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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就里的匠人如实禀告:“这种伪造古物的法子在前朝就有流传,用特制的药物包裹起来后,只需埋在地下数月,就俨然经历许多沧桑岁月了。当然瞒不过行家,哪怕是外行,只要舍得,斩下一小截,与真正的古玉相比较,就可以看出问题了。”
之后匠人当场将那簪子斩去尾端一段,又将内库的一支数百年的古玉簪也剖开,呈到端化帝跟前,两支簪子内部,果然是迥然不同!
匠人的话让端化帝默默咽了好几口血:说起来皇帝生在这世顶尖的富贵乡里,自幼耳濡目染,对于玉器的鉴别能力也是有的,只是他的主业到底是治理天下,所以显嘉帝怎么可能让人专门传授他这类学识呢?
也就是知道好坏罢了。
而且皇帝也没注意过简虚白原来的那支玉簪,不过是看那支簪子同侍卫记载上的描述差不多,就信以为真了。
他早点好好的跟简虚白出示这支簪子,哪需要让这表弟滴血认亲啊?着个匠人证明简虚白说的是真的,端化帝怎么会想不到这是有人存心诬蔑简虚白?
现在听出太皇太后话语里的提点,端化帝忍住郁闷,道:“皇祖母说的是,那就依您的意思办吧!”
他们祖孙操心庆王血脉时,燕国公府内,简虚白也正与袁雪沛密谈。
由于简虚白已经彻底证明了自己与庆王毫无关系,眼下他却没有继续操心这件事情的后续——本来这种事情也轮不着他管。
他跟袁雪沛说的是简夷犹一家子的遭遇:“昨儿个爹遣人送了信来,说辽州刺史郑恪己已经查到了虐杀简夷犹的凶手,但整个经过虽然没什么破绽,总觉得只是个替罪羊。”
袁雪沛问:“却不知道这凶手是谁?”
“说是辽州附近一个叫荒县的县城人氏,名叫朱期贵,早年因顺手牵羊充过军,中间跟人学了用刑之法。后来皇舅登基大赦天下,方才返回原籍。”简虚白从案头抽出简离邈写的信,递了过去,“此人品行素来有些问题,早两年曾有过掳掠乡间良家子卖去勾栏之地的记录,后来因那良家子父母贪财,私下收了好处才没告上官府。这回他杀简夷犹的缘故,起因就是看简夷犹虽在孝中,但举止言谈不俗,想绑了他讹诈钱财!”
“未想简夷犹被绑后自曝身份,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长公主之子,惊惶之下,不敢再向简家索财,更不敢放人,这才起了杀心!”
至于为什么要在简夷犹死之前施以酷刑——简虚白叹了口气,“据朱期贵自己招供,这是因为他自己出身贫寒,景况又困窘,所以特别嫉恨富贵人家子弟的缘故!既然不打算放走简夷犹,索性就把平生种种不满发泄在他身上了!”
说话间,袁雪沛也将信大致扫了一遍,此刻放下信,沉吟道:“这凶手确实过于儿戏了,简夷犹好歹放在帝都都算贵人了,出入哪能没人跟着?即使明面上没有,暗地里也会有人护着的。岂是一个老泼皮能绑得了的?何况这老泼皮年岁已长,已非壮年,简夷犹再怎么文不成武不就,不说反过来教训那老泼皮一顿,也不至于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吧?”
他们这种贵胄子弟,即使长大后学坏,但打小的教养,再差也有个限度。文与武,都是要学的,而且教他们的人,水准怎么也不会太差。所以基础放在那里,正当盛年的简夷犹,也许对付不了高手,但寻常的地痞无赖,正面相对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打三四个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再看这封信。”简虚白又抽了封出来,推过去,“简夷犹在辽州城内的宅子被灭门那晚,院中侍卫皆无还手之力!那群地痞用的迷药,我爹亲自要了一份让芸姑看过,芸姑说用来对付普通人马马虎虎,对付那宅子里某几个侍卫那就肯定不够了!最重要的是,那群地痞看到的戴斗笠的魁梧男子,到现在都没音讯!”
“这事情,我看似乎不像是朝你们三房去的。”袁雪沛再次看完这封信,闭目思索片刻,睁眼道,“简三叔的底细我不清楚,但单凭你从乌桓带回来的好手,私下悄悄解决掉简夷犹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必闹这么大?如今非但人人同情简夷犹一家子的遭遇,陛下单是钦差就派了两位!这么做对你们三房有什么好处?就算要栽赃,这也太明显了!”
——三房即使想让二房彻底绝嗣,也没必要骇然听闻的玩什么灭门。
像简离邈之前计划的那样,弄死简夷犹就好了。
剩下来沈绮陌母子,一介女流一在襁褓,想怎么拿捏不可以?这年头夭折在襁褓里的小孩子还少吗?死了夫主跟独子后自。尽的小妾更是理所当然!干什么要弄到满城风雨,给自己找麻烦?
袁雪沛说到这儿,仿佛开玩笑似的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倒是简驸马,我是说晋国大长公主驸马之死,比较像你们三房的手笔!”
“你以为就你这么想?”简虚白也像是不在意的随口道,“这件事情是族里耆老联手查的,结果简夷犹还是疑心我们三房了——要不是为这个缘故,他也未必会赌气,闹着非要去辽州城内住!”
“这也是人各有命。”袁雪沛点了点头,道,“咱们早先落入乌桓之手时,不也以为完了吗?结果兜兜转转,覆灭的却是乌桓,咱们到现在还是好好的!”他这么说时,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但随即若无其事的松开,“对了,宫里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暖太妃险死还生,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么?”
“听皇外祖母跟前的宫人透露,似乎是傅太妃嫉恨暖太妃有子,终身有靠吧!”简虚白漫不经心的敲了敲几案,若有所思,“我倒更关心,两位钦差去了辽州,不知道会查出什么结果来?”
虽然辽州刺史郑恪己已经查出一个结果了,但朝廷既然已经派了钦差去,那么当然以钦差的结论为准。
郑恪己所查出来的,也只能给钦差做个参考——何况朱期贵这个凶手,无论郑恪己还是简离邈,都不是很相信。
第四百二十六章 钦差抵达
辽州。
简府正堂,简离邈看着手里的帖子,微哂:“寿春伯与裘侍郎?”
——裘漱霞致仕后已无官职在身,这回因为要让他做钦差,所以临时任命了一个刑部侍郎的差使。
反正自从柳振溪跟卢以诚这两任刑部尚书悲剧后,现在朝堂上下都认为刑部不吉。
所以哪怕是在夺储时吃了裘漱霞亏的人,也没怎么反对起用他。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出辽州水深,不想掺合——这两位钦差紧赶慢赶到了辽州,被迎入衙门后,不及梳洗,匆匆了解了下情况,却联名给简离邈这儿递了张拜帖,打算明日就登门拜访。
“三弟,这两位钦差来头可都不小!”得知此讯,简离忧当天就动身赶来城里,忧心忡忡的对简离邈道,“寿春伯自不必说!这可是晋国大长公主殿下与原配之夫所出之子!亦是夷犹跟阿虚的兄长——虽然说晋国大长公主更宠阿虚些,但阿虚自幼养在宫里,论到相处时间的长短,阿虚哪能跟夷犹比?这寿春伯在两个异父弟弟里头,恐怕是更关心夷犹的!”
至于裘漱霞,“那裘侍郎早年有多么刁难、不喜阿虚,我在辽州都听说过了!陛下遣这么两位钦差前来,这是不是……?”
他还是怀疑简夷犹的死跟三房有关系,担心钦差来了之后查出真相,连累整个简氏族人。
退一步来讲,就算不连累他们,以简氏族中目前的人才情况来看,失去三房父子的支撑后,衰落也是必然的。
简离邈明白兄长的担心,不过他也懒得再给简离忧解释,简夷犹一家子出事,真不是自己这边做的。
只道:“论辈分,寿春伯乃裘侍郎的外甥;论年纪,后者更长;论能力,也是裘侍郎胜出。大哥以为,为什么寿春伯是正使,裘侍郎却是副使?”
“这自然是因为裘侍郎,之前支持过赵王夺储!”简离忧想都没想就道,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你是说,朝廷这会之所以派遣裘侍郎前来,不是针对阿虚?”
“阿虚星夜返回帝都的理由是太皇太后沉疴!”简离邈反问,“若陛下对阿虚没有回护之意,何必在这时候让他回去?还打着侍奉太皇太后的名义?说到底,还不是怕他远在辽州这边被害了?”
简离忧继续皱眉,道:“这么说,朝廷派裘侍郎前来,倒是为了利用他以前跟阿虚不对付,彰显公平了?不过,寿春伯……他会站在阿虚这边吗?”
“横竖不是我们做的,寿春伯跟阿虚又没仇,他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们父子不放?!”简离邈不耐烦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我这儿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