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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云雾越聚越多,天色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变得阴云密布,看来一场山雨就要来临,墨无痕空有一身的艺业,在这绝岭之上却无法施展,唯有等待他人的救援。
目光所及却见巨松扎根的地方有一处凹入崖壁的石窝,想来那里能够遮蔽风雨,墨无痕小心翼翼的拖着唐猎向石窝处挪去,还没等来到那里,空中便飘起雨来,墨无痕素来坚强,可是此时沦落到这种境地也不禁潸然泪下。
好不容易将唐猎的身躯拖到石窝之中,空中一道霹雳闪过,劈打在松枝之上,竟然燃烧了起来,石窝狭小紧紧能够容纳一人立足,眼看那松树整个燃烧起来,就要燃烧到他们所处的地方,墨无痕黯然叹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报应?”
唐猎此时似乎有些反应,他缓缓增开双目,看清眼前的情形内心不由得一惊,身躯稍转,险些从石窝中掉了下去,幸亏墨无痕及时将他扶住。
唐猎刚想说话,又感到一阵头昏目眩,脑袋‘咚!’地一声撞在后方石壁之上,竟然又晕了过去。
墨无痕听得清清楚楚,唐猎脑袋撞在石壁之上发出的声音仿佛是中空,她将唐猎的身躯挪开少许,用手掌在石窝内的石壁之上轻叩,发出咚咚之声,后方果然是中空,心中的惊喜非同小可,她全力一掌击打在石壁之上,眼前现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此时火势已经烧到树干,很快就会蔓延到他们的身边。
墨无痕先挪开唐猎的身躯钻了进去,然后又将唐猎的身躯拖了进去,她的目力很快便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这石洞里面十分宽敞,空气也没有想象中污浊,将唐猎安放于地面之上,她又爬出洞口,折下燃着的松枝进入洞内,却见洞内的墙壁之上绘有不少的图案,这里显然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在此斧凿而成。
墙壁之上每隔一段距离设有铜制壁灯,内有鲸油作为燃料,墨无痕利用松枝将之点燃,整个石洞顿时变得明亮了许多。
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墨无痕透过破裂的洞口向外面望去,雨越下越大,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身处在这高崖的石洞之中,不知何时才会有人相救。
墨无痕的目光落在唐猎身上,唐猎周身的衣物都已经被鲜血浸透,墨无痕连自己都想不通当时为何要一剑刺杀他,即便她不动手,唐猎身中慢性毒药早晚都会毒发死去,这样的行为有画蛇添足之嫌。可是刺杀唐猎之后,自己刚刚却又将他救起,前后之矛盾在自己有生以来从未发生过。
墨无痕心中默默道:“我为何要救他?难道是出于心中的愧疚?”她随即又迅速否定了这个念头,重新抽出短剑,缓步来到唐猎身边,举起黑色短剑,下定决心向唐猎的咽喉缓缓刺去,剑锋即将触及唐猎的肌肤,却看到唐猎憔悴的面容,内心又感到一丝不忍,拿起短剑将唐猎沾满鲜血的衣衫割裂开来,只见唐猎后背之上短剑刺入的伤痕触目惊心,鲜血仍然没有彻底止住。
墨无痕咬了咬樱唇,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枚绿色药丸,碾碎后敷在唐猎的伤口上,说来神奇,不断流出的鲜血遇到绿色粉末之后迅速凝结,很快鲜血便已经止住。
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可是唐猎因为失血过多,并不能立刻醒来,墨无痕静静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唐猎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想起和他之间的种种恩怨,禁不住发出一声轻叹,黯然道:“唐猎啊,唐猎,我是究竟是该杀你,还是该救你?”她的目光忽然被唐猎腰间悬挂的一物所吸引,这是一枚黑色的乌木令牌,她轻轻将之摘下,当她看清上面铭刻的墨字之时,樱唇不禁颤抖了起来,虽然墨无痕早就知道唐猎与墨氏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却从未想到过,唐猎竟然拥有钜子令,换句话来说,唐猎就是墨氏钜子,掌握着墨氏至高无上的权力。
内疚与痛楚充满了墨无痕的内心,她颤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猎仿佛进入一个漫长的梦境,朦胧中他的身体被撕扯成千片万片,撕裂般的痛楚折磨着他周身的每一寸神经,蓝色的火焰炙烤着他伤痕累累的肉体,他拼命挣扎,却无力逃脱,内心中一个声音在拼命嘶吼着:“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万恶之首】
墨无痕检查完唐猎的伤情,俏脸之上浮现出无奈之色,虽然她可以化解掉自己下得毒,可是刚才在翼族杀手突袭之时释放的毒烟她却无能为力。更何况因为自己刺入唐猎身后的一刀,加速了毒血在唐猎体内经脉的行进,现在毒素已经侵入心肺,就算自己想要救他,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墨氏钜子竟然被自己手刃,墨无痕内心之中宛如刀绞,她之前之所以仇恨唐猎是因嫉而起,那时候她只是认为因唐猎的出现而让女皇的感情出现了波动,哪里会想到唐猎便是墨氏钜子,想起这段日子唐猎对自己的维护,内心中更是愧疚无比,两行珠泪沿着俏脸缓缓落下。她此时方才发现救一个人,要比杀一个人容易的多……
唐猎的体温仍然在不断的升高,他周身的肌肤隐隐泛出红色,这与墨无痕所掌握的毒发征兆并不完全相同,按照她所知,唐猎的肌肤在毒发时理应呈现出淡绿色。或许这奇怪的现象是因为唐猎又中了毒烟,两种毒性混合而产生的特殊征兆。
墨无痕对唐猎的伤情束手无策,只能利用衣衫在洞口用雨水沾湿,为唐猎擦身降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夜幕降临,并没有人寻找到这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待唐猎的只有死亡,墨无痕终于下定决心,将唐猎暂时留在这里,自己先看看有没有离开的途径。
由于高烧,唐猎开始胡言乱语,他的情况看来每况愈下,可是伤口却奇迹般的开始愈合,短短的一日之间创口竟然痊愈,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他受过伤。
墨无痕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石洞并没有墨无痕想象中深远,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她本以为前方石壁也是中空,敲击之下方才发现都是实墙,环视周围试图找到其他的途径,此时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凄厉的狂呼。
墨无痕内心不觉一颤,马上分辨出这声音乃是唐猎所发。她生恐唐猎出了什么意外,慌忙向唐猎所处的位置冲去。当她来到唐猎面前之时,不由得被眼前情景深深震骇。
却见唐猎已经撕去浑身的衣衫,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周身弥漫出青蒙蒙的光华,显得十分诡异,唐猎听到身后动静霍然转过身去,一双虎目布满血丝,充满残忍疯狂的目光,他喉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我是谁?”
墨无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想要说出唐猎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我到底是谁?”唐猎怒吼道,他大步冲向墨无痕的身前。
墨无痕敏锐的觉察到唐猎身上所蕴含的巨大危险,抢在唐猎靠近自己之前,以能量激发手中火炬,在前方空间中形成一堵巨大的火墙,将自己与唐猎隔离开来。
唐猎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赤身裸体的冲入火墙之中,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能量形成的隐形护甲,烈火对他的肌肤丝毫无损。
墨无痕花容失色,想不到唐猎在短时间内伤势完全痊愈,功力更胜往昔,仓促之中不顾上多做考虑,抽出短剑闪电般刺向唐猎,试图阻止唐猎继续靠近的步伐。
唐猎发出一声疯狂的大笑,目光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墨无痕手腕的所在,右手恰到好处的探了出去,躲过剑锋握住墨无痕皓雪般的玉腕,稍稍用力,几乎要将墨无痕的腕骨捏碎,墨无痕疼痛难耐,不得已放开了短剑,她扬起左手,一团蓝色烟雾向唐猎喷去,唐猎对那毒烟视若无睹,用力将墨无痕的娇躯推到墙壁之上,目光冷冷审视着墨无痕,嘶声道:“我是谁?”
墨无痕看到唐猎神志错乱,内心中又怕又急,却明白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如果自己道出唐猎的姓名或许他会恢复对以往的记忆,女人果然是极其矛盾的动物,刚才墨无痕一心想救唐猎,可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她潜意识里却生怕唐猎恢复了记忆,死活不肯开口说出真相。
唐猎望向墨无痕的疯狂目光渐渐演变成一种淫邪,墨无痕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唐猎低吼道:“若不是你这贱人害我,我怎会落入这进退维谷的境地?今日我定然要让你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他此时脑海中只剩下疯狂的报复,心中的善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手抓住墨无痕的衣领猛然撕扯开来,墨无痕尖叫声中,洁白无暇的娇躯竟完全裸露于唐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