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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修在地身后命令道:“不许去找陆江庭!不许给他打电话,也不许让这人出现在你脑子中!听到没有?”
许冬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为什么?”
宁时修无可奈何:“你说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宁时修怔了一下,笑道:“插足别人的感情真那么有意思吗?脸面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我只是见不得你为了他什么都不要。”
许冬言直直地望着他,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瞧不起她吗?对,他瞧不起!想到这里,许冬言冷笑一声,漠然转身。
从小餐馆里出来,陆江庭陪着王璐去坐车。王璐突然停下脚步。
陆江庭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刚才很不对劲。”
陆江庭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前走:“那就是时修。”
王璐愣了愣,她早听陆江庭提起过宁时修,他们的关系她也有所耳闻。她知道这几年来宁时修一直都是陆江庭心里的一个结,今天一见,才知道这兄弟俩的关系竟然这么僵。
“他还是不肯原谅你吗?”
“他愿意跟我同桌吃饭已经不错了。”
“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当年的事情,责任又不在你。”
前面就是车站,陆江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中午时间这么紧张,我也没办法多陪你,以后你不要特意赶过来和我吃饭了。”
“嗯。”王璐点了点头。
等了小会儿,王璐要乘坐的那班车远远地驶了过来。她回头看着陆江庭,突然有些犹豫:“江庭,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你的心里还有过别人的影子吗?”
王璐竟然会问这话,让陆江庭有些意外:“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吗?”
“你就当是吧。到底有没有?”
陆江庭沉默了片刻说:“没有。”
公交车到站,王璐与陆江庭道了别上车。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坐车,她选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子缓缓发动,她回头看去,陆江庭的背影正一点一点地缩小。
难道是她想多了,那个许冬言真的只是他带的徒弟吗?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内心很不安稳,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多想,他们就快要结婚了。
下午部门里有个内部会议,要讨论许冬言的一篇报道。
许冬言看到小陶发来的会议通知时有些头疼。上次陪陆江庭去医院的时候,他曾提过一些修改意见,但过去几天了,她还没来得及落实。
果然,当许冬言在会上对众人介绍文章内容时,她瞥到陆江庭的脸色不太好看。
待她汇报完毕,同事们都纷纷夸赞她工作做得充分,陆江庭却在沉默了半晌后一言不发地从位登上上离开,临出会议室前,他对她说:“一会儿来我办公室!”
陆江庭为人亲和,鲜少这么不留面子,更何况是对这个据说一直爱慕着他的小徒弟。陆江庭走后、会议室里立刻乱成了一锅粥。同事们笑问:“冬言,你怎么得罪陆总了?”
“冬言,陆总这是要给你开小灶吧”
许冬言沉默了片刻,收拾好东西也出了会议室。
有人问小陶;“组长,你觉不觉得最近这师徒俩有些奇怪呀?难道真像刘葱头说的那样但是有小姑娘追求的话,作为男人应该高兴才对啊,陆总这态度……难道他不喜欢冬言?”
小陶心里猛地一惊,虽说心里跟这位同事一样八卦,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板了起来:“上班时间闲扯什么!”
陆江庭的办公室中仍留有淡淡的香水味,办公桌上的咖啡杯中还有没喝完的半杯咖啡,杯壁的边缘有一抹殷红的唇印,暧昧而张扬——看来王璐之前来过。
“你把我说的话全当耳旁风?”
听到他的话,许冬言将视线从那个唇印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与她目光相接,陆江庭愣了一下。他移开视线,低咳一声说:“我上次在医院跟你说的那些修改意见,你是不赞同,还是根本就忘了?”
“这……这……这几天在忙展会的事,还……这……没来得及修改。”
陆江庭神色稍稍缓和;“展会的事情确实不能怠慢,但是这篇稿子也急着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
“那稿子的修改意见你还记得吗?”
“嗯。”
“去修改一下吧。对了,马上就要去日本出差,公司里的事情必须要提前安排好。”
有一个行业内的会议近期在日本召开,几个月前公司内部商量决定,由陆江庭和许冬言代表公司参会。这事让许冬言很是高兴了一段时间。她倒不是没去过日本,只是能和陆江庭单独出差,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最近因为见到了王璐,她一难过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时陆江庭提起这件事,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对他说的那些话再也不怕没有机会说了,去日本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回到座位上,她瞥见桌上的小镜子,心脏突然怦怦眺了两下。她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对着那小镜子对口型:“我……我……我……喜……”
“我……喜……喜欢……”
“我……我……唉!”
连续尝试了几次,可“我喜欢你”这短短的四个字,她竟然没有办法一口气说出来。虽然很懊恼,但是她以为,只要多练习,她还是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出这句话的。
然而人生充满了戏剧性,有些话,对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许冬言加班改好了稿子,发到了陆江庭的邮箱中。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办公室,见他还没下班,便走过去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那……那……篇稿子,我改好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陆江庭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是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过来坐着等我一下。”
“哦。”许冬言走过去坐在他斜后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伏案工作。或许男人工作起来比平时更有魅力,陆江庭就是这样,他工作时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着迷。
她的目光贪恋地扫过他细碎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侧睑,还有他卷起的袖管中露出的半截小臂……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竟不适时宜地蹦出了宁时修的话,那些刻薄得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的话。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要……要不我出去等?”
陆江庭刚写完一份报告,点了“保存”后关掉文件:“不用了,我这就好了。”
他打开邮箱,找到许冬言刚发过来的稿子,简单地看了一遍后说:“差不多了,有一些细节和英语语法还需要再斟酌一下,我给你标注出来,你改过后直接发这一版吧。”
许冬言点了点头:“好的,那……那……我去改一下。”
陆江庭看了眼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改吧,我送……”
一句“我送你回去”还没说出口,许冬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宁时修的电话,也没多想就直接接通。
宁时修问:“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
静谧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知道这肯定又是温琴的意思,也不跟他多说:“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宁时修乐得被拒绝,爽快地挂了电话。
许冬言收起手机,问陆江庭:“你……刚才说什么?”
陆江庭愣了一下说:“没什么。”
许冬言点点头:“那我先下班了。”
“冬言。”许冬言离开前,陆江庭突然叫住她,“你……在跟时修交往吗?”
许冬言一听就笑了:“怎么可能!”
宁时修从画室出来,看到许冬言正在收拾行李,便问她:“怎么,又要离家出走?”
许冬言头也不回地说:“在准备出差的东西。这也要向你汇报?”
宁时修想了想,觉得今天中午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了,就想着适当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没话找话道:“出差去哪儿?”
“日本。”
“什么时候走?”
“周五。”
“那还有几天,这么早收拾……”宁时修突然想到什么,歪着头问她,你一个人去?”
许冬言没有立刻回答他。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她合上箱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你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宁时修垂眼看她,也笑了:“不然呢?”
许冬言微微挑眉,压低声音说:“不然就是你看上我了。”
宁时修笑意更:“你还是洗洗睡吧。”
许冬言盼了许久的日本之行突然有了变动——陆江庭临时要去参加在美国举行的某全球专业会议,她一个人代表公司赶赴日本。
许冬言收到陆江庭的短信时正在仓库准备展览用的东西。她看到之后并没有回复,只是心思早已经不在展览的事情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