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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这么一梳理,也就知道,只有那位赫舍里皇后闺蜜中,似乎有个兰。
索额图已经歪在一边了,一副受了大打击的样子瞧着上首的康熙爷。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万岁爷,这……”索额图抖着手。
“爱卿啊,是朕对不住你们家,对不住赫舍里氏,对不住她们母子啊!”万岁爷依旧流着泪。
“保成,是朕没有护住你的哥哥和额娘啊!”
“皇阿玛保重龙体,此事儿臣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太子爷道。
“梁九功,将那血书,给太子看!”康熙爷摆手。
本就在手边,蛋也要梁九功捧起给他看、
看过了血书,太子爷将血书放在了一边:“请皇阿玛查明此事,还我额娘和兄长一个公道。”
说罢,他也像是受了大打击一般,就要往后倒去。
直郡王上前一步接住他:“太子爷?”
“大哥,大哥!你的额娘,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太子爷一把抓住了直郡王的衣裳,喊了几句,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康熙爷从龙椅上下来:“赶紧,扶着朕的保成,扶着他去后面躺着!”
后面……是龙榻。
太子爷在心里冷笑,皇阿玛,您对儿臣,真的还有亲情么?
散朝之后,所有人肉犹如在梦中。
这件事,皇上没说怎么处置,只是太子爷昏倒了,就忙着去叫太医看诊。
可是,谁都知道,这件事才开始。
索额图也是叫人扶着出来的,帽子抱在怀里,穿着一品文官的仙鹤补子朝服,都像是不是他的一般不合身。
本就有了白发,如今垂下来一缕,配合着虚浮的脚步,狼狈踉跄的身形,叫人见之不忍。
还未走出乾清宫,自然不是自家奴才扶着,而是乾清宫里的太监扶着。
那太监似乎是撑不住,忙劝着:“公爷,您可别这样,这事儿还没查清楚,您可要撑住了,为咱们赫舍里皇后也得撑住了,您瞧啊,太子爷也倒了,您可不能倒了啊!”
所有侧目的人,都在心里点了头。
是了,这位瞧着憔悴不堪的人老人,不是一般人。他是赫舍里氏一族如今的掌舵人,是太子爷的助力,是先皇后的家里人……
他举足轻重。
明珠一直在他身后,这会子,带着审视看着前面状若憔悴的人。
索额图会因此就被打击了么?也就是骗一下刚入朝不久的官员,或者是此时他必须是这幅样子吧?
毕竟,万岁爷都哭倒在了龙椅上,太子爷都昏倒在了乾清宫。
只是,这件事,才出手,就已经不由控制,明珠看了一眼乾清宫上方蔚蓝的天,只觉得那蓝是一层布。掀开了那层布,说不定是蜘蛛网密布的腐朽屋顶。说不定哪个断掉的梁柱下面,就有一只硕大的蜘蛛或者蝎子,咬一口,就能致人死地。
是太子爷么?
明珠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一样的青砖碧瓦,一样的恢弘大气。
可是,有种叫人不能呼吸的感觉,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排山倒海的像他压过来。
一辈子高在庙堂,明珠从未有过这么深刻的感觉,可今儿,他觉得无力。
甚至有种马上告老还乡的念头。
然而,他才五十几岁,身体健朗……
他只是不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
直郡王等人,自然没有出宫,即使那血书字字句句指着是他的额娘和荣妃一起害了先皇后和先皇子,但是此时,太子爷昏倒了。
他们这些皇子,就要候着,等着看太医如何说。
不管如何心急如焚,也不能离开一步。
殿中,太子爷已经转醒,愣愣的看着康熙爷:“阿玛。”
“保成啊,是阿玛对不住你,是阿玛有错……”康熙爷拍着他的肩膀。
“万岁爷,请保重龙体,您如今也不能激动啊!何况太子爷刚醒,也不能再受刺激了啊!”梁九功跪在地上求。
“皇阿玛保重。”太子爷也忙劝着。
“此事……你有什么看法?”过了一会,康熙爷终于冷静下来,问道。
“儿臣不知。儿臣……很震惊。惠额娘和容额娘……不像是那样的人,儿臣实在是……”太子爷只是摇头。
“好了好了,别激动,朕都知道了,朕会好好查,不会冤枉了她们,也不会叫你受委屈。”康熙爷摆手。
到了下午,太子爷坚持,便还是出宫了。
一回府,太子爷就进了常青园,见了闺女和雅璃,只是摆手叫人将二格格带出去,就一把拉着雅璃抱在怀里。
“爷……你……脸色不好。”雅璃一惊,轻声问着。
“雅璃,孤真是累。真想撒手不管了,随便他们来践踏!可孤还有你们。”太子爷只是紧紧抱着她,叹息道。
☆、443。第443章 和表哥一样好
“爷,我什么都帮不上爷,可是我……我心疼爷。也许这心疼很没用。”雅璃拍着他的后背。
“傻瓜,没事。孤没事,好好的。孤晚上再来找你。”太子爷终于直起身子,抱了抱她:“乖乖的。”
雅璃点头,看着他来,看着他走。心里也很难过,外面的事,她帮不上忙,可是这件事她听了,也只有震惊。这后面,还有多少她看不懂,也不知道的事纠葛着,太子爷的立场,皇上的立场。
就算这事,是惠妃荣妃的手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处置么?
无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错综复杂的朝堂关系中,这两个宫妃牵扯了多少?怎么办?
太子爷一定难过极了。
回府之后,就传出消息,太子爷病倒了。
康熙爷忙不迭叫太医来看,只说是伤心过度。要静养。
康熙爷坐在书房里,沉默着。
太子就这样称病,退出了这一场争斗。他该觉得欣慰么?
良久,康熙爷道:“太子,大了。”再不是那个需要他呵护的孩子了。
直郡王府上,三爷火烧屁股一般的坐不住。
可直郡王一句身子不适,就不看见他。
三爷不肯走,就在书房里转悠着,时不时问一句:“大哥呢!”
可惜,直郡王执意不肯见他的面。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和面对,这时候见一个毫无主见的三爷,有又什么用呢?
于是,也不怕得罪人,执意不见。
三爷耗了半天见不着人,只好出宫去找别人了。
三爷能用的人,着实是少。
得了消息,九爷第一个来看太子爷。
“太子爷,您不碍事吧?”九爷进来,就见太子爷正在写什么东西,便问道。
“不碍事。”太子爷放下笔道。
“这事……这事是太子爷您的手笔?”九爷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孤知道这件事,不过,这几年一直没证据。”太子爷没说是他,也没说不是他。
九爷咀嚼了一下这话,点头:“那就是说,这件事要么就是太子爷您的人漏出去了,要么就是,还有人知道……可是臣弟不解,这事是给谁布局了呢?”
要说这是坑太子爷,可这……七拐八绕的,太子爷能被坑着?
“孤不知这件事是谁做的,左不过,不是老大,就是老八。只是……”有些话,太子爷不想说,他岔过去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虽然说的是这样激烈又仇恨的话,可太子爷的表情,却是无奈和苦笑。
他摇头,看着九爷:“老九啊,你说孤报仇呢,还是不报仇呢?”
九爷沉默了,是呀,报仇还是不报仇呢?
二十来年前的案子,就算是水落石出了,就能真的那么明白?
如今,一切都还是猜疑,一个老太医留下的血书,能说明什么?
可是,太子爷该如何选择呢?喊打喊杀,未免落了仁厚的下乘,就此放过……他又于心何安?
就算他肯暂时放过,皇阿玛那,又要如何交代?
一个连母仇都肯放弃的人,配做一国之君?
而非要处置和查,就会迁出很多人,眼前有的,已经是两个庶母了。
惠妃荣妃,都是早年进宫,甚至惠妃比赫舍里皇后还早几个月,就这样处置,只怕民间,也要骂太子爷一声不是东西了。
“不管是谁,孤都要赞一声。这一局,孤算是困坐愁城了。”太子爷摇头。
九爷不说话,想了很久:“为今之计,还是查出到底是谁吧,臣弟愿意查。这黄老太医,早不说晚不说,眼瞅着就要寿终正寝了,忽然来了这一手,我就不信,没有蛛丝马迹。”
“九弟不必着急,纸包不住火,迟早会知道的,至于孤,要好好病一场了。”太子爷靠着椅背,往后一仰头道。
“这一年,真是没有几天顺心的了!”九爷烦躁道。
“急什么?日子还长,回府老婆孩子热炕头不也挺好?”太子爷笑他。
九爷一笑:“得,臣弟回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