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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个平时干活麻溜的人,灌个开水还能被烫成这样就算了。
但因为烫伤,两眼也能哭得红肿不堪,着实让人有些耐人寻味了。
最先扛不住的,是李浩。
“都是什么人啊?懒得理你们。”说完就跑了。
刘爱玲顶着红肿的眼睛,估计也待不下去了,跟喜儿和李颖道了声歉也跑了。
留下董亮和李海鹏面面相觑。
我靠!咱俩是走还是留啊?
兄弟都跑了,咱俩不走好像有点不够义气。
但要是走,顾莉雅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而且今天一个大年三十,原本都高高兴兴的,就这样跑了,让张田两家也挺跌面儿的。
“要走就走,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就行了。”顾莉雅甩甩手,他们俩如释重负。
这姐妹儿虽然人大大咧咧,但心一直不坏,要不是刚才李浩说话过火,人家还在给刘爱玲擦药膏呢。
不过这家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俩人一头雾水,决定回去严加拷问。
“走,咱们进屋,都是些什么人呐!”顾莉雅转身拉过喜儿,往她屋里走。
李颖和喜儿相视苦笑,这年过的太“热闹”。
心里对刘爱玲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四个人本来正在商量着晚上的节目表演,结果她一来就惹了这摊子事儿。
李颖继续留在这里,晚饭还是在张青这边,中午没吃吃完的饭菜热热就能吃了。
顾莉雅一进门,就开始狂吐槽。
“你说刘爱玲咋回事儿啊?平时也没见她这么娇气啊?不过烫红了一块儿,至于哭成那样么?”
喜儿心里其实也很纳闷,甚至有些怀疑她烫伤的动机。
其实中间要不是出现李浩那一出,她还只是一个受害者,刚才的事情都会打马虎眼过去,谁会去追究那么多啊?
但怪就怪在李浩的好心,把顾莉雅给惹毛了。
这家伙平时虽然粗枝大叶,但却总能在无意中戳穿事实本质。
有时候喜儿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大智若愚?
李浩一回去,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论李海鹏和董亮咋说,半声儿都不吭一句。
最后没办法,俩人只能去看看刘爱玲。
到高石庄这么久,他们俩也是第一次去刘爱玲房东的家。
刘爱玲此时也是阴沉着脸,走在回去的路上。
心里五味陈杂,原本一场“名节危机”眼看就要渡过去了,结果李浩这个傻子却蹦出来搅黄了。
心里不禁又急又气,却又满心的无奈。
刚才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哭倒在他怀里,难受真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脆弱了?
回去的步伐越来越稳,脸上的神情随之也变得更加内敛。
她前脚刚到,李海鹏和董亮就到了。
“侬已经到家啦,到家就好啦。”
苗银铜出去转了一圈觉得没啥意思,决定还是回来守着。
人是等回来了,却哭成那样。
回来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躲进了屋子,刚准备上前敲门,就听到院子外李海鹏一口蹩脚的普通话。
刘爱玲打开房门,跟他们客气的说了两句就送客了。
她需要安静,需要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一下子又要被打回原形。
她绝对不愿意,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送走他们俩后,刘爱玲转身要关房门,结果被苗银铜一把顶住了。
依旧憨厚老实的模样,因为紧张,古铜色的脸涨得通红。
“小玲,你听我解释。”
此时苗家娘子去隔壁唠嗑还没回来,苗家男人估计也出去耍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俩。
“说吧。”刘爱玲干脆大大方方的打开房门,双手抱在胸前。
真正到了开口的时候,这个憨厚的汉子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分钟后……
“再不说我就关门了。”刘爱玲作势要关门。
“我稀罕你。”情急之下,已经在嘴边酝酿半天的解释没说出来,却说出了心里话。
结果刘爱玲只是淡淡的点头,“哦,我知道了。”
然后,哐啷,门关上了。
苗银铜一脸纠结,知道了是啥意思?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其实刘爱玲的内心远不如表象那样淡定,转身关上门,无力的顺着门边跌坐到地上。
人生当中,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表白,而且一来就来了两个。
作为女孩子,首先在虚荣心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更何况还是在一个从未在人世间感受过尊重的人,突然有两个青年同时向自己表达好感,刘爱玲又喜又悲。
喜的是自己终于有人能发现自己的好。
悲的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顾莉雅身上,岂会像自己一样患得患失?
同样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同样都是从sh来的知青。
她却能不顾世俗的礼义廉耻,活得任性潇洒。
如果此时是她,刘爱玲能想象得到她会有如此反应。
定是不屑的丢个白眼过去,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有本事让你爹妈上我家提亲去,不然少来跟我叽叽歪歪。”
刘爱玲敢吗?
就家里那十来方的房子,还挤了五六口人,她敢让人上门去么?
她那便宜后爹,口口声声说要把她卖个好价钱,要是知道自己和别人私定终生,不打死自己才怪。
还有那个懦弱没用的娘,除了哭,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能护着自己么?
别说像顾莉雅的娘一样,大包小包的给自己寄东西,就是在自己被人打得死去活来时,能站出来说句话,都是奢望吧?
猫妞儿说
写刘爱玲这个角色的时候,猫儿非常纠结,到底要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命运,大家才不会骂我?但写到后面,猫儿发现自己也左右不了这个角色了,最后只能跟着情节走下去,最后她会走向哪里,猫儿也和大家一样,未知。
第六十一章 野种
刘爱玲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过去一幕幕就像印刻在脑子里的影片。
她的确是苏州人,也的确是五岁和母亲去sh寻亲的。
不过寻的不是亲戚,而是亲爹。
她是一夜晴的产物,至于她胆小的母亲为何敢于在那样的年代,未婚生育,一直到现在,刘爱玲都不得而知。
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就是贴在她母亲额头的一块耻辱贴。
不仅是外家的亲人,左邻右舍,就是三岁稚童都会指着她的鼻子骂“野种。”
母亲护不了她,因为她除了哭,什么都不敢做。
在那样的日子里,除了被人吐唾沫,扔石块,就是被外家的大人小孩儿指使的团团转。
稍微有些不顺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但为了能有一口饭吃,母女俩始终都没有离开这个家。
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在外家死皮赖脸的长到五岁。
刘爱玲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三年的饥荒,自己是不是就要一直被外家压榨,直至榨干最后一点劳力的价值。
可惜,那三年的饥荒,粮食比人命金贵多了。
而劳力,则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所以,母女俩理所当然被撵出了家门!
身上本就只有一件儿遮羞的衣物,只能称得上遮羞,这一件衣服是从出生就一直伴随她长大。
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不懂从哪里寻来的布块,随着身高一点一点接起来的。
连换洗的衣服都不用收拾,这样一件衣服还是白天穿,晚上洗。
冬天就是母亲的一件破棉袄,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
五岁的刘爱玲抱着那件破棉袄,看着母亲跪在外家的面前苦苦哀求,最后讨来几把扫帚,连驱带打,母女俩彻底流落街头。
在sz城里晃荡了几天,母女俩决定去sh找父亲。
那年头,到处都是逃难的民众,她们跟着这群人剥树皮,寻草根竟然活下来了,而且还到达了目的地。
但要在偌大的城市寻找亲人,哪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母亲除了知晓对方是sh人以外,其它一无所知。
最后,凭着母亲拙劣的画技,从一张垃圾堆里捡来的废纸上,拿烧过的木炭画了一个抽象画像。
刘爱玲从此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长这样。
她跟李浩讲自己,睡桥洞捡垃圾的生存经历,是真实的。
在那样一个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下,小小的刘爱玲开始学会了反击。
她身上有块刀片,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别人因为抢夺事物打架,有人受伤。
结束后,她从红赤赤的鲜血中看到了这枚闪闪发亮的东西。
从那以后她知道,原来被打的时候,可以还手。
而且,赢的人有吃的。
很快,她在桥洞找到一根裸露出来的钢筋,没事儿就在上面磨刀片。
这枚刀片让她第一次尝试到反抗,以及胜利者所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