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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卒显然给笑糊涂了。
“我说婆娘王的龟儿子,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哪门子笑沙?”
“难道不觉得好笑吗?”湛玮吐了一叭口水说,“堂堂一个国民党团长,动不动就杀人,也不问问我们是来干么子的?”
听湛玮这么一说,刘老卒突然命令手下:“给我把婆娘王的龟儿子龟孙子带回来。”
土匪护卫兵把小发们拉回议事厅,然后退出去。
刘老卒眯缝着眼睛:“你们是上来干什么的?”
湛玮说:“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刘老卒“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个救法?”
“晓得不,解放军的钢炮已经架好了。”湛玮扫了在座的土匪头子一眼,心平气和地说,“只要你们放下枪杆,我担保各位性命无忧。”
“如果我们不放下枪杆呢?”刘老卒问。
湛玮的语气非常肯定:“那就是死路一条。”
“什么?你敢咒我们?”
岩队长、三根毛和肉瘤子“呼”地站起来,把湛玮团团围住。
岩队长用手枪点着湛玮的脑袋,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打烂你的脑壳!”
三根毛和肉瘤子跟着吼道:“打烂他的脑壳,替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刘半仙先是指着湛玮的鼻子骂:“妈的卖客,吃里爬外的东西!”
然后回头问刘老卒:“团长,要不把婆娘王的龟儿子龟孙子拉出去砍了,用他们的脑壳来祭大旗?”
刘老卒没有表态,而是坐在那里不停地把弄着一把美式小手枪。
岩队长等人只好收起家伙,悻悻然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漂亮的女土匪很安静地坐在那里。
刘半仙回头对她嘀咕:“黄州之花,要是没有婆娘王的龟儿子龟孙子,蒲副团长也不会变成一把空椅子。”
原来那把空椅子是蒲白干的,人一走,椅子就空了。
“是吗?”
黄州之花的目光在在空椅子上轻点了一下,马上弹起来,轻飘飘的落在小发的脸上。
与此同时,刘老卒的枪口对准了小发的脑袋。
“叭。”
刘老卒的嘴里突然冒出一个字来,跟枪声一般响亮。声音够吓人的了,但小发的腰杆挺得直直的,连眼睛都懒得眨一下。小发和湛玮上山劝降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回去,没有么子好怕的。
刘老卒说:“嘿嘿,还挺硬的嘛。”
“可惜啊可惜。”见小发没被吓着,刘老卒的枪口移到湛玮的脑袋上,嘿嘿干笑两声说,“婆娘王的龟儿子,你不该让你的龟儿子也跟着你一起上来送死沙!”
湛玮微微一笑:“老卒,我们是为你和山上的两三千弟兄不死才上来的。”湛玮也不容刘老卒插话,接着往下说:“解放军的大部队已经包围了这里,炮兵连的钢炮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你是这里的头,两三千弟兄的命可都攥在你的手心里!你也晓得,解放军的钢炮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发炮弹就是一片废墟,就是一滩鲜血,就是一堆死人!”
“住口!”
刘老卒坐不住了,从虎皮的椅子上跳起来,吼道:“你再敢动摇我的军心,我就一枪打烂你的脑壳!”
湛玮从容不迫,笑着说:“你开枪把我们打死了,解放军的钢炮就会呼啸而来,遍地开花。你想过没有,十里八寨的父老乡亲,哪一个不是连着筋骨扯着肉啊!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弟兄们血肉横飞,娃嵬没爹,媳妇没男人,老人没儿子……”
湛玮的话说到刘老卒的心坎里去了,只见他挥着手中的枪,连连说:“够了,够了。”
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过了良久,他才问湛玮:“现在下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湛玮说:“很好,现在社会治安稳定,政策深得民心。”
刘老卒“噢”了一声,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得民心者得天下。”湛玮加强了心理攻势,“解放军是一支正义之师,是民心所向,国民党的八百万军队都败了,你们区区两三千土匪能顶个屁用。现在不是大刀长矛年代了,几个山头能经得起几钢炮,我看你们还是放下家伙投降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没有人愿意东躲西藏地当土匪。
说到底,土匪只不过是那些处于逆境的人们,他们对所处的环境尽可能作出适当的反应。乱世之中,土匪和其他英雄好汉一样,只能把希望置于自己身上。
然而希望对于刘老卒他们来说,已经破灭了。
“现在放下家伙还管用吗?”
“当然管用,你是刘老卒,是抗日英雄。”
“现在我是土匪,是解放军消灭的对象。”
“土匪是消灭的对象,也是争取的对象。”湛玮提醒他说,“解放军要消灭你们容易得很,只要几钢炮就把附近的山头轰得稀巴烂。然而解放军没有这么做。解放军是一支仁义之师,解放军的钢炮是用来对付那些罪大恶极而不知悔改的土匪。湛玮他们父子上来劝降就是给你和你的弟兄们指一条活路。”
民国时期的土匪大都是穷人出身,他们为匪的动机大都是劫富济贫,保一方平安。他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收取保护费,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的入侵。所以国民党来了,他们打,日本鬼子来了,他们打,现在解放军来了,他们照样打,不分青红皂白。
自古以来,土匪都是死路一条。
死到临头,不少土匪的恶性就会充分发泄出来,他们不放过在流窜过程遇到的一切可抢劫对象,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强奸能遇上的一切女人,不问是老是少。一个多月前,刘老卒的队伍在龙坪口一带烧、杀、淫、掳,疯狂地杀害靠拢**农会干部和群众,就是这种恶性的发泄。
“婆娘王的龟儿子,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他们哪还容得下我沙?”
“容得下,容得下,怎么容不下呢。你上山当土匪虽然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和潘壮飞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潘壮飞当年血洗黄梅城可谓罪恶滔天,他投诚了都没事,你还有么子好担心的。”
湛玮这么摆谱一说,刘老卒有些动摇了。
“说的也是,但投诚是件大事,容我和弟兄们商量商量。”
土匪头子都动放下家伙的念头,只是拿不准放下家伙之后的命运。
他们担心解放军耍花枪,潘壮飞现在没事,并不意味着以后没事。
关于潘壮飞未来的命运,是刘半仙提出来的。刘半仙捋着颌下一小撮山羊胡须分析说:“潘现在没事极有可能是一个套子,他们想用潘这个大套子把我们这些梁山好汉一个个套住,然后机关枪一扫,潘跟我们一样,都他妈的没命。”
刘半仙的这番话把在座的土匪头子吓了一大跳。
岩队长第一个跳起来:“刘团长,你可不能跟宋江那个软蛋一样,把弟兄们一个个往死里带!”
三根毛和肉瘤子也跟着跳起来,齐刷刷地吼:“我们跟他们拼了!”
“宋江把弟兄一个个往死里带。”刘老卒抬头问湛玮,“婆娘王的龟儿子,你看我是宋江之流吗?”
“你不是宋江,他们也不是梁山好汉,我也不是大宋的说客,我们是十里八寨的好兄弟!”湛玮说。
“我们是好兄弟吗?”
“当然是好兄弟了,要不我们干嘛要冒着掉脑壳的危险上来救你们。”
“说得也是,够意思!”
稍稍沉默后,刘老卒回头问黄州之花:“白干的婆娘,说说你的想法沙?”
黄州之花说:“潘是不是套子我说不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撒手我们肯定没命。”
刘老卒阴沉着脸:“那你的意思是撒手喽?”
“相比之下,撒手还有一线生机。”黄州之花说,“撒不撒手全听刘团长的。”
刘老卒的目光在土匪们的脸上游移不定,最后落在刘半仙的脸上。
“刘参谋长,说说你的意思?”
刘半仙没有急着回答刘老卒,而是回头问湛玮:“婆娘王的龟儿子,我来问你沙,你在他们那边是么子身份喽?”
“人民解放军鄂东五区武工队自卫队队长。”
“管多少弟兄?”
“三十。”
“三十个弟兄?”刘半仙掐着手指算了算,“婆娘王的龟儿子官职不小嘛,应该是个副连长。”
然后哈哈大笑:“刘团长,我们用不着怕红脑壳的钢炮了。”
刘老卒不明白地瞪着刘半仙。
岩队长他们在边上嘀咕开了。
岩队长说:“用不着怕才怪呢!”
三根毛说:“除非脑壳包了铁。”
肉瘤子说:“妈的,哪来的铁!”
“哪来的铁?”刘半仙突然接过肉瘤子的话头说,“当然是红脑壳给我们送来的铁沙!”
然后指着湛玮们父子:“这就是我们包脑壳的铁沙,有了他们,我们个个都是铁金钢!”
刘老卒明白了。
“刘参谋长,你的意思是把婆娘王的龟儿子龟孙子留在山上当人质盾牌沙。”
“团长英明。”刘半仙眉开眼笑说,“我们有了两块人质盾牌,他们的钢炮还不都哑了。”
岩队长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