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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闻到连海水味都盖不住的火药味,张无忌奇道:“怎么在海上,火药还能用?”想他哥过年时还一口气给武当山送了满满的一车改良后的烟花。
唐洋哈哈大笑道:“辛旗使和殷姑娘都是使火的行家,他们两人并力同心,合在一块后研制进程大为加快!那黑油浸泡过再晒干的火药粉,只要不是完全被浸透了,都能照常使用,是以扔在水下,还能在近海面处爆炸,可叫这帮子趁火打劫的小人吃足了苦头!”
随着他的话,大船上有数个窗口被打开,从上而下以喷射器淋下黑色石油来,交战的小船避之不及纷纷中招了,又叫火药点中,满船都烧起大火来。
唐洋操纵小艇左突右支,刚开始还游刃有余,在重点照顾后还是中了招,跳脚大骂道:“都他妈瞎了不成!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是谁!我船上还有贵客在呢!”
大船上一片哄笑声,唐洋一看这最后害他中招的人颇具准头,就他自己被泼了满脸,张无惮等人不过被溅上了些黑点子,心知是手下的小子们玩笑,叹道:“都是我御下无方,惯的他们无法无天的!”
张无惮将袖子往鼻下一闻,笑道:“这不是石油。”他就说洪水旗旗众定然并不会开这么过分的玩笑,周遭都是大火,他们若也中了石油,稍有不慎就该被殃及了。
唐洋就说怎么一股腥臭味,仔细一闻,见果真是墨鱼汁的味道,唯有连连摇头了,道:“这片海域太危险了,咱们再往北走。”说罢再摇橹向前,走出一段后将橹先交给张无惮拿着,自己一头栽下船,洗了一番才重新跳上船。
张无惮详细追问起这初步防水的石油火药混合成品来,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唐洋忙道:“是十天前才通过测试了的,我这次来就带足了,怕写信知会再漏了馅,辛兄弟想写叫殷姑娘给拦下来了,便没跟你说。”
今时不同往日,信鸽飞出光明顶说不定便会立刻叫人给射下来,确实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张无惮欣慰道:“阿离遇事越发沉着冷静了,不愧是我妹子。”其实火药研制有大进展,殷离该是最想立刻告诉他的那个,却能克己忍下,往前推几年,谁都比不上殷离偏激冲动,她能有这等改变,当哥哥的怎能不高兴?
张无忌在旁边撇了撇嘴,立刻就叫他哥拎起了耳朵:“别不服气,你要也能心思缜密如此,别说是一句了,想听我夸几句都成。”
“……”张无忌掀了掀眼皮,便秘脸看了他一眼,憋不住又笑了,“我为什么要心思缜密,每天想那么多事儿累不累?总有人乐意帮我想,我不要当娘,也不要当你,我比照着爹爹长就好了嘛!”
这倒是大实话,张无惮还当真不想张无忌经历如殷离那堆糟心事儿被逼着快速长大,正点头的当口,唐洋带着他们已经又经过一艘大船。
这艘船的制式同前一艘的一模一样,静静停在水面上。唐洋仰着脖子喊道:“我看前一艘船的石油火药都还很充足,你们要去换他们下来,可有的等了。”
张无忌奇道:“怎么这一艘还不是我义父的船?”
唐洋神秘一笑,再往前走,竟然接连看到了五六艘一模一样的大船,却都不见谢逊踪影。张无忌道:“看来令狐大哥说的一点都不错,你们估计放出消息来,把胆敢觊觎屠龙刀的人先杀一波,怕义父他们早就在别的海域偷偷上岸了吧?”
张无惮扫他一眼,看向令狐冲:“聪明人,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我这人想事物最多只想一重,没那脑子也没那心情想第二重。”令狐冲想到他的心魔就是这么冒出来的就觉得心塞,不去看他只盯着张无忌,“不过依我看,你哥才没这么容易叫人猜透,等着吧。”
唐洋带着他们溜了一大圈,顶在第一线战斗的大船已替换过了,方道:“这几日来送死的人已越来越少了,几位先在船上小住,最多不过两日,我们就能靠岸了。”
“我们上来时岸边少说也藏了三四百人,再过两日怕得翻番,我看只凭洪水旗教众应对,得死上不少兄弟,这些天你们本就有伤亡,又连番水战正该歇歇。”张无惮道,“这样,请这两位随唐旗使在一起,我得去光明顶走一遭,调烈火旗和厚土旗来。”
唐洋连忙道:“正应如此,烦劳张兄弟跑这一遭了。”
令狐冲也看出来张无惮是临时起意,留他们下来是要贴身护着唐洋,想来想去却不知道他因何这么如临大敌,应道:“好,你放心去就是了。”
张无惮对他们每个人都笑了一笑,唐洋道:“我先将小张兄弟和令狐兄弟送到一艘大船上,再送你走。”
张无惮道:“麻烦唐大哥了。”
待他二人单独处在小船上时,唐洋方问道:“出什么岔子了吗?”
“我在沙滩上见到的那位,怕是太平王世子,他在海边沙礁上坐了也不知多久了。”张无惮道,“我怕他看出来死人中没一个是去接义父的船队中的人,再因此起疑。”又道,“太平王好歹还算有反应的,可平南王和朝廷方面都没有动静,我担心他们在暗中酝酿大招。”
唐洋道:“还是兄弟想得周全,是得确保咱们有一条供应陆地通道,这事儿厚土旗的兄弟们来正好。”洪水旗一多半的人马都在海上,要被人封锁了陆地,拿不到补给,可就完蛋了。
两人说罢此事,便都无话,一路到了海边,唐洋方道:“好生保重。”他没听说过太平王世子的名号,可看张无惮神色这般凝重,怕不是易与之辈。
“承情了。”张无惮一挥手,自小船上腾飞而起,几个起落蹋中了沙滩,只觉脚下软绵绵陷了下去,心知不好,急忙扭腰横挪。几乎同一时间,几柄剑自沙下突刺而出。
这几剑刺来的方向封住了他诸多后路,张无惮躲闪不及,白蟒鞭奋力一卷,缠住了逼至身旁的兵器,用力一抖,使数人兵刃脱手,而后又弃鞭不用,将两柄漏网的剑以两手分别握住了。
这两柄剑也都是精钢宝剑,使剑的个个非等闲之辈,他普一着手便觉十指剧痛,咬牙硬忍住了,手指硬是一拧,只听“嗞啦”两声,将宝剑都给掰折了。
张无惮低头一看,十指俱都血淋淋的了,叹一声自己过于托大,握紧白蟒鞭将最近的一人卷向天空,又以头着地重重摔落,看他头骨爆裂死后,又故技重施,卷向旁人,却都被纷纷避开了。
手心滑溜溜的都是血,鞭子都使得不如以往顺手了,何况这几人皆不是弱手。张无惮能笃定他是头一遭跟这群人碰面,可看他们的功法隐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激战中无暇思索,右手以白蟒鞭抽中一人,左手跟上,一爪将他头骨抓烂,听到身后一片惊呼哗然声,原是藏身在此地的武林人士平生未见此等手段,大感诧异惊恐。
九阴白骨爪过于狠辣,有伤天和,张无惮本就少用,在得知武功邪而不正后就更是没再用过,此时被逼到份上,哪还管这些,百般手段一一使将出来,一人跟他们六七人打得火热,初来还有些没适应,后来越打越是顺手,尖啸一声,又接连将两人毙于爪下,反手扣住一人的手腕,生生扯脱了。
而后他将断手扔了,抬头越过这群人看向还坐在礁石上的黑袍人:“你是小老头吴明的手下?”张无惮早猜到这黑袍人是宫九,想不到此人不是选择暗中尾随他一路摸到光明顶,而是派死士埋伏围攻。
不过这几人的武功可比数年前碰到的牛肉汤等人强上数筹,功法也更为诡异。张无惮眼梢看到远处唐洋早已经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扑腾游着要来救援,他轻功不好,在水面上飞不起来,但水性极佳,摇船还不如游泳快。
他忙道:“唐大哥,这些小喽啰我能解决,你快走,别舍了我义父他们!”
唐洋本憋着一口气在水中游动,听到他饱含内力的呼喊,方才从水中探头,见张无惮果然已经脱险,还在犹豫是否听从,便见那黑袍人自礁石上站起来,水鸟般斜掠过海面,急速逼来。
唐洋心知躲闪不及,干脆不左右逃避,反而重又扎入水中,本拟对方定会跳入水跟上来,怎料他一口气扎得太深,叫水压压得耳膜生疼了,还是听不见第二人落水的声音。
他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因不敢再下潜,便横向向着小艇游去,唐洋看出来这人的武功同张无惮在伯仲之间,此时此刻围攻张无惮的也不是弱手,他说什么也得将此人引开老远,好叫张无惮能趁机脱身。
这长长长长的一口气憋得他眼前发黑,待总算摸索到随着海浪摇摆不定的小艇,他扒着船檐露出头来,呼呼直喘气,好半天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