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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全从那之后大彻大悟,潜心医术,很快成了十里八乡的名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很多人说大夫和强盗这行很像,其实我认为还是有区别的。吓唬你一时的,那是强盗,吓唬你一世的,那是大夫;只抢你身上银子的,那是强盗,抢光你所有家私还让你心甘情愿到处借债的,那是大夫;抢了你银子你回头问候他八辈祖宗的,那是强盗,抢了你银子你还感谢他祖宗十八代的,那是大夫……
【28。行医两大忌】
我提着两坛女儿红,揣了个猪蹄,拎了两串猪腰子,去找他喝酒。安道全酒量有限,每次宴会进行到一半,桌面上就找不到人了,要么躺桌底下,要么躺茅房里。
三杯两盏下肚,安道全有了醉意,老脸通红,唾沫横飞,我看差不多了,又吹捧了他两句,恭维他医术高明,华佗再世……
这老儿听了我的话,两眼放光,打开话匣子,说为医者,有两大忌讳:一是把活人医死了,二是把死人医活了。
我有些不懂,把活人医死了当然大大不妙,但把死人医活了那可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啊,功德无量的事,病人感谢还来不及呐,怎会是忌讳?
看到我很迷惑,安道全呷口酒,指指左腿说,当年我在江州,遇一财主下葬,小妾在旁哭天抢地,拿头直往棺材上碰。我一时起了善心,伸手搭救,把他救活了。当晚,这条腿就被人打断了,小妾指使的。
安道全又指指右腿,当年在扬州,遇到丧礼,是个县令,死了三天,候补县令在念悼词,一边念一边哭,哭到深处,哽咽难言,太感人了,我一时不忍,又撬开棺材给救活了。当晚,这条腿被打断了,候补县令指使的……
安道全一仰头,将一大碗酒干了,说道,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只治病,不救人。这个社会,救人远比害人更危险。但有年夏天,路过高柳庄,路遇一中年汉子中毒昏死,我本不想再管闲事,但看他妇人趴在那里哭得撕心揪肺,又一时心软,伸手搭救。当晚,妇人和管家跑了,临走前打断了我这条腿,安道全指指小腹,抬起眼问我,明白啥意思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安道全叹口气,问道,你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他在骂我笨,不过他也聪明不了哪儿去,连自己几条腿都数不清,凭啥骂我?
安道全醉了,躺那里自言自语:有时候,你没得选择,真的,尤其是你在那个位子上的时候,你不去害人,别人就会害你。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要么黑,要么白,是没有灰色的……
第七章 永远不要生气,人生是出悲喜剧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生气,人生是出悲喜剧。天天骑在你头上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摔个之四脚朝天。那些叱咤风云的人,不要羡慕,他们往往死在你前面;那些百无一用的,也不要瞧不起,他们总会傻呵呵地死在你后面。人生很难说,得之何欢?失之何怜?高兴一天是一天。〕
【29。宋大哥遍寻贤士(上)】
宋大哥当了寨主,闲来无事,追慕刘皇叔三顾茅庐的往事,也想拜访世外高人,混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过过当明君的瘾,让我们给寻觅个高人。这就难办了,高人平常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哪儿找去?
二龙山曾有一高人,深居简出,喜欢半夜坐山岗上,借着月光朗读《易经》,据闻有阴阳眼,可前看五百年,后看五百年,能预知人一生的福祸吉凶,是高人无疑,不过前年夜读时被狼叼走了。
桃花山也曾有一高人,据闻可飞天遁地,在山涧穿越如履平地,还会奇门遁甲,有点石成金的异术,而且穿着靠谱,一袭长衫,鹤发童颜,并且特喜欢站山岗上读《周易》,是高人无疑,不过去年站在山岗上朗读时被雷劈死了。
后来打听到,城东二百里,有一山,骆驼山,山上有一岗,独龙岗,岗上也有一高人,姓张,不知名讳,平日疯疯癫癫,人送外号“张三癫”,据说也是个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阴阳八卦,无一不晓。
宋大哥起了心思,要去拜访,将刘玄德三顾茅庐读了无数遍。春天,宋大哥说不急。夏天,宋大哥说时机未到。秋天,宋大哥说再等等。隆冬的一天,彤云密布,大雪纷纷扬扬,跟洒了白面似的,宋大哥长吁一口气,说时机恰好。
我怕贸然造访,人家张先生没准备,万一正在茅厕出恭,或者逛妓院被官府抓了去,岂不是白跑一趟?便偷偷派人报了信,并且叮嘱一定要按诸葛孔明那一套接待,并且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宋大哥最恨别人骗他。
张三癫听说宋义士造访,喜出望外,满口应承,说一定在草庐恭候。隆冬腊月,天寒地冻,雪又飘得紧,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和宋大哥并马徐行。
宋大哥看着白茫茫的大山,触景生情,文思如尿崩,诗兴大发,当即吟道:
大雪纷纷天外来;
寒梅悄悄把花开。
茫茫大山真是白;
……
宋大哥吟到此处卡壳了,脑袋左晃一圈,右晃一圈,还是接不上,脸憋得发紫,跟便秘似的。
我看得心焦,忙帮他接上:就像一棵大白菜!
宋大哥摇头叹息说:铁牛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文化,一点诗意都没有,三句话不离那张臭嘴,如此下去,怎能进步?回去多读点书!
我再不敢言语,宋大哥沉吟良久,双手一拍,说道,有了,就像一口大锅盖。
【30。宋大哥遍寻贤士(下)】
到了山脚下,上山时,本有盘山路,可乘马,宋大哥死活不骑,说什么步行心诚,只好依他。
山路本来就陡,又下了雪,更加难行,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我还好,皮粗肉糙,只蹭破了皮,宋大哥就惨了,鼻青脸肿……
到岗上时,他浑身湿透,像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
路尽处,有一小桥,桥上一老者,摇着扇子,倒骑驴走在桥中央,一摇一哆嗦,没办法,忒冷!他一边走,一边吟: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宋大哥大喜,一个劲地感叹,此君仙风道骨,真是世外高人啊。忙快步上前,拱手问道:请问老丈……
宋大哥尚未说完,老者摇扇大笑,问道,客官可是前来拜访张仙人 ?'…'
宋大哥惊道,老丈如何得知?我等正是来拜访张仙人,不知仙人何在?
老头不睬,拿扇往前一指,一边摇头,一边自顾自地走,边走边念叨:入门休问荣枯事,观得容颜便得知……
宋大哥一个劲地感叹:好诗,好雅兴!
话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老头连人带驴掉河里去了,让你倒骑驴!活该!
继续前行,一片梅林,梅花含苞怒放,白茫茫中,路边有人对弈,左边坐一白袍老者,右边坐一灰袍老者。雪下得太大,两人一边下棋,一边吹棋盘上的雪……
宋大哥拱手上前道:雪中对弈,老丈好雅兴,不知此处可有一张仙人 ?'…'
白袍老者说道:雅兴?冻死老子了,若不是为了五十贯钱,老子才不来受这份鸟罪,张疯子在前面草庐……
继续前行,来到草庐前。草庐里陈设简单,一张床,床边有一火盆,张先人正在睡觉,姿势很特别,手撑着头,面朝里,纹丝不动……
我一个劲地感叹,高人就是高人,这种姿势也能睡得着。
我正想上前叫醒他,宋大哥忙摆手制止,两人侍立草庐外。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我和宋大哥都快冻僵了,张仙人才伸个懒腰,一边向外翻身,一边念叨: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知”字尚未出口,只听“哎哟”一声,张仙人离床沿太近,一个跟头,栽下来了,脸正好栽在火盆里,疼得哇哇叫。
一阵手忙脚乱后,宋大哥和张仙人对坐草庐中,宋大哥一身湿泥,脸冻得煞白,一边搓手一边打哆嗦。张三癫头发散乱,眉毛烧掉一半,一脸煤灰,还烫起了几个大泡,不停用手揉……
我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肚子疼。
宋大哥开口道:如今天子圣明,却被高俅等奸臣蒙蔽,我等秉承忠义,不敢伤害良民,意欲替天行道,不知前程如何,请先生指教……
张仙人捻着烧剩的两根胡须,沉思良久,道:官逼民反,自古皆然,宋义士忠义为主,皇天必鉴,只要心存仁义……
话没说几句,翠红楼的几位姑娘怒气冲冲地进来,扯住张仙人,破口大骂:终于逮到你了,啥时候付钱,白睡老娘啊……
张仙人手忙脚乱,解拆不开,辩解道:我们两情相悦,如何谈钱?
宋大哥忙起身解围,和声说道:几位娘子息怒,张仙人共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