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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音啊……你可知,为何我病不见好?”慕相看了看案上那碗黑漆漆冒着热气的药,神色越发疲惫。
“为何?”慕夫人眼中透出疑惑。
“咳咳咳……我这几日来的药,都是皇上赏赐的吧……”
“你是说……”慕夫人一惊,手中药碗一歪,药汁洒了一地。她连忙放下药碗,道:“原清,此话……你……”
“莫要惊慌,此事我已经知道多日了……皇上那日赏赐药材时我便觉得不对,我与他也算相交多年了……
先皇在位之时,正是开国第二任君主。然开国焱帝薨逝之后,多有权臣后代割据一方,以功邀赏。先帝脾性淡泊温厚,所以在朝中看似至高无上,实则面临阻力重重。
皇上自幼看多了此事,自然深受影响。
年少之时,我与他读史,或有权臣居功自傲,雄霸一方以至帝王失势之事,他必然十分反感,说若是他,必然不会让此事发生……
皇上行事果决狠辣,向来只做最坏的打算。所以当日事发之时,我便知他终究是要弃了我这子了。前日送药过来,我叫人查验一番,便知道了他的想法……咳咳咳……”
慕夫人此时已是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放下手中药碗,已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原清……原清啊……”
“我知他意思,若我这命不绝,他定是不会放过我们慕家的……我原以为慕家无子,他便可放过我们……咳咳咳……”慕相一边咳嗽着,灰败的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泪。
“原清啊……”慕夫人一边帮他擦着脸上的泪,一边止不住地掉泪,“皇上……可是因为那瑛妃之事?”
慕相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此事……咳咳咳……其实都是皇上授意的。皇上原本只是想让瑛妃流产,奈何下药太猛,瑛妃……那使臣之事不过一个幌子。
当日我从袁磊那得知一些事情,心中有疑,便将犯人换了出来,后来秘密查探才隐约知道其中内情……没曾想这唯一一件瞒他之事,竟成了致命一击。”
“皇上何故竟要让瑛妃流产?这……皇上不是对其宠爱有加吗?”慕夫人听着越发困惑。
慕相长叹一口气,低声道:“皇上怀疑……二皇子不是他的孩子……”
慕夫人听到此处,已是心中一惊,原本以为不过是些争权夺势之事,却触碰到皇家秘辛。她正要开口问秦千离究竟是不是皇帝亲子,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谁?”她连忙放下手中药碗,推门一看,只见门口院中空无一人,不知何处来的一只野猫正蹲在墙角,她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又回了房。
而门关上没一会儿,从墙角处慢慢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慕云杉,她长舒了口气,神情疲惫地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抱起那只猫,翻身上墙,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几日,慕相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到了无法进食的地步。当天晚上便咯血而亡,享年五十。临终之时慕云杉和邱洛安守在两侧,慕相交代二人务必守好家业,未再提个中隐情。
慕云杉作为慕相之女,自然担起家族重任。邱洛安身为异姓养子,分得一部分家产,但是终身不得脱离慕家另立门户。
次日前来吊唁者众多,大多为慕相旧友。皇上听闻此事也派人送来挽联额匾,上书“一代忠臣贤良”。
慕家族老对慕云杉一界女流掌家心生不满,但碍于慕云杉在朝中也算身居高位,多年来的能力众人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一时也没有太大动作。
慕夫人悲恸过度,再加上连日操劳,一病不起。慕云杉于守灵之夜口吐鲜血,一时昏厥。邱洛安急忙派人将其送入房中休息。
未过半个时辰,慕云杉却又起来守灵,双目赤红,面无血色,不发一言。众人听闻皆道其为忠臣孝女,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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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甘棠去吊唁慕相后,看见慕云杉如行尸走肉一般空洞的表情,心中也是难过,本想安慰一番。但慕云杉不复往日爽朗张扬,没有过多回应。邱洛安一直陪同在侧,也是神情疲惫。
甘棠只好先回府。
夜间,甘棠坐在桌前翻看几日来法令推行的一些消息,却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才想起来秦修言已经去了几日了,都还没有消息。
“溪林——这几日可有我的信?”
溪林端着茶盘从门外进来,一脸窃笑道:“并没有姐姐的信,甘姐姐,你这是在等谁的信呀?”脸上却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
甘棠白了她一眼,嗔道:“得,早知我就不问你了。你呀就是个小人精,看来我得早点找人来治你了。”
“甘姐姐!”溪林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茶盏,便转身出了屋,悠悠说了句:“姐姐你若是看不进消息,不如早点洗洗睡吧,要么写封信问问免得日思夜想的……”
说完不待甘棠起来打她,便赶紧关上门跑了出去。甘棠在原地摇着头笑笑,倒还真翻出纸笔想写信了。可是半晌却又不知如何落笔,终还是作罢。
夜间,甘棠熟睡之后。隔壁的房门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个人影从半开的房门中闪出来,正是一身夜行衣的溪林。
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一个旋身翻上屋顶,便越墙而出。在夜色下疾步奔跑,不多时停留在一出民居门前。抓住门环,有节奏地叩击了几下。
老旧的木门在夜色中吱呀一响,打开了一道缝,接着便探出个人头来。二人似乎说了句什么,溪林便闪身进去了。
溪林跟着那人穿过院子,到了里间。房间里还点着灯,昏黄的灯光在排开的屏风上印上几重剪影。
“主子。”溪林俯身跪下行礼。
“事情办得如何了?”屏风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一切都按主子的意思进行,都很顺利。甘姐姐在留月推行变法,也逐渐得到燮帝赏识。目前来看暂无危险。”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这变法倒是个下手的好时机。只不过今后甘棠怕会遇到不少危险,你务必保证她的安全。若有事情再传消息。”
“是。”溪林俯身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正当她在屋檐上飞奔,赶回甘棠宅院之时,却突然听闻身后一道急促的风声。
她连忙一个旋身,躲过一击,“什么人!”夜色下,来人正是手持长鞭的念一。溪林看出他的表情比往日更加冷冽,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杀意。
“说吧,你接近甘棠到底有何目的?”念一步步逼近。
“念大哥,”溪林看他神色,知他多半是刚才跟踪了自己,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以为自己要伤害甘棠。
“念大哥,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向你保证,我对甘姐姐并无恶意,更不可能会伤害她。”
“你背后主使之人是谁?”念一并不相信她的解释,手持长鞭步步紧逼。
溪林一着急,直接跪倒在地上,道:“念大哥,你我各为其主,也知忠心二字。我打不过你,也只能告诉你我并非要伤害甘棠,你若是不信,便直接取我性命吧。”
☆、墙角红杏开
念一看着俯身跪下,眼神中露出祈求的溪林,迟疑片刻,放下手中长鞭,道:“我已观察你多日,你确实没有做伤害甘姑娘之事。但你须给我个解释,我也好向殿下复命。”
溪林一听这话抬起头来,犹豫片刻,站起身,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主子与甘棠算是熟识之人。我不过奉命保护甘棠,也是半个侍女。
三皇子殿下想必也知道甘棠并非留月国人,而是西云国之人。至于其他的,以后自会见分晓。”
念一听完,思虑片刻点头,道:“如此,我就暂且放过你。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说完,便转身离开。溪林在原地,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长舒了口气,又回头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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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燮帝召见甘棠进宫,商议变法之事。
甘棠尾随带路的太监,被带进燮帝的书房。停候门外,隐约听见谈笑之声,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
带路的公公在门外轻声道了句:“皇上,甘大人到了。”
谈笑之声顿时小了下去。燮帝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传进来吧。”
甘棠低着头躬身进去,俯下身行礼,道:“参见皇上。”语毕微微抬眼,入眼的便是一个宫装女子,侧立一旁,手中正拿着一个折子。单看衣着打扮,就不像是一般的宫妃。
“爱卿免礼。今日叫爱卿前来,是为变法一事。如今已半月过去,爱卿可有想法?”燮帝一边说着,头也没抬,似乎仍在批着手中折子。
“臣以为……”甘棠起身,抬起头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面前的宫妃,看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