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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之处。”
东方不败离教出走八个月有没有惹得黑木崖上一片混乱不好说,反正张无惮是知道自己快被他搅得受不了了。是,东方不败把他当替身后等闲便不会伤他不假,但这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背后灵总不能一辈子挂着。
——尊重点个人隐私权好吗,逼急了我带着你去妓院,你能高兴啊?
东方不败笑道:“我知道你那表妹小情人写信邀你回去,你回去便是了。我虽喜爱尾随,可绝不会听你们说那些腻歪人的情话。便是你跟令狐冲说话时,我都躲得远远的。”
这倒是实话,东方不败武功虽高,可也绝不到近距离偷听张无惮还无知无觉的地步,他就只是远远坠在后面跟着罢了。
东方不败又奇道:“行走江湖难免碰到些麻烦,你都肯拉令狐冲一并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令狐冲吗?”
令狐冲能见光啊,跟华山派大弟子结交又没啥,可要让人知道日月教教主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那他拉拢诸多正派的功夫就都白费了。何况令狐冲脾气多好,高兴时眼睛皮卡皮卡的,还有小手拉,怎么能一样?
张无惮当然不好直白表示自己的嫌弃之意,道:“教主自觉同我有颇多相似之处,可依晚辈看来,咱们天差地别大有不同。”
东方不败用嫌弃的目光上下左右来回扫了他一阵,以长袖掩唇,哧笑道:“是啊,我知道咱们有很多不同,可天底下也就你还配同我有几分仿佛了。”
——我是看不上你,可我更看不上旁人啊!
张无惮笑道:“前辈只跟着我,能见到多少天下之人,又怎知天下没有比我更肖前辈者?”你轻功这般好,我骑两匹快马一刻不停都能让你追上了,不去祸害旁人怎么对得起你这一身好功夫,怎么对得起你割掉的蛋蛋?
他这句话倒说得实在在理,东方不败思量半晌,让他说得倒真有几分心动,幽幽道:“可若是在我找到旁人前,你便跑了可怎么办?”
“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晚辈是个俗人,家大业大可舍不得丢掉,前辈有什么好怕的?”张无惮劝道。
东方不败想说什么又顿住了,回过味来冷笑道:“看来你回天鹰教不是为了会情人,这般费尽心思要将我支开一阵,定然有所图谋。”
不怕神经病逻辑死,就怕神经病只坏逻辑不坏脑子,你要傻一点还能活得更自在,这是何苦呢?张无惮痛快认了,干脆直白道:“是啊,我是有图谋,可也没必要向您报备。要不您先回黑木崖待一阵子,待我腾出手来,跟您一并游览祖国大好河山?”
东方不败鄙夷道:“你拿这话哄令狐冲就算了,当我也能让这等空头银票给哄了去?”
那也不一样,我跟冲哥说的是真心话,倒是真的在哄你。张无惮纳闷他一个劲儿拿令狐冲作比干甚么,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啊,口中道:“那我先陪您一并出游,先玩一阵再分道扬镳,您看如何?”
东方不败笑道:“我看很好,峨嵋派近日广邀群雄,庆贺独孤一鹤云游归来,你随我同去?”
这消息张无惮还真不知道,灭绝师太虽对他有几分欣赏之意,却也绝不会给他发请帖。如独孤一鹤这等峨眉派非首脑人物的行踪也不在值得属下专门向他汇报的范畴中。
他还是稍稍回忆了一下,才道:“可是玄真观观主独孤一鹤前辈?他同灭绝师太同门学艺,派中排序还在灭绝师太前面。”刚开始他还以为没有独孤一鹤这个人呢,听殷天正详细讲解过各门各派人物脉络后才算是摸清楚了。
当然,鲜于通是因身在华山剑宗,整个华山放殷天正眼中也就只有风清扬值得说上一嘴,是以张无惮是一年前才从胡青牛那里得知鲜于通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他当然不想跟东方不败去天下正道云集之所,但这话又不能明说,摸摸下巴道:“去砸场子吗?”
“砸那等俗人的场子,岂不脏了我的手?”东方不败道,“倒是江湖上一直有个传闻,许多年轻貌美的后生入了峨眉山便莫名失踪了,我早便想去看看了。”
他说这番话时禁不住的眉飞色舞,再不复先前的幽冷模样,拉过桌上的镜子来自照,似乎迫不及待想去检验一下自己够不够得上“年轻貌美”四个字。
张无惮懂了,什么独孤一鹤云游归来、灭绝师太广邀群豪云云不过是东方不败为引出峨嵋派来随口说的,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这个传闻。
别说,他倒是当真知道为什么美貌小男生入了峨嵋便不见踪影,要真能拿这个把东方不败哄好,领着他跳一次崖去见萧咪咪也没什么。张无惮应道:“好,那便说定了。”
他这般痛快便应下了,东方不败多少有些惊讶,却未曾表露出来。他也不怕张无惮反口,当下不再耽搁,径自起身出去了。
——他可不比张无惮有马可骑,他是迎着风沙烈日跑了大半天,累得恨不能一头睡到后天。话说这姓张的小子也真是太狠了,为了试试他到底能不能跟上来,自离了华山就真的一刻都不肯停歇,要不是他功力深厚,还当真得被他给甩掉了。
张无惮痛痛快快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听门外无甚动静,便知东方不败定然是累着了,找来小二打听一下昨天半夜除了自己还有谁来投宿,又等了一阵,估摸着他差不多该起了,点了几样早餐,请小二送到房外去。
东方不败不多时便下来,看了他一眼,神色十分和缓道:“多谢你了。”他听到响动时惊醒了,虽然隔着门差点一针戳死那小二,待看到对方捧着的那几碟早点时,还是颇为动容,也承了张无惮人情。
他在黑木崖上自然三餐都有人送到,可张无惮又没义务伺候他起居,这几碟早点便是想着他了。
张无惮笑道:“这有什么,承蒙教主看得起与我同行,自然得相互照应着。”
他包裹早已打好,看东方不败更是孑然一身,两人没再耽搁,便动身赶往峨眉。
平心而论,东方不败并非难相处之人,只要适应了他不同寻常的思考回路,和时而霸气时而娇羞的双面人设,一切都不成问题,张无惮对付得倒也得心应手。
他们走得并不快,费了小半月的功夫才算到了四川境内。张无惮找了处客栈安歇,第二日清早出门,却见东方不败立于中庭,手中掐着一朵浅粉色的木芙蓉,一脸严肃正在蹂躏花朵。
张无惮迟疑着走过去,恰听见东方不败念着“男装、女装、男装”,揪下了最后一瓣花瓣。
“……”东方不败神色复杂得盯着指尖那瓣花瓣看了许久,将花梗揉得粉碎,叹息道:“今日的花是双瓣的,我还当穿男装。”紧跟着对张无惮使了个眼色。
张无惮低头当看不到,被他接连戳了两下,只好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世上竟然还有双瓣的木芙蓉,怕是你数错了吧?”
东方不败叹道:“我也觉得是呢,好似有一次不小心揪下来了两片叠叶。”再拿眼觑他。
有求必应小天使张无惮出门溜达了一圈,捧回来一大束花,塞到他怀里:“再数。”
东方不败接连数了六七朵,每次都停在“女装”上,无奈道:“唉,谁让天意如此。”这才起身重又入了房间,不多时再出来,已然换上了一身大红女装,脸上施了浅浅一层脂粉。
比起初见时,他面颊更显苍白细腻,腰肢细软,只是眉宇间仍有久经上位的沉沉威严堆着,仍然更偏向于须眉男儿。
这衣裳也是昨日才在市集上刚买的,怪不得今日不惜耍赖也一定要穿女装。张无惮很给面子地拍了几下巴掌,说道:“妹子,走吧?”
两人现在熟了,又是已来到峨眉地界得避人耳目,不好“东方教主”地叫了,自然得改口。让张无惮说,这人也真是多少有点毛病哟,男装时让他叫哥,女装时非得让他叫妹——哥们你一出场便自带分分钟屠城的气场,逼着个十六岁未成年小男生叫你妹妹,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
张无惮率先出了他们包下的小院,一眼就看到有两位熟人在同小二问话,他叹了一口气,迎上前去,笑道:“六叔,宋师兄,你们可是应灭绝师太之邀来庆贺的?”
殷梨亭和宋青书闻声扭头,见到是他,两人俱是又惊又喜。殷梨亭笑道:“是啊,早前青书说看到前面捧着束花的人是你,我还当他看错人了,安顿好弟子顺着找过来,想不到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张三丰几次大寿,峨嵋派都以厚礼相赠,年年打发弟子去武当山祝寿。是以此次灭绝师太亲自写了帖子相请,武当派来人再正常不过了,但张无惮却未必能接得到请帖,是以殷梨亭早前只当宋青书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