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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李玢之他,绝对不是你的良人……还好似乎赶得及……”月光洒在他绝美面容上,我发现他的颊边似乎升起淡淡红霞,“你……你没有吃亏吧?”
十年前……那就是柳菱琛六岁时的事吧,难怪资料里没有了,估计小柳自己都忘到爪洼国去了,难为他还记得。看来做好事果然是有好报的,比如眼下就有如此美丽的男子来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大家今后要多做好事啊!
我惊艳了片刻,而后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不由也脸红了下,连忙摇头:“当然没有。”除了丧失了我那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
“那就好……”他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然后伸出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抚向我,却在即将触到我面庞的那一刻,仿佛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他侧过头低语:“那就好……”他低低的声音里透出的悲伤与哀凉仿佛要与这冰冷的夜色融为一体,他的眼中的神采也从初时的闪亮而倏地黯淡了下去。
我不明白那是因何而来,但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起他来,不由自主拉住他的手:“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还是谢谢你带我出来,及时挽救了我的人生。”
他的手一颤,欣喜地望向我,但眼中依旧是深浓得化不去的苦涩。
☆、两个美男
我忍不住伸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但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便停下手有些尴尬道:“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闻言又笑了,春风拂面般,真的很美。然后向我道:“你就先在此处住下吧……今后可有何打算?”
我环顾这院子,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想了想回答:“我想开一家烧卖店!”转念一想又不由发愁,“不过这次是跑出来了,可万一又被那李玢之找到可怎么办?”
“他不会再来找你了。”流景的眼中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
我不明白他为何说得那么肯定,但不用当那只种马的老婆总是好的,烦恼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于是心情极好地开始考虑未来蓝图。
“开一家点心店需要多少钱?”我问道。
流景略一思索,说出了一个数字。我盘算了一下,击掌失声道:“坏了!”
他探询地望向我。
“珠宝箱!我忘记带上珠宝箱出门了。”我痛心疾首地叫道。那么一大箱子宝贝啊!刚才居然忘得精光,我白白守了那么久却功亏一篑,此刻我的心真比那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什么珠宝箱?”流景问。
“就是李玢之今天送我的一箱珠宝……”
我的话未完,流景的脸已沉了下来打断了我的话:“他的东西要来作甚?你若喜欢的话,我再同样送你几箱都可以。”
我忙摇手:“不行不行,你已经救了我一次,又借我地方住,也算还清我之前那一顿饭的恩情了,我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呢?”那箱珠宝价值不菲,种马家的钱自然不拿白不拿,可是怎么能要这个素昧平生的美男那样一大笔钱呢?更何况人家还救了我,要说报恩也算报过了,我邵若萱再贪钱也还是知道个好歹的。
我坚决不要,那流景便也不再坚持。他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我跟着进去,见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有一名眉目颇清秀的小丫头朝着我们行礼。
流景对我道:“这是竹秋,今后便让她服侍你吧。”
小丫头看来也才十三四岁,闻言乖巧地向我拜倒。我手足无措地赶忙搀她起来,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罪恶感。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像她这年纪,在我们那时代可是正被家人娇生惯养的祖国花朵啊!在这里居然得为奴为婢地服侍人,唉……偏我心头居然还有些暗喜可以享受家有保姆的感觉,资产阶级享乐主义果然容易腐蚀人心,罪恶啊!我在心中忏悔了片刻。
次日起来,到处不见流景,找竹秋一问才知道他近日有事出门,要过阵子才回来。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套问了一番竹秋,发现她也并不清楚。横竖一时没法得到答案,我便索性放弃。
休息了几天,我取出柳菱琛的那笔出奔费,趴在床上数了又数,开始规划我的未来。
可是数来数去始终离开店的那笔费用的数字差太远。
我叹口气,转而摸出身上从李玢之房里挟带出来的一面嵌宝石的小铜镜、一只粉彩马以及两只玛瑙杯,研究了一番,不知道当了这些东西能得多少钱。
“竹秋!”我叫道。
“小姐有事?”小丫头进来看看我满床的狼藉,有些诧异。
我不好意思地将床上东西都拨到一边,才问道:“这里最近的当铺在哪里?”
“小姐要当东西?”竹秋更惊讶了,“主人临走嘱咐过帐房,说只要小姐要用钱,就尽管支给小姐。小姐只要管帐房要就可以了。”
她走到屋角,抱出个箱子对我说道:“主人还命人一早就送了这箱珠宝来,请小姐过目一下,看看可还缺些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竹秋打开箱子,满箱的珠光宝气灿烂地让我差点喜极而泣。
但我强压抑着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竹秋,有种东西叫做骨气!有位伟人曾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是绝对不会要不劳而获的东西的!唉,总之别废话了,快告诉我就是。”我翻翻白眼,煞有介事地说着,其实心里忍不住对那个流景产生了怀疑。
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流景美得实在不像坏人,但打死我也不信单凭小柳所谓六岁时候的“一饭之恩”,值得那个流景这样挖空心思大手笔的来报答。他把我救出大学士府,免遭大种马荼毒是好,但是如果他这么做其实另有目的,那我还是尽量跟他撇清关系,少拿他东西的好。
本来觉得就算继续住在这里也有点不妥当,奈何目前我来到这明代才几天,人生地不熟,除了这里实在没有别的落脚点了,只能继续待着。我左思右想,看来还是该早点自力更生,独立出去。
我彼时正气凛然地拒绝着,但眼见一箱珠宝就这么失之交臂,心里那个痛啊。钱,我要钱,我需要大把大把的钱来安慰我那受伤的心灵!
我怀揣着那几件宝贝,匆匆出门。却见路人也都匆匆忙忙地在大街上奔跑,赶投胎似的。这是我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原来古人的生活节奏也是如此紧张?我叹息一声,真是哪个年头谋生都不容易啊。
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些人都是急匆匆地赶往一个方向?我正纳闷着,忽然被人从后头猛地撞了一下,顿时收势不住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我只听得怀里传出轻微的啪啪声响,心知不妙,也顾不得疼痛,赶紧翻身取出东西查看。这一看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怀里除了那面铜镜外,粉彩马和玛瑙杯全被压碎了。
我的烧卖店……我的宏伟蓝图……我的独立自主……
“我的人生……”我仰天呆了半晌,欲哭无泪,身后那人倒是小心翼翼地道歉了:“姑娘,你没事吧?”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立时激起我无限怒火,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猛吸一口气大声咆哮:“有事!绝对有事!你赔我的宝贝,你还我的烧卖店来,你还我的人生来!”
“这这……在下不是有意的……”那人衣领被我扯住,艰难地吭哧着,“实在是对不住……”
“我呸!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差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不是有意的”,毁掉了一个人的未来前景?你就等着我告上公堂,罚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姑娘,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你就饶过我吧……”
“台词老套了,你骗鬼去吧!”我提着他的衣领,也不管县衙在哪个方向拖着他就向前走去。
那人看来真急了,脸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了:“姑娘,你就饶过我吧。大不了我要是赢得这次天下庙会的点心品选第一,就把赏金都送给你当赔偿!”
“点心品选?”我停下步子,眼中冒出精光,“天下庙会?那是什么?”
“那是由全国各大行会联合官府一起举办的一届庙会,应当算得上是本朝最大的盛事了。其间会展示全国各大商铺的特色商品,同时进行一场点心品选大会,赢得第一的食肆将会获得丰厚的奖金。”
“……奖金是多少?”
那人告诉了我一个数字,我的口水当即哗啦啦,那笔钱够我开一家大型烧卖店了!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正发愁没钱开店,这就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这一路的人都是赶去参加那个庙会的?”我指着两旁匆匆赶路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