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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外示意了下,就有三名宫人捧了另外一些画卷过来。
“这些是乡野之间的女儿们。虽说家中地位不高,但胜在为人单纯善良,你若中意,抬进府里纳了也是不错。”
说罢,洪熙帝望向重廷川,“若是中意前者,你可以只娶一个。如果更喜后者,你不妨多纳几个,再娶一个前头那些里稍微顺眼点的。两种皆可。看你如今的心意如何。”
重廷川不动声色的道:“陛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语毕,一眼都不往那些慢慢摊开的画像上看,“我一个都不要。陛下将东西拿回去吧。”
饶是洪熙帝早已熟悉了他这臭脾气,此刻也有些恼火,“朕专心为你筹谋,你竟是如此态度!”
重廷川的声音低了下去,断然拒绝:“可是陛下,与郦家结亲是臣父亲的遗言,皇后娘娘亦是知晓。陛下这样,岂不是逼着臣将父亲的遗言弃之不顾?这事我做不到。”
说着,他居然自顾自站起身来,朝着皇上一抱拳,“臣还有事,需得先走一步,还请陛下恕罪。”
孝为先。
他说为了父亲的遗言,这话倒是没甚可指摘的。但洪熙帝听在耳中,依然刺耳万分。
洪熙帝知道重廷川是个什么性子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明白此刻想要再留他是留不住了。只能挥挥手,由着他去。
待到重廷川的身影消失在昭宁殿内,洪熙帝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唤来了一直在旁侍立的周公公,烦躁问道:“你看这事儿如何?”
周公公边收拾着被刚才那震怒一拍给殃及的书册,边道:“陛下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洪熙帝怒道:“刚才分明就在屋里站着!”
周公公赔笑道:“其实陛下既然心疼国公爷,不妨替国公爷想想。如果不娶郦家女,惹怒了重大太太还有皇后娘娘,国公爷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听了周公公的话,洪熙帝眉目间的厉色稍微轻了点。
其实按理说,卫国公的婚事不用他插手。
但是这孩子和他当年太像了。只知道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对于自己的亲事,却无能为力身不由己。
所以他想帮那孩子一把,让他摆脱郦家人的纠缠。毕竟郦家人太过冷血,作为臣子不错,作为亲人,却是在太冷漠了些。
周公公不住劝说着,洪熙帝的呼吸一点点平顺下来。
他撩了袍子坐下,摩挲着手边的虎纹黑玉镇纸,忽地开口问身边的周公公:“在你看来,郦家哪个女儿更好一些?”
既然那孩子自暴自弃决定要顺应嫡母和皇后姑母的意思,那他这个作为姑父的,好歹要帮他一把,看看能不能选个对他来说伤害最小的。
“这个小的可想不出什么好意见来。”周公公苦笑着说道:“不过,小的以为,哪个更好,单看要怎么挑选了。”
“说说看。”洪熙帝把那镇纸放下,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支笔,微微蘸了些墨汁,“若想找个对廷川好一点的,该如何是好?”
周公公没想到皇上居然这样直白的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生怕说错一句话、一个字,都会惹来雷霆震怒。
洪熙帝看到周公公脸色煞白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将手中笔丢到一旁,洪熙帝屋子沉吟道:“既然郦家人多冷血薄情,倒不如选个年龄小一些的。年龄小点,性子未曾定型,让廷川慢慢调。教下或许不错。”
思及此,洪熙帝扭头去问周公公:“那些女孩子里,最小的是哪一个?”
“几个待选的姑娘里,最小的应当是行六的那位姑娘。”周公公道:“十四岁了,是礼部郦员外郎的女儿。当初叶嬷嬷往郦家去的时候,好似赞了这位姑娘许多次。也不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或者是国公爷的意思。”
洪熙帝微微皱眉,“十四太大了点。我记得有个老七?应当比这六姑娘小吧?”
“是。”周公公忙道:“当初您在云华阁看到的那个,正是七姑娘。好似比六姑娘小一岁。”
洪熙帝这便想起来,之前重廷川说过那姑娘才十三岁,不由道:“十三?合适吗。会不会太小了些。”
“合适。虽然和国公爷相比是太小了点,但是,单就这姑娘的年龄来说没问题。”周公公听出了洪熙帝话语中的松动,赶忙道:“姑娘家十二就可以开始议亲了,十三不算小。而且转了年不就十四了?”
洪熙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就她罢。”
郦南溪和四姑娘在云华阁里笑闹了会儿,就也有些累了。
周围充斥着肥料的味道,如今两人又没甚事情,枯等太过无聊。故而两人商议过后,决定在院子里随意走走。
云华阁很大。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又有假山水榭。刚才两人是在凉亭中玩着,如今两人分散开来自顾自的行着,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就互相看不到对方了。
四姑娘去到水榭看池子里养着的锦鲤。
郦南溪则是选择去到假山处看它上面引过去的活水。
清亮透彻的水流从假山顶端划过假山上的沟沟壑壑,一路蜿蜒而下,最终注入假山底的那一汪净水中。
郦南溪慢慢看着,一时间竟是入了迷。连旁边有人在轻声唤她都不知晓。直到有人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她方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身材极瘦之人,郦南溪缓了下神,警惕的慢慢问道:“你是谁?怎的在这里?”
常寿没法和她解释这些,只低语道:“主子寻姑娘有急事,还望姑娘跟我过来一下。”
郦南溪哪肯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当即扭过头去不搭理他。而且,还迈步朝着水榭那边行去,显然是打算去找四姑娘了。
常寿大惊,赶忙闪身拦住她。看看四顾无人,又道:“姑娘且信我一次。保你无恙。”
郦南溪冷笑道:“你与我非亲非故,我凭甚信你!”
常寿平日里钻天遁地无所不能,如今却无法说服一个小姑娘,真的是急得恨不得哭出来。他擅长隐匿踪迹,但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偏偏这姑娘一个问题接一个,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平日里爷都是带了常福或是常康进宫,今日却带了他过来……
也不知道爷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常寿急得心头冒火,把心一横,说道:“就凭姑娘那镯子是我陪着爷半途截了叶嬷嬷交给她的。”他再次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形,苦着脸说道:“姑娘,爷的时间很紧,好不容易寻机来见您,您能不能信小的一次,过去见见?”
郦南溪一听说那镯子,有些反应过来,奇道:“你是卫六爷的手下?”
常寿忙不迭的点头,又朝外头某处指了指。
郦南溪这才发现,他竟是指了假山后水榭尽头旁的一个偏门。
此刻匠人和宫人们都在侍弄花草,那偏门处根本没有旁人。而且,那里距离他们很近,稍微注意一下的话从那边溜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郦南溪有些迟疑,回头望了四姑娘一眼,见四姑娘正坐在水榭旁看着锦鲤发呆,这才暗暗下定决心,与常寿道:“走罢。速去速回。”
不管怎样,上一回卫六爷想方设法将父亲那边江南的消息透露给了她。她再怎样,总要承了这个情。他既是有事寻她,她最起码也应该过去见一见。
转过假山后,来到水榭的尽头。旁边有个半开的小门,似是为了方便人从水榭而下直接步出院子而设计。只不过如今云华阁里头还未收拾妥当,等闲不会有人过来,故而这处半遮半闭,竟是无人在用。
常寿当先钻出了院子去。郦南溪随后而上,紧跟着过去。因着常寿出去前叮嘱过她,必须要顺着他的脚步走,半点儿都不得马虎,所以郦南溪一直小心的看着他的脚步,仔细跟好,半点儿也不曾乱过。
说来也怪,就这样一路跟他行去,穿过了两个院子,半途中居然一个发现他们的人都没有。
很多时候是没有碰到人。偶尔三次路上遇到了旁人,但是他们走的隐秘对方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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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没料到小心翼翼过来竟然只等到了这么几句话。
她犹有些不敢相信,错愕道:“您叫我来,只是要说手钏么。”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不由得双手交握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指尖微凉,触到了腕间的红玛瑙珊瑚手钏。
郦南溪忽地想起来一事,忙将手钏从腕间往下褪。不料还没能完全将它拿下,就被人半途止住了。
重廷川将手钏按住,语气沉沉的道:“这是何意?”
郦南溪听出他语气中蕴含着的不悦,低头道:“终归不是我的,我……”
“送与你,便是你的。”重廷川不容置疑的说完,想了想,又道:“我若收回去,郦家人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