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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东匪事-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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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说:“女孩子嫁男人还不是为了穿衣吃饭哪。你给舅舅做了媳妇,舅舅保证你吃饱穿暖,么子活路都不要你做……”
可梅红琴觉得,自己嫁人并不是为了吃穿,而是为了和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再苦再累,口喝凉水心也是甜的。跟一个傻瓜过日子,吃饱穿暖也没意思。
想到表弟,梅红琴就恶心。
舅舅替梅红琴盖上红头布,然后蹲在床边上。
梅红琴趴到舅舅的背上,一声不吭。
这两个月该说的话梅红琴都说尽了,没有用,她只能沉默。
寨子里别的闺女出嫁时都哭得跟泪人似的,然而梅红琴的眼里一滴泪水也没有。
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舅舅背着她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母亲在二楼上哭得天昏地暗,衣襟衣袖全湿透了,准能拧出半碗水来。
母亲死死抱着舅舅的腿不放手,舍不得女儿离开,感动得寨子里的婆娘子眼泪水直流,纷纷劝她放手。
黄鼠狼的眼泪水儿。梅红琴在红头布下暗自发笑。
如果今天嫁的不是表弟,而是自己的心上人,梅红琴的眼泪水肯定比别的姑娘都多。她不但会哭,而且还会唱十几支让人听了也会伤心落泪的《哭嫁歌》。姑娘出嫁那天要哭是一种风俗,哭声越响,泪水越多,说明母女的感情越深,女儿越孝顺。姑娘出门时还会唱《哭嫁歌》,用歌声诉说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舍不得离开父母。每每此时,寨子里的三姑六婶就会出来用歌声宽慰她。
梅红琴不但没有哭,而且出门槛时,还故意伸出右脚在门框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进寨子要拦路,出寨子也要拦路,表示对客人的挽留。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双方的男女青年彼此都认识了,于是故意唱出一些内容与自然现象相反,情趣诙谐的歌词来逗趣。同时,也借此考察对方应付这种内容反常歌词的能力。
这时的“拦路”,实际上是送客的礼节。
娇莲寨的姑娘们在风雨桥头拦住太平寨的后生们首先唱开了。
哥哥急着要离开,
这是为哪样?
哥哥急着要回家,
这是为哪行?
难道你的婆娘白天换衣服,
要你点灯去照亮?
难道你的婆娘踏着石碓在舂米,
等你回家去簸糠?
难道圈里的肥猪,
等你回去戴帽子?
难道坝头的鲤鱼,
等你回去穿衣裳?
伙计呃,
若不是为了这些事,
哥哥急着回去为了哪一桩?
太平寨的后生们听了娇莲寨的姑娘们离奇的发问后,立刻明白她们的意思了,也以逗趣的歌词答道:
我们急着要回村,
为的是赶回寨子去抢收成。
十月栽的早稻还未打,
九月还要种苕棒,
八月种的南瓜还未搭架子,
七月种的黄瓜不知牵不牵藤?
一大堆事情等我们做,
再不回去就会误阳春!
伙计呃,
误了阳春会遭别人骂懒汉,
害得我们一辈子要打单身。
没有比打单身更重要的事情了,娇莲寨的姑娘们纷纷让出道来。
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寨子的青年男女通过拦路对歌,有的则由一般相识到彼此之间的了解,以便于今后的进一步交往,把情歌唱到姑娘的小窗口里去。
花轿回到太平寨的地界后,他们也不急着进寨子,而是在离寨子里把路的一个湾子里停下来。
梅红琴的嫁妆不多,就一个柜子一个烤火桶一个马桶三个澡盆,全放在湾子里。
他们要在这里等太平寨的人出来。
梅红琴的舅舅笑呵呵地说:“我就不相信他们抬着一个人还能从轿子顶上过去。”
所有的人都笑了,议论纷纷。
他们的话题都是娇莲寨的人如何抬着花轿和嫁妆,如何小心翼翼地从路边过去。
有人担心说:“这么窄的路,他们的花轿会不会滚到下边的刺蓬里头去呢?”
有人应声说:“滚下去最好,让刺蓬里的刺挂住那两头蛮牛裤裆里的家伙。”
有人开玩笑:“要是刺蓬里的刺挂坏了新娘子的行头怎么办?”
有人笑开了:“新娘子的行头那么小,哪里挂得住!”
有人跟着起哄:“挂不住?当年你的婆娘还不是让你裤裆头的那根刺给挂住了。”
有人压低声音:“李金这么水嫩的姑娘,就怕那个哈卵的东西不管用。”
又有人笑开了:“哈卵?是男人还不都一样,稀里糊涂地进去了!”
玩笑开到自家闺女的身上,梅红琴的舅舅那张老脸再也挂不住了,他把脸一拉,说:“大家别瞎扯蛋了,你们给我精神点,等下他们来了,你们给我招呼点,东西摔了不打紧,别让人摔下去了。”
“尽管放心好了,你家闺女不会摔的,我帮她垫着。”
“最好是马桶盖子滚下去了,让他们到刺蓬里找马桶盖。”
“嘻嘻……”
“哈哈……”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梅红琴的舅舅也不着急,他认定娇莲寨的人迟早会出来的,他们就这样熬下去,不停地调侃。
日头在众人的调侃声中越过头顶,渐渐西坠。
夜幕降临。
梅红琴的舅舅急了,叫人回寨子里打探消息。大约一袋烟的工夫,打探消息的人急匆匆回来了,咬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妈的梅富贵,老子跟你没完!”
梅红琴的舅舅气炸了,最后跺脚吼道:“走!咱们回寨子!”
花轿抬起来了。
短号、唢呐和芦笙在薄薄的夜色中响成一片。
“姑……舅舅。”
李金以前喊梅富贵姑爷,现突然改口喊舅舅了,有点不习惯。
天大地大,舅舅最大。
皖家有姑表亲的习俗,所以姑娘称自己男人的父亲为舅舅,即使不是姑表亲成亲的也尊称为舅舅。
从二楼下来,李金在梅富贵的背上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李金是巳时出的门。娇莲寨的人抬着花轿和嫁妆往山上走。
太平寨的人都给弄糊涂了,以为他们酒喝多了,花了眼睛。
上山还得下山,起码要多走五里路。有好心人在寨子边喊:“亲家,你们走错路了,那里远得很哪。”
梅富贵应声说:“亲家,没错,没错,我们就走这条道哩。”
这次绕道而行,完全是刘半仙的主意。
刘半仙原名刘富裕。
刘富裕小时候聪明颖慧,记忆过人,十岁就能写出漂亮的八股文章,寨子里的人都认为他是文曲星转世。光绪二十四年,年仅十二岁的刘富裕到黄州府应试,金榜题名,取得博士弟子员。父亲是个手艺人,靠给人做家具养家糊口,刘富裕考中博士弟子员,父亲到大庙寨里给人做家具,回家途中遇到土匪杀人越货,死在加溪坳上。因此,刘富裕失去了深造的机会。
读书人都有好逸恶劳的毛病,刘富裕成了娇莲寨游手好闲之人。他长得一表人材,又有文化,能说会道,但十里八寨的姑娘没有一个看得上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有碰过,更别说姑娘别的地方了。后来,他在黄梅城头看到一个云游道士捏着姑娘的手板心,满嘴胡言。
刘富裕一下开窍了,回来之后胡吹海侃,说自己在外头遇到高人的指点,能看手相知天命,博古通今。
刚开始没有人相信,但很快有人相信了。
梅富贵家的黄牛在后山上丢了三天三夜,寨子里的人都认为不是被老虎吃了,就是被人偷了。刘富裕给梅富贵看过手相,然后掐着自己的手指算了一通,说什么燕子飞去又飞回,牛肯定会转来的,只是少了点东西。梅富贵便问他少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尾巴。”寨子里的人听了都捧腹大笑。两天后牛真的回来了,梅富贵跑到屁股边一看,尾巴真的少了一截。
刘富裕的名声大振。
渐渐地,刘富裕就不再是刘富裕了,寨子里的人都叫他刘半仙。
刘半仙索性弄了一套旧道袍,然后在一根竹竿子上挂了一块破布,龙飞凤舞地写着:一字天机。
所谓一字天机,就是一个“摸”字。
几年下来,十里八寨的姑娘都让他摸遍了,当然摸的都是姑娘的右手。
就连黄梅城头的姑娘和官太太们也让他摸了不少。摸来摸去,还真让他摸出了一些门道,给人家看手相替人家“消灾”,有好几次他都摸到人家寡妇的被窝里头去了,并且在人家寡妇的一亩三分荒地上尝尽了甜头。
然而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
他在替土桥寨的杨寡妇“消灾”时,惹了麻烦,因此和父亲结下了“梁子”,这是后话。
再说刘半仙能写得一手好字,逢年过节或者是有喜事,寨子里的人都要请他过去写对子,为了一桌酒饭,他也乐此不疲,泼墨挥毫。
这次,梅富贵替傻瓜儿子操办婚事,刘半仙是过来写对子的。区区几副对子换汤不换药地写了很多年,他一挥而就,一袋烟的工夫就解决了。闲着没事,他便随迎亲的队伍到太平寨看热闹,没想到正巧派上了用场。
刘半仙善于察言观色,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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