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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我待!张虎决定首先豁上自己的性命赌一把,问哑女道:“大姐,此蛇毒汤服下后,多久可见效?”
哑女写道:“无论生死,无须一袋烟的工夫。”
张虎心里有了数,说:“副排长,听我命令!”
赵越一愣,急忙立正,大喊:“报告排长,请指示!”
张虎语重心长地说:“副排长,这第一碗蛇毒汤由我张虎来喝。我若中毒死亡,任何人都不要难为哑女大姐,她是用父亲未曾验证的药方好意冒险救我们,为我们治疗。我做服用试验是我自愿的。你有中医医学知识,要和哑女大姐共同研究将蛇毒汤稀释或减量给同志们服用,侦察排由你来全面指挥,日后将情况向‘一四〇’首长如实汇报。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战士们快速恢复健康,以便尽快捉住‘座地虎’!这是命令!”
张虎虽然说得故作轻松,但到底有些悲壮。
性格粗豪的赵越听后,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使劲抽着鼻子,抢着说:“不!排长,我懂医,还是我先来试验吧!”
三名班长异口同声地喊道:“报告排长,我们来试验服用第一碗!”
许多战士也跟着呼喊起来。
张虎高喊一声:“谁也不要争了!这是命令。”
战士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见此情景,哑女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低下头,悄悄地用袖头揩掉溢出的泪水。
赵越一激动,又亮出了他的匣子枪,瓮声瓮气地问哑女:“喂!我说……哑女大姐,你这药汤到底有几成把握?排长要是真有三长两短,我赵越的枪可是不认人!”
哑女诚恳地摇摇头。
张虎严肃地一扯赵越,大声吼道:“老赵,收起枪来!”然后果断地说:“大家别担心。我相信这位大姐的良心和医术!”
哑女听后,激动得热泪夺眶而出。含泪写道:“无论谁试验,我都会尽力抢救。”
待张虎看明白了,哑女立即用脚抹掉。
站在战士队伍中的老周好奇,想看哑女写的是什么,可惜看不见,而且哑女随写随擦了。他感到十分遗憾。
张虎首先舀起一碗,看了看哑女。哑女浑身一颤,迟疑了一下,然后赞许地对他点点头。他的心头立刻涌起一阵热浪。他轻轻吹了吹药水,用力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一口气喝下去。
所有人关注的目光一齐紧张地投向了排长,齐刷刷地盯着他手中的药碗。
赵越急忙发布命令:“一班,加强警戒;二班,护理排长;三班,原地待命!”
“是!”
三名班长大声地应答着,声音里也充满了悲壮。
虽然赵越知道这是“以毒攻毒”的药理,但是,哑女挤出的蛇毒毕竟用量很大,无怪乎老周要说“足可以毒死几头水牛”!加之他对哑女怀疑在先,因此,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然而,病情危急,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排长先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人体试验。此时,他刚刚插进腰中的匣子枪又被他提在了手中,而且也张开了机头。那架势,排长倘有不测,他绝对不会饶了哑女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除了担任警戒任务的一班,其余在场的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排长的反应,包括哑女。实际上,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紧张。不是责任的压力,而是来自张虎的信任的压力!
一丝担忧,一丝心疼,毫无遮掩地从哑女的眼神中泄露出来。
张虎看到了,读懂了,心中的波澜又激荡起来。
五分钟后,张虎感到了体内的变化,肚子里咕噜噜地鸣响了起来,并且疼痛难忍,似有呕吐的感觉,但是并没有真正作呕。他忍受不住了,哼了一声,猛然掐着自己的肚子不由自主地蹲下了身体。
“排长!”
“排长!”
战士们关切地呼喊着,围了过来。
赵越则拎着匣子枪一个箭步蹿到了哑女身旁。
哑女不为外事所动,对剑拔弩张的赵越视若无物。她情不自禁地凑到张虎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虎,满眼是关心、关切和关爱的神色。
渐渐的,张虎觉得疼痛快速减轻了,浑身胀乎乎的感觉正在逐渐消失,身体的热量却正在增加,好像血液里燃起了火,奇痒的感觉正在快速减弱。他似乎忍耐不住,又霍地站起来,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每个汗毛孔都张开了,正嗞嗞地往外排除汗液。果然,大汗如雨,涔涔而下。
大家又是一阵紧张。
张虎艰难地抬腕看看表:恍恍惚惚地看清,正好十五分钟。
他又忍耐着,坚持到二十分钟后,觉得身体感觉好多了。终于憋不住了,喊道:“同志们,兄弟们,这大姐配制的蛇毒汤真管用呀!”
战友们拥过来,抱着他们的排长,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哑女再也不控制自己了,她一把抓住张虎的胳膊,狠狠地掐着、捏着,任泪水在脸颊上流淌起来。可惜,没有一个人关注到她。
赵越收起枪,毫不犹豫地舀起一碗药汤,几大口就喝了下去。然后是各班长带头。侦察排战士谁也不再犹疑,全都喝了下去。
哑女仍然抓住张虎的胳膊不放,仿佛是医者搀扶着患者在继续观察。只有张虎感觉到了哑女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她对他的关切。
剩下的药水还有一碗多,向导周老哥踌躇再三,皱着满脸的核桃纹,向哑女不放心地憨憨问道:“蛇毒最烈。不会此毒未解,又中新毒吧?”
哑女松开张虎,冷冷一笑,在地上写道:“毒蛊由心生,生死在自己!信我者用,疑我者弃。老哥自愿,无人勉强。”
老周不敢玩儿犟,只好拧着鼻子把那些剩下的药汤一股脑儿地喝了下去。
真是奇迹!蛇毒药汤喝下不到一袋烟的工夫,那要死要活的体内奇痒竟然渐渐止住了。战士们的感情最朴实,不由得对哑女刮目相看起来。
各班战士又在班长的带领下,各自端回了一大洗脸盆药水,脱掉外衣在身上擦洗起来。
赵越体会着自身病情的变化,眼看着战友们一个一个在快速地解除着痛苦,红着脸由衷地向哑女道歉说:“大姐,是我赵某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多有得罪了!”说着向哑女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他很爱自己的战士,所以他那个礼,更多的是因为她解除了战友们的痛苦。
张虎始终平息不下涌动的心潮,他也感激地向哑女抬手庄严而深情地敬了个军礼,热烈地说:“谢谢大姐!我张虎和侦察排永生不忘大德!”
哑女凄然一笑,强忍住眼中闪动的泪光,抬头飞掠了周围一眼,迅速写道:
蛊惑身边生,灾祸天上降。
待张虎看清了,哑女又立即用脚擦掉。
“蛊惑身边生,灾祸天上降”?
张虎忽然又想起了昨晚上在水车磨坊所见的警告:“僵尸横行,小心中蛊!”
此刻,他好像又坠入了云雾中。
老周体验着自身的感觉,似乎自言自语地说:“老话说得真不假,解铃还需系铃人哪!鄂东的巫女高手,个个是能放蛊,也能收蛊。”
赵越听了,心中警惕之心又起,忽然问道:“大姐,你说我们确实中的是疯人草毒吗?”
哑女莫名所以地向他肯定地点点头,心想,你不也说学过医,医书上有“疯人草”一说吗?如今,又怀疑什么?
赵越问道:“鄂东有这种毒草吗?”
哑女坚决地摇摇头,写道:“惟黄州英山出产。”
赵越尽量压着刚刚翻腾起的怀疑的火气,尽量装作客气,但依然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请问,大姐是如何识得我们是中了疯人草毒的呢?”
哑女不知这位黑脸军人何以变脸如此快,但知他还在疑心自己,于是,叹了口气,在地上写道:“我有皖家祖传医术,自然识得。你不是也懂医吗?”
赵越哑然了。他方才忽然听老周说起了“解铃还需系铃人”的话,就又怀疑是她下的毒,所以才能解毒。如今听她说有祖传医术,那就该另当别论了!你总不能因为医家会解毒、能治病,就怀疑医家是“种病放毒”的人吧!因为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就是解毒的高手。
张虎却突然问道:“大姐,你看,战士们是何时中的这种疯人草毒的呢?”
哑女肯定地写道:“今天早上。”
张虎问道:“大姐,何以见得呢?”
哑女写道:“阿爸的《南疆奇疾录》上写道:疯人草中毒,一个时辰后发作。”
赵越急忙证实说:“排长,是这样的。”
哑女想道:这个黑脸大汉,太过爽直,简直有些鲁莽了!
张虎试探地问:“大姐,你看……战士们是怎样中的毒?”
哑女毫不犹豫地写道:“惟饮食中毒,才能普及全体。”
赵越插嘴说:“是这样的。”
张虎依然试探地问道:“大姐估计,此毒为何人所下?”
哑女摇摇头,写道:“大军组织严密,非处心积虑之人不能得逞,至于何人,不得而知。”
张虎说:“大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