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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闻人笑笑眯眯地道:“看你没什么异常,我姑且认为你是一番好心。”然后她低头,用调羹舀了燕窝羹,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谢郁眼神紧紧追随着她手里的调羹。
那调羹……刚刚被他吃过。
她居然拿着才被他吃过的调羹擦也不擦一下,自己就舀来吃了。
不对,要是她拿来擦了再吃,不就摆明了她嫌弃自己脏么。现在她没有擦,说明她不嫌弃。
可是这样一来,他和闻人笑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
这样的想法犹如一道惊雷。他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许多种想法。到最后,都全部归于淡定——又不是没亲过。
谢郁心里头竟然怦怦热,像是被油炸过的新鲜油条,又酥又脆,还往外冒着热气儿。
他故意撇开头去看别的地方,但眼角的余光一刻也没从闻人笑的脸上挪开过。见闻人笑吃得很香,他无法抑制地若有若无地挑起唇角,似有两分春风得意的样子。
大概他那时还没有意识到,看着闻人笑吃他送来的东西,他会本能地感到满足吧。
等到闻人笑吃完了,舔了舔嘴,意识到了什么,抬头面瘫地看着谢郁:“你刚刚说你要养一只猪?”
谢郁恶劣地笑了起来,用眼神指指她吃光的空碗,道:“你不是说让我拿去喂猪么。”
下一刻一道瓷碗摔裂在院子里的声音响起在夜里。谢郁暗影一闪,便轻巧地躲开了去。他站在院里,遥遥看着闻人笑,嘴角噙着笑。
真好,这一晚上的憋屈,在言语上占了闻人笑的便宜后,此时此刻总算有了点纾解。
“滚尼玛,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而闻人笑趴着窗,都能看见谢郁那口白闪闪的牙。什么时候她才能揍得那厮满地找牙呢?
可是第二天晚上谢郁还是出现了,带给她一碗与前晚不一样的滋补羹。这次里面撒了桃花瓣,虽然这个时节已经不知道这桃花瓣从哪里来的,但闻人笑一见之下,还是晓得这厮有两分用心。
而且味道也很好。
闻人笑吃时,谢郁便斜斜倚靠在墙边,十分高冷地挽着手臂,道:“吃这些总比你白天嚷着吃冰镇西瓜来得好。你感谢我吧,但我也不一定会接受你的感谢,得看心情。”
闻人笑头也不抬,问:“你怎么知道我白天想吃冰镇西瓜?”
有楹儿给他打小报告,还没有他不知道的。
谢郁嗤道:“这皇宫内外,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可是西瓜真的很好吃,夏天来了,西瓜是这个季节里最好吃的水果。”闻人笑扒着碗,陷入了憧憬当中,显然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不许吃那个。”谢郁霸道地命令道。
“为什么?”闻人笑问。嘴长在她身上,她想吃什么还得经这厮的同意?
“不许就是不许。”谢郁顿了顿又道,“西瓜是凉性的,你要想下次来……来这个还腹痛的话,我不拦你。”
闻人笑若有所思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我。”
谢郁又是满满的不屑:“哼,谁关心你,我只是关心你要是身体不好,日后拿什么跟我斗,想想都觉得很无趣。”
闻人笑顺嘴一撇:“日后?别以为你给我带几晚的夜宵,我就要跟你日后?”
“……”谢郁默了默,然后:“闻人笑你还要不要脸,谁要跟你日后!”一个女人厚颜无耻到她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
于是两人又闹得不欢而散。谢郁扬长着大步离开,晚风袭来,吹得院里的树影晃动,沙沙作响,闻人笑眯着眼睛,唇边带着笑,仿佛还能看见谢郁的背影里,那被风吹翻而扬起的发丝摆出的均匀弧度。风从他那个方向吹来,还若有若无地带着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股淡到极致的香气,似兰似梅。但是她却觉得,一个男人,像他那样的男人,虽然香得有点骚包,但并不花里胡哨,也不惹人讨厌。
等到谢郁的影子消失不见了,闻人笑才直了直身,离开了窗台边,顺手将窗户掩上。一回头,怎料楹儿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她身上穿了一件小寝衣,看起来像个迷糊的瓷娃娃。
“姐姐,我要尿尿。”
第116章 他嘴巴很坏但长得很帅
闻人笑拿出床底下的便壶来给她尿。
她一边尿,一边发出舒爽的感叹声,说道:“我刚刚做梦,我都尿在了书桌上,越尿越多,怎么都停不下来,还把所有的书都给泡在尿里了。这泡尿可真大啊,差点憋死人家了。”
闻人笑啼笑皆非:“看来你真是很讨厌读书。”
解决了人身大事以后,楹儿来了来精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黑得发亮,看着闻人笑嘻嘻笑:“姐姐,你心情不错呀。”
“有吗?”闻人笑随口道。
“当然有呀,你嘴巴都翘起来了。”楹儿坐在床上,翻地就朝闻人笑倒过来,嘿然又道,“姐姐你刚刚在吃什么呀?”
闻人笑道:“我有吃什么吗?大概你是在做梦吧。”
楹儿捂嘴笑道:“姐姐在吃夜宵,是那个哥哥给姐姐送来的,他每天晚上都要给姐姐送来的对不对?因为是哥哥给姐姐送的,所以姐姐吃得很开心。”
“不管谁送的,只要是好吃的,姐姐都会很开心。”闻人笑把她滚到床铺里侧去,道,“你不是睡着了吗?”而且不是还睡得相当死吗,为什么要突然醒来。
楹儿道:“是睡着了呀,可是人家尿急又憋醒了嘛。姐姐,那个哥哥虽然嘴巴很坏,但他长得很帅,还是蛮不错的唷。”
闻人笑:“……”
这厢闻人笑搂着楹儿睡了,那厢谢郁独自走出了闻人笑的院子。他不由想起方才在院子里与闻人笑说起的那些话,心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所充斥,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居然会觉得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走动的人寥寥无几。谢郁走了一会儿,忽然一道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我说太子殿下,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连我在这边站了许久都没被你察觉,还是第一次啊。”
谢郁停下脚步,循声看去,见从分岔道上缓缓走来一人,臂弯里夹着官帽,不是云凡又是谁。
谢郁是个非常机警的人,要是放在以往,三丈以外他早都发现了云凡,如今却……净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云凡看样子也是准备下班了,他瞅了瞅谢郁来的方向,揶揄道:“殿下是刚从闻人小姐那里出来?难怪,如此魂不守舍的,想来是佳人绕心间,百事不沾边儿呐。”
谢郁淡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凡含笑道:“碰巧宫里有位贵人怀孕了,皇后娘娘派臣去为那位贵人诊断。这不,一回来就碰到了太子殿下,真是好巧。”云凡又八卦地问,“殿下是在为闻人小姐而魂不守舍的吗?”
谢郁:“滚。”
他堪堪从云凡身边走过,云凡在身后拉长了声音问:“殿下还没告诉闻人小姐您的身份呐?”
谢郁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看他。
云凡嘴上虽笑着,脸上却流露出些许认真的表情,说道:“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闹起脾气来只能记住男人的坏,却想不起来男人对她点点滴滴的好。我觉得,殿下要是认真的话,不妨早早对闻人小姐表露了身份,省得以后再误会重重难以化解。要知道一点点儿玩笑和误会,女人都是很当真的。这是臣的经验之谈。”
谢郁道:“那是你和白芷,不要套在所有人身上。认真,什么是认真?你以为本宫会对闻人笑那样的女人认真吗?”
云凡问:“既然如此,为何殿下还屡屡救闻人小姐于危难之中呢,为何又安置在宫中久久不允她出去呢?”
谢郁高傲又高冷道:“本宫只不过是为了找她笑话。她不知死活先招惹了本宫,本宫要看她哭鼻子。至于不允她出宫,等到本宫厌烦了玩腻了,自然就会放她回去。”
“真是这样吗?”云凡自以为将谢郁看得透透儿的,只不过看不透的是谢郁他自己罢了,“但愿太子殿下到时候莫要真弄哭了闻人小姐,自己却要后悔。”
“本宫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说着谢郁就往云凡身边走过。他没来由地心烦意乱,说是玩腻了,现在他和闻人笑的相处便让他觉得无趣,因为他再没下过狠心来欺负她。既然如此,是该放她出宫了吗?
谢郁发现他说得出,却做不到。
他对自己说,他只是玩玩,闻人笑也是一个女人,她和别的女人并没有差别。
云凡适时地提醒道:“殿下,您的东宫应该是这个方向吧?”
谢郁走了两步停下来,又折回去往另个方向走,并道:“夜深了,你还不出宫打算在宫里过夜么。”
云凡懒洋洋道:“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