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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魏公公确实要对她用刑,一张带着狰狞狡诈笑容的脸孔,很是骇人。
尤其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在密室的光火里,闪烁着刺眼的银光。
“公主,乖乖招供,也少吃一些皮肉之苦。”魏公公拖着尖细的长音。
上官清越不语。
那魏公公便有些恼了,咬着牙,声音更加狠厉。
“公主难道没听说过大君国的魏公公?那可是有一双能夺人命的手!到我手里的罪犯,不管有没有罪,只要我说有罪,那就是有罪!”
“咱家绝不是吓唬公主。”魏公公阴笑起来,拿着铁爪一样的刑具,在上官清越眼前晃了一晃。
“咱家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里骂咱家是奸臣,心狠手辣,欲杀之而后快。但皇上信赖咱家,就喜欢咱家手里头办出来的事。”
上官清越面对那些寒气泠泠的刑具,也畏惧害怕了。
但她拿起放在面前的墨,在洁白的纸张上,极为淡定地写下一句诗。
“世人皆欲杀,吾独怜其才。”
魏公公看着那字迹漂亮的诗句好一会,苍老的面皮上,渐渐攒起笑容来。
“在你们这些皇亲贵胄的眼里,不是最瞧不起太监这种无根之物!”
上官清越不语,眸色坚定而清凉。
魏公公看了她好一会,终于展颜,转身离去。
关押了她一天**,也并未对她动任何刑具。
魏公公在放上官清越离开密室的时候,只对上官清越说了一句话。
“你是第一个,进来我的密室,未损一毫一发。”
上官清越安静躺在**上。
君冥烨盯了她好一会,真的很想将这个女人,从**上拽起,狠狠摇晃她,让她换一个态度。
他讨厌极了,她冰冷如霜的样子。
最后,君冥烨拂袖离去。
云珠看着君冥烨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失望。
上官清越这个时候抬起眼眸,正好看到云珠一直看着君冥烨离去的方向。
“很失望没有机会接近他?”
上官清越问着,也是肯定。
云珠惊讶回头,痴怔地看着上官清越。
“公主,你的声音……”
上官清越现在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紧接着,云珠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云珠身为奴婢,岂敢心存妄想,只是……只是多看了王爷一眼。”
云珠深深低下头。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上官清越坐起来。
身上的伤口确实很痛,但她还没有虚弱到起不来身的状态。
现在上了药膏,伤口已经舒服很多。
离开密室到金銮殿的时候,她只是感谢魏公公没有动刑,帮魏公公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场备受折磨虚弱无力的戏而已。
“之前在冥王府,你受着王妃的待遇,也很受君冥烨的**幸。而现在,你的处境一落千丈,未免有些接受不了。”
云珠赶紧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在寿宴上冒着砍头的大罪,跟我演了一场戏,才能恢复一些我现在的声音。”
“公主千万别这样说,只要继续恢复服药,公主的声音,很快就能好。”
云珠深深低着头,额上渗出细密的一层汗珠。
“念你此功,我不会追究你对冥王心生爱慕之过。只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南云国人,不可变节!”
“公主之前就交代过云珠,也对云珠说过,希望云珠能代替公主,做好两国友好邦交。”
云珠跪得脊背直,声音也无比坚定地道。
“只要云珠还能派上用场,云珠万死不辞。”
上官清越看着云珠坚定不移的目光,不禁叹息。
云珠表达的忠心,只怕已经不是忠于她,而是一颗想要留在君冥烨身边的决心。
“我想知道,是谁向皇上指证,我不是傻子,那个人,帮我调查出来。”
云珠的眉心慢慢蹙起,“公主,要是这么说……”
云珠的声音艰难的顿住,“奴婢随着公主从南云国到大君国,一直都是奴婢陪在公主身边,也只有奴婢陪伴公主最久,莫不是公主怀疑奴婢。”
上官清越的目光轻轻闪动了一下。
她笑起来,起身搀扶起云珠。
“我们都是南云国的人,也算共患难一起,我怎么会怀疑你。”
“公主,相信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出公主!更何况……更何况,奴婢对公主的事,也一无所知啊!云珠在南云国的时候,没有伺候过公主,对公主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上官清越笑着,眉目光芒潋滟。
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上官清越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必须步步谨慎。她依旧笑着,对云珠说。
“我相信你。”
她的笑容,很深,很深……
093:奴,就是奴!
君冥烨的伤口裂开了。
而且血流不止,情况有些严重。
他从上官清越的房间急匆匆离开,便是发现自己整条腿上都黏腻一片。
这时才发现,伤口的位置,剧痛不已。
几位太医在君冥烨的房间忙碌很久。
直到清晨的时候,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在来回走动,踩着地上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上官清越很早就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
她的房间,就在君冥烨房间对面,中间隔着十来米的庭园。
院子中央,有一颗很高的梨树。
上官清越坐在窗口前的软榻上,推开窗子一条缝隙,便可以看到君冥烨的房间。
门口簇拥很多宫人,还有太医不时进出。
上官清越询问了云珠,这才知道。
原来君冥烨伤口裂开,血流不止,还发烧不退,情况有些危及。
上官清越不禁心下解恨。
那个男人,终于得到报应了!
这个时候,太后的凤辇驾临,一众宫人踩着细碎的步子,簇拥着太后,阵仗煊赫的去了君冥烨的寝殿。
上官清越便将窗子关上,不再去看窗外景象。
“公主,我们要不要过去看望一下王爷?”
云珠很小声说。
上官清越挑眸看了云珠一眼,知道云珠惦记君冥烨,一颗心都飞过去了。
“我身体不适,起不来**。你若想去,就以我的名义去吧。”
上官清越走向**榻,头也不回地说道。
云珠急忙谢恩,“多谢公主!”
君冥烨重病卧**,太后不方面进入内殿探望,便候在外殿,听秋菊汇报情况。
秋菊一边红着眼眶,一边说。
“王爷伤口还没有恢复,本不应该来回走动的……”
说着,秋菊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还抱着王妃,从金銮殿,那么远,一路走了回来,伤口岂能不裂开!”
秋菊的眼泪,缓缓掉了下来。
“现在又天寒地冻,王爷本就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冷风一吹,肯定染了风寒。”
“王爷的伤口,裂开那么大一条口子,又流了好多好多血,止也止不住……”
秋菊终于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太后听了秋菊的哭诉,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冥王……竟伤的如此之重……”
太后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
“可不,到现在高烧还没有退……”
云珠站在门口,听见这样的对话,正打算进去,借着王妃的名义前来探望,但转念一想,秋菊现在正在气头上,即便是当着太后的面,只怕也会甩脸子给自己看。
倒不如先不进去,反正太后在此,也见不到君冥烨。
刚转身,打算悄悄回到上官清越那边去,不想眼尖的秋菊,已经发现了她。
“站住!鬼鬼祟祟的,来做什么!”
云珠赶紧转过身,“我是代替我家公主,过来探望王爷的。”
“既然来探望王爷,怎么不进来,转身就要走了!好像心虚做了坏事,不敢见人的样子。”秋菊果然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云珠的身上。
“怎么能这么说,只是见太后娘娘在,便转身走了,又有什么不妥。”
“正是因为太后娘娘在此,你个小小婢女,不该进来叩拜吗?”
云珠勉强扯了扯唇角,只好进门,恭卑地跪在地上,向太后磕头行礼。
太后却没有急着唤云珠起身,担忧地询问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