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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求你。”看着她淡然沉静的侧面,心里只觉得一阵钝钝的痛。
“慕城,松手。”安言抬眼看着慕城,隐去心里的酸楚与难过后,眸子里是一片清冷的凉意。
“一定要走?”慕城柔软的声音也变得僵直起来。
“是。”安言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答道。
慕城看着她的眸光慢慢的黯淡下来,拉着门的手缓慢却沉重的松了开去——就这样看着她从容的拉上门、发动车、一脚油门,人和车一起,迅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她是如此的倔强,他的挽留、他的请求,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个笑话。
“安言,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慕城双手抱着头在路边坐下来——从来没有一个时候,他如此灰心而沮丧过。
…………
第二天,安言去医院给dy做骨髓配型,碰到苏荷带dy来拿陆教授开的口服药物。
“成成妈妈,这位小姐来给dy做配型。”陆教授看见苏荷过来,抬起头介绍说道。
“安言?”苏荷看见正坐在陆教授对面填资料的安言,只觉胸口似被重物撞了一下似的——有不信、有惊讶、有羞愧、有感激,还有一点点后悔。
“谢谢你。”苏荷轻声说道。
“不用,正好你是dy的妈妈,仅此而已。”安言停下手中的写字的笔,抬起头看着苏荷,带着凉意的眸光里,多了几许考量与思索!
苏荷明白她目光里的含义,可为了dy,哪怕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不论用什么手段,她都是要再与慕城生个孩子的——所以,就算后悔为了所谓的爱,去伤害过这个无辜的女人,可以不能放弃给孩子治疗的机会。
“陆教授,我先走了。”安言从她脸上收回眸光,与陆教授打了招呼后便离开了医院。
“谢谢安小姐。”陆教授送走安言后,让助手将药递给苏荷,交待了要注意的事项后,随意的问道:“你认识安小姐?”
“是成成生父现在的妻子。”苏荷将医生的话一一抄在笔记本上后,语气低沉而黯然的说道。
“哦、哦。”陆教授心想,这一家人,关系还真复杂的。
…………
第三天,dy第一天开始吃口服化疗药物,几个大人都请了假聚集在苏荷家里。
“生病真好,大家都来陪我。”看到这么多人不上班来陪自己,dy天真的说道。
“dy,胡说什么呢?生病可不是好事,你没看妈咪、Eson爸爸、爹地都急坏了。以后可不许胡说。”苏荷皱着眉头斥责着女儿。
“dy病好了,爹地也来陪dy好不好?”慕城将dy抱在怀里,怜惜的说道。
“好啊。”dy乖巧的点了点头。
因为有三个大人的陪伴,dy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一上午又是下棋、又是看动画片,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三个大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严重的药物反应:呕吐、头晕、没有食欲。
因为这是药物必然反应,他们除了轮流抱着孩子安慰她之外,也别无它法
靳子扬和慕城两个大男人,瞬时化身为最合格的奶爸,dy在一个人的怀里安静一会儿,不舒服又开始闹的时候,就换一个人再抱。
“爹地唱个歌儿给你听好不好?曾经有个人,在电话里让爹地唱,爹地一唱,那个人就睡着了,所有的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慕城抱着dy边走、边摇晃、边哄着。
“好,爹地唱歌,dy睡觉,头痛跑掉跑掉。”dy又吐又哭闹了半天后,人已经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了。
“好。”慕城点了点头,抱着她轻声唱了起来——如一个最合格的父亲一般,慈详而耐心。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在慕城低沉而温柔的歌声里,dy终于睡着了,而在厨房熬粥的苏荷,在他的歌声里,早已是泪流满面——如果可以后悔,她愿意放弃现在手中所拥有的一切,换来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换来慕城对女儿这样温柔的呵护!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味叫‘后悔’的药出售,而他口中的那个听着他催眠曲入睡的人,想必就是安言了——一个在这个男人的呵护里幸福着的女人。
…………
或许是药物反应,并不是持续性的,晚上dy的情况要好许多,所以在10点的时候,慕城就回家了。
“明天我再来看dy。”慕城对靳子扬说道。
“恩,吃完药三小时的时候过来,若提前有什么事,我给你电话。”靳子扬周到的说道。
“好。”慕城点了点头。
“安言?安言最近还好吗?”靳子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提到安言,慕城的神色越发的黯淡了,他沉默的转身离去,并不回答靳子扬的话。
…………
“骄傲如你,遭到我昨夜那般对待,我只能说抱歉再抱歉。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也宁愿伤了自己而不是你。可错已犯下,除了求你原谅,我不能说什么,只望你能理解,一切之根源,皆以爱为出发点。”看着信息半晌,还是又删掉了。
坐在车子里,慕城拿起电话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写了信息又删掉、删掉又重新写;这样的动作反复做了N次后,终于还是没有将信息发出去。
良久以后,划开屏慕,写下简单的“安言,我爱你。”再无犹豫的发送了出去。
发完后,便将手机扔在副驾驶的坐位上,开着车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她这两天在哪里?气消了一些没有?身上的伤好了些没有?
唉,在在都是想念、在在都是担心,可他知道,她能够生气的离家出走,若不主动联系自己,自己的主动,她根本就不会理会。
她爱他,他从不怀疑;
可她的底限,他也一直都知道!
“安言,关于我们之间,我能做些什么?”慕城将车停在明珠酒店的楼下,看着她住的那一层、那一间,灯,一直到深夜一点都没有熄,心里不禁又有些着恼——女人,就不能多爱惜自己一些吗!
“早些睡,别熬夜。”慕城叹了口气,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果然,楼上的灯立刻便关了。
慕城轻扯了下嘴角,轻轻的笑了——这也算是一种互动,不是吗!
…………
早上,安言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看见慕城的车居然还在停车场,不由得愣住了。
“老婆,早!”慕城拉开车门走出来——清朗中带着疲惫的笑容、温润中带着嘶哑的声音,一身倦殆的他,在春日的晨光里,与她淡淡的打着招呼,看起来仍是那样的耀眼。
“早。”安言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快速上了自己的车。
这样的慕城是让她心疼的,可她仍然明白:再深的情、再浓的爱,在心里有了不可接受的隔阂之后,就如一枚定时炸弹一样,早晚都会爆发的!
而她,怎么能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怎么能让那样一件事,成为他再次羞辱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的决定,并不会因为对他的心疼,而动摇——在一次又一次伤害后,她学会了对自己好一点、学会了凡事给自己余地、学会了在爱情里,守住自己的底限。
…………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当慕城每天陪完dy去到酒店时,安言房里的灯,总是熄灭的。
刚开始,他以为她是不想让他看见,所以没有开厅灯,因为在第三天的早上,他仍然在停车场和她招呼了早安。
可第三天、第四天,连续的没有开灯,第四天早上也没碰到她后,他的心便慌了起来:“828房的客人出门了吗?”
“828的李先生订了早餐,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起床。”服务台的小姐在电脑里查询之后,快速的回答道。
“李先生?”慕城一愣,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我问的是安小姐,安言。前几天住在828房。”
“安言?我查一下。”服务台小姐又翻了一下住客记录,对慕城说道:“安言小姐昨天就退房了。”
“昨天?”慕城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谢谢。”
“就这么不待见我?”慕城苦笑了一下,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发了个信息过去:“在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见个面?”
而这消息只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不想见我、我再多给你一些时间,dy的事情,结果出来后,我再和你商量。”慕城叹了口气,按掉电话后,掉转车头回到家里洗漱、换衣服。
看着在没了女主人之后,显得冷清而灰暗的家,慕城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