴蝶迷望一眼郑三炮浪声一笑。在她接触男人
的经验中,像他这样爱打扮的漂亮男人是没啥真本领的,只会去个淫棍的角色。何
况他老在师傅的脸上扫来扫去。
一枝花徐红袖望眼蝴蝶迷,嗔怪道:“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打你六舅丁疤痢眼丁焕
章那论,你得叫他三叔。”
“那……那他管座山虎许大马棒叫啥?”蝴蝶迷把头一歪,有些不服。
一枝花徐红袖见蝴蝶迷很执拗,教训地说:“个论个叫,你在我这疙瘩攀不上大辈儿。”
郑三炮像有了依仗,上前显得亲切地拍拍蝴蝶迷的肩膀头:“我可是疤痢眼子
丁焕章的磕头老疙瘩。你得叫我三叔。把枪给我。”他把左手伸到她面前,借机用
身子挡着一枝花徐红袖。而他的没有离开肩膀头的手指头却往蝴蝶迷的脖子里伸去。
蝴蝶迷从郑三炮这一举动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她没有反抗,眼皮往上一翻楞,
把两把匣枪合在一起放到他手上。这个小白脸可比胡子拉撒的满嘴大黑牙的座山虎许大马
棒强多了。她对要调或自己的男人见多了,从未见这么一个惹她动心的。她真恨她
爹,怎么不把自己许给一个像他这么漂亮的男人。
“啪!”
郑三炮看都不看蝴蝶迷的枪,一扬手挪到地上说:“这叫啥枪?你师傅不愧是
母的。”
“这……”蝴蝶迷有些惊讶。
郑三炮又转身对一枝花徐红袖开玩笑说:“骒马上阵,总是差一股子节气。”
“我说三炮儿,你可是我们老娘们生的。”一枝花徐红袖根本没把郑三炮放在眼里。
她包斜他一眼,掸掸烟灰,反唇相讥。她还故意咬个小字眼“儿”,嘻嘻哈哈就把
他骂了。
郑三炮毫不相让,咧嘴笑着反击:“光老娘们能下崽儿?那得我们老爷们揍!”
“好!我给你揍一下!”一枝花徐红袖吹吹手上的烟头,“噌”的一下扔过去,扎进
郑三炮的嘴里。
“哎呀我的妈!”郑三炮没防一枝花徐红袖有这一手,忙吐出烧得舌头和嘴唇好疼的
烟头。“一枝花,你也不能这么和我做嘴儿。”
“哈哈哈……”一枝花徐红袖望着郑三炮那龇牙咧嘴的狼狈相,十分得意地大笑。
“愿意这么做嘴儿,我再给你来一下?”
“别……别……”郑三炮忙摆手。他看自己没占着便宜,也不是一枝花徐红袖的对手,
忙自找台阶地掏出两把没有准星的匣枪,转身递给抿嘴笑的蝴蝶迷:“只有拿这枪
练,才能练出好枪法。”
蝴蝶迷接过枪,挨个举起瞄了瞄墙上的冰糖葫芦,然后放下问:“这枪连个准
星都没有,咋打呀?”
“问你师傅!”郑三炮背起双手,两腿一叉,一副教师爷的派头。他想看看一
枝花徐红袖到底有啥能耐。
“蝴蝶迷,给我家伙!”一枝花徐红袖见郑三炮目中无人,十分生气地向徒弟要枪。
蝴蝶迷上前把枪递给一枝花徐红袖,并接过师傅脱下来的貂皮大氅。
一枝花徐红袖双手接过双枪,望一眼徒弟:“看着点!”
她说完,双手快如流星地甩枪,采取各种姿式射击。扭头打枪如蚊龙戏水,仰
卧打枪如蟒蛇出洞,翻滚打枪如猛虎腾跃,蹲起打枪如大鹏展翅……
“叭!叭!叭!”
墙头上的冰糖葫芦在放鞭似的枪声中被一粒粒击飞,落至墙外的雪地上。
望着这精采、出神人化的枪法,眼花镜乱的蝴蝶迷惊呆了“啊,甩着打!”
一枝花徐红袖收起枪,吹吹冒烟儿的枪口,两手把枪并在一起交给蝴蝶迷:“四平八
稳,走不了咱们这条道!”
郑三炮见一枝花徐红袖的枪法炉火纯青,果然名不虚传,自惭形秽地转身回屋。刚才
那盛气凌人的架式没了。
一枝花徐红袖目送郑三炮回屋,得意地笑了……
大门外的上马石拴着六七匹鞍马,几个随从模样的土匪挎枪蹲墙根对火吸烟,
他们小声议论着守门女匪让没让男人摸过,还不时地端详一阵子。
这时,牵着马,扛着枪,领着小花狗的卢自朝接着蒙面人老黑云的吩咐,已闯
进港湖乡。他的马鞍后驮一只猎获的黑熊。
他老远望一眼双龙家大门前的守门人,悠闲地往前走。到了门前,他瞅瞅几个
蹲墙根抽烟打哈哈的土匪,问守门女匪:“大当家的在吗?”
“卢炮啊,啥事儿?”守门女匪望望卢自朝,又瞅瞅他身边的小花狗。
“有要紧的事。我得当面说!”
“等一下。”守门女匪转身问进院内,又随手关上大门。
蹲在墙根的一土匪见女匪进院,懒洋洋地站起身子,指着马上的黑熊与卢自朝
搭讪:“卢老三,在哪疙瘩打的黑瞎子?”
“老爷岭。”
“去你妈个炮仗的吧,我们跟大当家的刚打老爷岭下来。昨晚跟日本人干了一
宿,会有黑瞎子?”
“你们在哪趟沟里?我在哪趟沟里?”卢自朝把枪往地上一杵,讽刺地一笑,
“难道黑瞎子蹲仓专上你们呆的那趟沟里?”
那土匪不语了,走到卢自朝跟前看马上的黑熊。他刚要伸手去摸,小花狗“汪”
的一声叫,要去咬他。
土匪怕被狗咬着,慌忙往后一稍。
“去!”卢自朝一瞪小花狗。
被喝斥的小花狗马上夹起尾巴坐到一边。但两只眼睛还是十分警惕地瞅着那上
匪。
“吱扭”一声,守门女匪开门走出来,后面跟着蝴蝶迷。
卢自朝望着守门女人后面的没见过面的女人思忖:她是谁呢?长得可挺俊。要
是给三爷当媳妇,可真是天生的一对……
蝴蝶迷望一眼长瓜脸,大鼻子,大眼珠子的卢自朝,明知故问:“谁找当家的?”
“你是谁?”卢自朝望着蝴蝶迷问。
“我是一枝花的徒弟。”
“你就是蝴蝶迷呀?我得面见双龙。”
“跟我来。”
卢自朝回身把枪挂到马鞍上,冲小花狗指指马,让它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