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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陆波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爷爷。”
章远威的目光盯着章陌看了好一会儿，对章陆波说，“去叫餐到病房来吃。”
这是第一次他们四个人同桌吃饭，气氛很怪，除了章老太太，大家都挺别扭的。
“咳咳、咳……”章远威突然咳起嗽来，章陌背后就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又默默地坐下吃饭。
喝了章陌倒的水，章远威变得像一个普通家里的爷爷，不再那么威严，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他主动询问起章陆波在国外的生活，问他回国后有什么打算，又说了一些公司的事，期间章陌和章老太太没有说话。
饭后，章陌坐在病床前专心的替章老太太削苹果，那爷孙俩还在一旁沙发上长谈。
“奶奶，你怎么了？困啦？”章老太太一直半眯着眼睛，慈祥的看着章陌。
“不困。”还没多看你几眼，奶奶怎么会困。
“累了你就休息，别逞强。”章陌将苹果放进水果盘里，奶奶怕是不想吃。
章老太太对章陌挤眉弄眼，让她把苹果拿去给章远威吃，章陌不愿。
在章老太太再三暗示下，她最后还是把苹果拿给了章远威，“吃苹果。”
章远威看了她一眼，“你叫谁吃呢？我没称呼啊！”
“爷爷，吃苹果。”爷爷二字已经很久没有从章陌的嘴巴里叫出来过了，所以，她还有点别扭。
章远威只是习惯性的呛她，倒没想到她会真叫，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拿来吧。”
几个小时下来，气氛已经不那么怪异了，难得和谐。
章老太太在病床上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笑了，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女，哪能说不疼爱就不疼爱了？
章远威就是口是心非，死要面子。
表面上对章陌爱答不理，神色冷然，可章陌的一杯水，一个苹果就将他心底的疼爱唤醒，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丫头，给大哥也来一个。”章陆波在一旁看着，扔了一个苹果过去，让章陌帮他削皮。
“你自己没手啊！”
“你不是也给爷爷削好了递到手上吗？”
“……”我那是给他削的吗？明明是奶奶不吃才给他的！
题外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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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知道，你都知道13
当天晚上，章老太太让章陆波把章陌送回去，“你送陌儿回去，明天来探望我的人太多了，你们来我还能有挡箭牌。”
病床很大，章远威和章老太太躺在上面一点也不拥挤，“远威，你看到了吧，陌儿心里还是有你这个爷爷的。”
章远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冲她使眼色呢？好了，快睡吧。”
“远威……我……”章远威捂住她的嘴巴，“淑敏，听话，我不想听。”
“但是远威，”章老太太拉下他的手，“你知道的，我随时可能离开你。”
“你别胡说，我已经从国外请了最后的医疗团队，你很快就会康复的。”
“万一我等不到呢？花那么大精力做什么？”
章远威抱着章老太太，眼眶红了，“淑敏，我这一辈子怎么离得开你？”
章老太太抚摸着他的头，“远威，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你再去当一次采花大盗，给我摘一些回来。”
“明天去，很晚了，你真的要休息了。”
章老太太很想现在就要，“你让我嫁给你的时候，手里就捧着一束栀子花，还是是翻墙进人家院子里偷的，被那家主人追了好远。”
这是章远威向她求婚的时候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当时你可帅气了！我什么都不想，就决定嫁给你了。”
“好好好。”章远威投降，“我去，不过我摘回来你要乖乖睡觉。”
章老太太笑着点头，看着章远威走出病房，“我等你。”
章远威瞪她，“我这一大把年纪还去当采花大盗，被人看见了该怎么笑话我！”
被再多人笑话我也愿意，谁叫你喜欢？
半个钟头后，章远威捧着一束芳香四溢的栀子花进来，章老太太已经睡着了，他把花插进床头的花瓶里，“香吧，我专门挑选了的。当年仓促，也没顾得上挑一挑，有好多是含苞待放的。”
“淑敏，我现在帮你把花插好，你明天醒来就能见到了。”章远威摆弄着栀子花，神色温柔，“我会插花还是看着你弄的时候学习的呢，你一定我以为我只顾着看报纸去了，其实我一直注意着你！”
好了，章远威把花插好，上床抱着章老太太的瘦弱的身子，“你看你，这么瘦，年轻的时候就让你多吃你不要，替我省，咱们有钱了你还省，跟着我一辈子，你有一次吃饱过吗？”
“你不是闹着要去环游世界吗？飞机我都准备好了，就咱们两个人，再带一个飞行员，把欠你的蜜月补回来。”
“你常说我不浪漫，现在知道我心思多细腻了吧？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章远威哭了，不带一丝隐忍的哭泣，“淑敏，我爱了你一辈子，我多想下辈子还能和你做夫妻，你是一个好女人。”
“淑敏，你身体怎么越来越凉？是不是气温太低了？那我把温度调高一点。”
章远威把空调调到了30c，“我把你抱紧点，很快就会暖和的，淑敏，你的梦里有没有我？”
题外话 …
大家可能才到章老太太怎么样了吧，，，，呜呜呜……双更完毕
第三十四章 我知道，你都知道14
悲伤来得猝不及防，尤其是面对死亡。
章陌昨晚回去心里就不安宁，老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担心牧尘，【你没事吧？】
【我很好，这么晚了还不睡？】
【去医院看奶奶了。】
【快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老年人身体机能下降，住个院很正常，很快就好的。】
【嗯，晚安。】
章陌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外聚满了医生护士，“让让，让让。”
章陌推开房门，里面的温度很高，比外面明晃晃的太阳还热。
章远威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章海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低，哪料到章远威突然出声，“就这样，你妈冷。”
章海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宋雅媛和章瑾瑜在一边抹眼泪，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也都一副悲怆的神情，“爸，妈已经走了。”
走了？不是在哪儿躺着吗？
章陌扔掉手里的食盒，冲进去，伏在病床上，轻声叫道，“奶奶，我一大早起床跑了半个城给你买了你最爱吃那家香菇粥，你快起来，一会儿冷了。”
“奶奶，大哥说，他一会儿把圆圆也给你牵来，没人带它出去遛弯儿，都要憋坏了。”
说着说着章陌就哽咽了，“奶奶，你不是说，不扔下我的吗？你答应我不离开我的？怎能骗我？”
“医生呢？快来看看我奶奶？”章陌抓住一个医生，“你快给我奶奶看看，她只是睡着了。你把她叫醒，我给你很多钱，真的，我们家有好多钱的。”
章陌已经语无伦次了，泪水不断往外涌，“不信啊？不信你问我爷爷，我爷爷是他，章远威，章远威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非常有钱的章远威，他有很多钱的。”
章陌把医生拖到章远威面前，“爷爷，你快把钱给他，她能叫醒奶奶的，你快把钱给他。他们会有办法的。”
章远威伸手抱着章陌，“陌儿……”
章陌停止了挣扎，不停的哭，不停的说，“爷爷，你给他很多钱，他是医生。会有办法的。”
“你给啊！一会儿奶奶就醒了。”
不管章陌怎么哭怎么闹，章远威就是不松开她。
章海和宋雅媛心里不是滋味，章陌的眼里好像没有他们，有种比陌生人都不如的感觉。
章瑾瑜已经完全僵硬在原地了，章远威和章陌感情怎么一下子就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好。
那她这些年做的努力算什么！
手一不小心就将床头柜上的花瓶撞倒摔在地上，栀子花落了一地，章陌一把推开章海，跑过去将花捡起来。
手指被碎玻璃割破，有血滴在花瓣上，一白一红，格外妖艳。
宋雅媛握住她的手，“别捡了，手指在流血。”
章陌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可是，奶奶醒了会看不到。”
宋雅媛伸出双臂将章陌抱在怀里，“奶奶已经不在了，她看不到了。”
“你骗我。”
“陌儿，妈妈怎么会骗你？”
“妈妈……”
章海将脑袋转到一边，抬手抹了抹眼眶，余光看见章瑾瑜孤零零的站在一边，朝她招了招手，“到爸爸这里来。”
第三十五章 我知道，你都知道15
章老太太的葬礼十分简单，只有亲戚朋友参加了。
那天下着小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