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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了一番,张无惮便出了房间,对远远守着的张翠山点点头,示意事情成了。
张翠山眼睛一亮,忙快步小跑来,开门进去了。
他小夫妻二人的感情还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殷素素若俱实以告后会如何。对于殷素素的想法,张无惮虽然并不赞成,但也没有干预的意思。
他脑中千回百转绕着各式各样的念头,拉着张无忌的手回房间,兄弟两个一起收拾行李。
张无忌奇道:“哥,不是爹爹说以后就住在武当山了吗,这里是我们的家,为什么还要走?”
“你舍不得走吗?”张无惮想了想,“其实你还真不一定需要走,爹爹有事儿得陪着娘下山一趟,留你在武当山上,随着大师伯他们练武也好。”
张无忌一听,摔了打到一半的包裹,往床上一扑:“什么话,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
他说着,紧紧把张无惮的被子搂在怀里不撒手,叫嚣道:“想带走被子,就把我一块带走!”
张无惮用看隔壁二傻子的表情斜着眼睛看他:“这被子不过是武当弟子制式,随处可见,天鹰教什么没有?难道还用我扛着被子下山?”
“……哼。”张无忌想想也是,只好扑腾起来,这次往地上扑,抱着他的大腿不放,撒娇道,“哥,哥?哥哥?”
张无惮含笑轻轻踢了他好几脚没踢开,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磨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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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没再过问此事,他同爹娘兄弟一起下了武当山,便分道扬镳了。
他相信以殷素素的才智,给她指明了方向,便足以处理好了。张无惮是殷素素的儿子,又不是她爹,不用一步步教她怎么处事儿。
张无惮随殷野王回至天鹰教总部,殷天正自是大喜,考校他武学根底后,便开始督促他勤练武功。
殷天正以鹰爪功闻名于世,十指铮铮如铁铸,他先用微烫的水来让张无惮练指,再一步步加热温度,待水沸腾后,后来再改用煤块、沙土、铁块,一步步加深。
张无惮十指初时红肿不堪,破皮流血起燎泡乃是常事,夜半疼痛难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双手肿胀不能练武,便在轻功上大下功夫。在冰火岛时,张翠山曾传他武当梯云纵口诀,再加殷天正自身轻功平平,张无惮去信武当,得到张三丰许可后,便专心练此轻功。
梯云纵擅长登高,恰逢天鹰教总部为图地利,建在地势险要的高山上,张无惮每日提起内力上山下山十余次,溜得腿都细了。
殷天正自是喜他勤苦,但生怕揠苗助长反倒不美,瞅了个空子,劝他道:“天下武功,自来无一蹴而就之理,你勤苦肯练自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切不可过于强求,反倒损了根骨身体。”
张无惮恭声应下了,他对此心中有数,趁机请殷天正为他请两名夫子来,传授文课。
江湖儿女向来不讲究这个,只需读书认字便够了,殷天正不由得奇道:“我那女婿有‘银钩铁划’之称,纵然在荒岛之上,想来也教授你读书认字了吧?”
他观张无惮言辞,显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却听张无惮道:“时逢乱世,学些圣人之言确无大用,只是孙儿想,凭一己之力,纵然武功再强,仍未必能谋事,还当懂得纵横谋略,方能集天下义士之力,共图大业。”
他不是真的为讨两个夫子,而是借机向殷天正表明志向。
殷天正看他半晌,哈哈笑道:“好,外孙既有此等壮志豪言,外公放手让你去闯便是!”
当下命人搜罗兵家着书,又直接从元大都抓来一名统领三千军马的下万户侯来,假作仇人厮杀,烧了他的府邸,将人押解到总部来。
这万户侯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倒是用兵还有几分水平,被天鹰教异人用毒所制,整得生不如死,张无惮但有所问,他不敢违拗,一一作答。
第11章 请君入瓮
如此寒来暑往,过了两年光景,三伏天里,张无惮正赤着上身翻炒着一锅烧得通红的铁砂,耳根一动,不由得收了手。
他扭头看去,见门口一个神清骨秀的美貌少女正向内探头探脑,眉头微皱:“阿离,你怎么来了?”
他练武时一向不喜人打扰,是以神色微带不悦,语气冷淡。
殷离生性顽皮中带着几分乖张,哼道:“我本得了个好消息,赶着来告诉你,你不肯听,便罢了!”说着故作气恼,回身便要走。
张无惮略一思索,笑道:“哦,怕是爹爹和娘亲总算自蝴蝶谷返还了吧?”
殷素素两年前,假借身体不适,随张翠山前往蝴蝶谷,找寻胡青牛,只可惜胡青牛断然不肯为俞岱岩医治。张翠山为表意诚,带着妻儿便在蝴蝶谷住下了,一晃两年已经过去。
殷离本已经踏出去两步,闻言忍不住折返回来,奇道:“惮哥,你怎么知道的?爹爹也是刚得了姑母信函,立刻让我来告诉你!”
殷野王本就存着招张无惮为婿之意,这两年一直有意让他和殷离走得近些,碰到这等报喜之事,自然也是打发殷离前来。
张无惮对殷离也颇为喜爱,主要是天鹰教中,能同他打交道的都是师长,“无惮”“无惮孩儿”叫得可欢,每叫一声就在他生平最大的痛楚上踩一脚,唯独殷离叫他一声“惮哥”,让他深感欣慰。
殷素素前段时间还来信说探查到医仙胡青牛和毒仙王难姑已结成夫妻,凭她的本事,解决此事自不再是麻烦。
张无惮道:“早同你说了,我能掐会算,自生下来起,便从无不知之事。”
殷离对着他一吐舌头,她自小便无兄弟,生母虽为正室,但不为殷野王所喜,饱受冷落。她虽是殷野王独女,但殷野王一看到她,便想到膝下无儿的痛楚,是以时时避而不见,父女俩个感情并不深厚。
殷离很是喜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哥哥,虽是表亲,得张无惮时时照拂,早已把他当自个儿亲哥哥看待。
两人有说有笑去了正堂,果然殷天正和殷野王俱在,见状别有深意地对视一眼,面露满意之色。
张无惮对这桩亲事自然是不愿的,他生性护短,把殷离当半个妹妹看,无丝毫男女之情。
再加上他不爱有人干涉己事,穿越一遭难道连娶谁都做不了主吗,是以对殷野王百般试探,从来都避而不谈。
殷天正笑道:“你母亲已经求得蝶谷医仙为俞三侠医治,虽不是一定能够医好,可以胡老弟的能耐,怕是大有可为。”
张无惮自然知胡青牛能够医治,但单凭高超的医术,可不能完全医好西域少林大力金刚指的伤。
他依稀记得“黑玉断续膏”之名便是张无忌从胡青牛的医书中看到的。
只是此时此刻知道西域少林弟子投靠朝廷,黑玉断续膏在汝阳王府的人怕还只有他一个,张无惮道:“既有此等好事,若能得外祖和舅舅应允,我愿前往淮北。”
蝴蝶谷便在安徽淮北境内,一来一回便要月余时间,殷天正本不欲他去掺和,免得耽误了习武进度,但转念一想,俞岱岩若真的能被医好,殷素素肯定要同张翠山摊牌,结果如何或未可知,张无忌在蝴蝶谷小住几日便被送回武当山了,有张无惮在旁边,也能让张翠山看在孩子的份上,宽恕殷素素之过。
得了殷天正的允诺,张无惮低头再看一遍殷素素亲笔所书的信件,上面提到胡青牛不肯离开蝴蝶谷,他们已经给武当山去了函,请人护送俞岱岩前往淮北。
天鹰教总坛在武当山和蝴蝶谷的中间地界,张无惮向前行了数百里,在金陵城落脚。
他时任天鹰教紫微堂副堂主之职,手下能人异士颇多,不消十天,全江湖沸沸扬扬传出了金陵城城郊有一个抓蚯蚓天下第一的奇人。
嘿,三百六十行固然行行出状元,但这抓蚯蚓的行当还是第一次听。若在现代,自然可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可对于古人来说,听了也不过一笑罢了。
张无惮耐心等了半月有余,听手下来报说武当一行已经到了江浙一代,还有三日便可来此汇合,护送俞岱岩而来的是武当四侠张松溪。
张无惮一听就头疼起来,若是旁人还好,张松溪足智多谋,不是好耍的。他透过窗外看去,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叹息一声,挥挥手让手下退下。
又等了一日,张无惮一觉醒来,第一时间前去窗边门边查看,见自己睡前放在边框上的几根头发位置并未改变,可见他想引的人并未出现。
怕今日俞岱岩一行就要抵达金陵了,张无惮叹了一口气,将门推开,却一眼望见这间草舍正对着的大槐树上,横卧着一个男子。
张无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