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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在低飞了一阵后,终于落到了地上,并踢起了一地的尘土。“咳咳。”落雪挥手在鼻前扇着,那尘土的味道不是一般的糟糕,呛得她只想哭。然而,还未等她哭出来,一只手就从后拉住了她,不由分说地架着她向后走去。
“汪汪,呜。”穷奇在后面躁动着叫着,它不断地扇起右侧的翅膀,希望能得到主人的侧目。可惜,意扬的注意力都在落雪这里,他只想赶快将落雪带进去,免得再生变故。倒是落雪转头,夜幕中,她看到了一柄羽箭穿过了穷奇的右翅,那羽箭上的白色羽毛,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在疾走了一段儿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石块儿前。意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星形石子,将之按在了石块中的一块凹陷处,然后里里外外的拧了几圈。石块后面的地面悄悄移动了开来,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意扬不由分说的拉着落雪进入了这个地下世界。然而,落雪刚进去,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那血腥味有点发臭,熏得她胃都起伏了起来。落雪急忙捂住口鼻,强忍着臭味跟着意扬向前走去。在走了几步后,落雪的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插满了燃烧的火把,将这个洞穴照的如白昼般眩目。洞穴里,来回走动着守卫的男子,他们统一穿着暗色服装,手持长枪或是刀刃。在见到意扬后,他们齐刷刷地跪下,大喊道:“属下见过祭司大人。”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整齐,竟将火把上的火苗震得抖了几抖。
“都起来吧。”意扬打横抱起了落雪,快步向洞穴的尽头走去。落雪低低的呼了一声,可一对上意扬那双黝黑的满是执拗的眸子时,她就叫不出口了,浑身如打摆子般颤抖起来。天,那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带着无尽的执念与怨恨,竟没有一丝可以叫她安心的情绪。她急忙撇开了眼,眼睛有意无意地向着墙壁扫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把她吓了身冷汗。那墙壁下方,已经沾满了斑斑血迹,想来这里一定发生了一场很残酷的战斗,虽然地下大致被清理了一番,但那墙壁上残留的斑斑血迹,似乎正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落雪鸵鸟般的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了那句话,眼不见为净。中国人的处世哲学总是很有一套的,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已然发生的事实,又岂是她这个局外人所能更改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意扬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小小的石室。那石室中简单的摆放着一张石床,一个石桌和两把木凳子,如此而已。意扬将她轻轻地放在了那张床上,随即脱下外衣与里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听到了声响,落雪睁开了眼,却看到上身赤裸的意扬俯下身来,他的眼睛,如鹰般紧紧盯着她的眼。他想干什么,不会现在就要霸王硬上弓吧。落雪急忙摸向怀中的匕首,却只摸到了它的壳子,突然间想起,刚才意扬已经把那把匕首夺下了,不会吧,天真的要绝她于今日吗?
“张开嘴。”意扬沉声道,他手握着从落雪那里夺下来的匕首,将自己的胸前割破了一道儿,殷红的血随即从那里流出。
“你这是……”落雪不解的看向意扬,他疯了吗?割破自己的胸,难道他想自杀,那他叫自己张开嘴干嘛,该不会又逼她喝他的血吧。
意扬摆出了一个茶碗,将血逼到了那茶碗里,随即端了它上来,说道:“喝下去。”
不是吧,又是血!她今天对血真是相当恶心,刚才的血腥味几乎让她吐了出来,现在还要逼她喝血,难不成真要她把今天吃的都吐出来吗。
意扬有点不耐烦,他直接掰开了落雪的嘴,将那碗血倒入了落雪的嘴中。
“咳咳咳。”落雪大声咳嗽起来,天,意扬当自己是巨型蚊子吗,灌了那么多的血。好恶心好腥臭啊。
意扬拿下碗,不顾胸前流出的热血,冷眼看着她。那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只那么一会儿,他简单包扎了下胸前的伤口,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那石门,在他背后缓缓合死。就在门合死的刹那,那石床竟发出了浅浅的绿色的光,照亮了满室的阴暗。更妙的是,床体十分温热,躺在上面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半盏茶的功夫,石门开了。一个纤细的女子,穿着素色的衣服,端着一壶热汤,款款走了进来。她轻轻放下了汤壶,呢喃道:“姑娘请用汤。”
这个声音,好生耳熟。落雪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直直地看向她的上方,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镜儿,怎么是你。”落雪略微吃惊的看着镜儿。听了声音,镜儿回过神,细细打量起她,惊叹道:“姐姐。”她的眸子与落雪的不期而遇。落雪看到,镜儿清亮的眸子中,竟带了几分哀怨,在落雪的注视下,转瞬即逝。
“说来话长呢,姐姐。”镜儿叹了口气,坐到了落雪的身旁。她顺势拎起那壶汤,倒出一碗给落雪道:“姐姐先喝点汤,再听我慢慢讲来也不迟。”
落雪接过汤碗,恰好感觉喉咙有点渴,便不假思索的喝下了。镜儿望着她喝下去的样子,眸子中又多了几分哀伤。她转过头,缓缓说道:“姐姐你被抓走后,飞鼠就冲进林子前去找你,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镜儿的眼中一片黯然,她继续说道:“我等了好久,终是不放心你们。于是,我便也进了林子里,可是,我却看到,看到……”镜儿突然捂住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到什么?”落雪急忙问道,她的心中如跳了一只老鼠般七上八下,飞鼠,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的把我绑到了这里。还在我的身上种下了血蛊,他们威胁我,如果不听话,那就让我血崩而死。姐姐,我好怕。”镜儿顺势躲到了落雪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血蛊,他们竟给你吃了血蛊。”落雪的声音有些颤巍,她抚着镜儿的头,心中悲愤起来。
“姐姐,我好想念你,我们会平安的离开这里吗?”镜儿抬起一双泪涔涔的眼睛,如小鸟般看着落雪。
落雪抚着镜儿的额头,心中不免感叹:镜儿,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她现在就被人控制,以后该怎么办呢?
“对了,姐姐,前几日,我去地牢送饭,看到了蛤蟆,他的琵琶骨被一条长长的铁链穿过,锁在那里好惨啊。他还告诉我,说一位姓韩的大叔被关在隔壁的牢房里,跟姐姐您还有点关系。那位可是姐姐去西平时找的韩大叔吗?”
“韩大叔?他也被关在那里了?”落雪一惊,急忙抓住镜儿的手问道:“你见了他了,他可好?”
镜儿摇了摇头:“守门的人不让我进去,他们只许我把饭菜放在门口,所以,里面是什么光景,我不知道。”
落雪眉头紧紧皱起,飞鼠,镜儿,韩大叔,竟都落到了意扬的手上,他还派镜儿来服侍自己,莫不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间房内,意扬平躺在床上,一个身着南诏服装的长发女子,正从石臼挑药细细地抹在了意扬胸前的伤口上。
意扬闭着眼,从始至终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良久,他的嘴里迸出了一句:“他就要来了。”
女子手中一颤,石臼差点就滚到了地上。那个人,扬哥哥口中的那个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你不想见他?”意扬的眼睛终是没有睁开,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扬哥哥,银月自知身体有秽,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守在哥哥的身边,日日夜夜见着就好。但求哥哥不要把我推给别人。”银月抬起头,眼中一片水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银月。”意扬合上衣服,睁开眼,下了床。自始至终,竟未曾正眼看银月一眼。
“扬哥哥,”银月喊住了意扬:“一个能让你取心头血来救的人,想必对你非常重要吧。”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幽怨:“莫不是郡主吗?”
意扬没有回话,他拂袖走了出去,石门在他身后“隆隆”合死了。银月的泪水很快便泛满了眼帘,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自己失贞,他就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吗?而那个夺了她贞洁的男人,为什么就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她与扬哥哥的身边,仿佛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那点龌龊。
她闭上眼,往事如潮水般泛滥涌入心头。她很小的时候,家人就在南诏内战中与她失散了。若不是师傅收留了她,她真不知自己是否有命活到现在。然而,偌大的暗月教,能交心的人却如大海捞针般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这些年来她的运气好可以侍在师父与意扬的身边,恐怕她已如当年那些和她一起入教的女孩子一样,芳踪渺渺无处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