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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没有往来的行人,而是因为街边的每一家店都开着门,但每个掌柜却都坐在门口面无表情。
甚至看到我走进店里,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好像他们的面前并没有出现过活人一般。他们的眼中全是死寂,灵魂仿佛已经从他们身上抽离。
我一直走到原本城门的所在,然后发现在那城门的位置也有着一扇小门。
门外会是什么?如同京郊一般的护城河以及护城河外无边的田野?还是……
我紧张地伸出手去推,门纹丝不动,两旁却突然窜出几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喝道:“大胆,竟敢违反禁令,在此地乱闯!还快不回自己店中候着!”说罢他们手中剑已架在了我的身上。
我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盯着他们的衣服,背上开始冒冷汗。他们身上穿的竟是飞鱼服和麒麟服,这不正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特有的服饰吗?
为什么锦衣卫会出现在这里?
我被他们架着送回烧卖店,心里思绪无比混乱。途中我问了他们好几个诸如此地是哪里之类的问题,但他们始终面无表情,一语不发。要不是刚才确实有听到他们说话,我恐怕会以为他们都是哑巴吧。
他们将我押回店里后,便有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回忆起最后曾经见到过张尚质,然后昏迷了再醒来自己就出现在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张尚质把我怎么了?
抬头仰望天空,还是和昨天一样的碧空万里。
为何我却在片刻之间,陷入了这样诡异的境地中呢?
“姑娘……再不做准备就该受罚了……”旁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声音,我转头过去发现隔壁的炊饼店主正小心翼翼地偷偷瞟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我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做什么准备?又会受什么罚?”
炊饼店主却面无表情地和起了面粉,开始做炊饼。
对面一直关着的店铺慢慢退下了门板,竟是一家极大的青楼。我看了看楼前的招牌:□□招,这名字在京城本是家响当当的妓院,但应该离我的烧卖店很远。我的烧卖点对面应该是一家布庄,而不是什么青楼。
这更肯定了我推测,这里只是个类似京城的小型城镇。
但这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会由锦衣卫来看守?
对面青楼的老鸨子手执团扇慢慢走了出来,看来并不年老,甚至称得上妙龄。虽然浓妆艳抹一身艳俗的装扮,却是不掩国色,应当是名绝代佳人。
此时她缓缓步出□□招,站在楼前也不招呼客人,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眉头紧缩,一脸的哀戚地遥望街道一头。我也好奇地跟着望向那头。
过了不多一会儿,街道尽头竟出现了一群绝色美女,如同花园中姹紫嫣红瞬间齐放,又如同春日郊外漫山的花刹那开遍。若非这些女子也同样面带愁色,被身边几名锦衣卫以及几名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押送着,我真要以为来到了天上人间。
美女们被押送到了□□招门前,齐刷刷向门口站着的老鸨子拜倒:“参见贤妃娘娘……”
老鸨子苦笑了下,挥了下手道:“免了,各自去准备吧。”
众女又拜了拜,起身向楼内走去。其中一人走过我面前时却好奇地朝我看了眼:“这是何人?之前豹房之内并不曾见过,莫非是皇上新收进来的妃嫔?”
我正被她们互相间的称呼惊得说不出话来,再一听她这话顿时吓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我只是城里开烧卖店的,不是什么妃嫔。”
那女子闻言美目一转,愈加好奇:“卖烧卖的何以会进来?莫非有什么别的出色之处?”
那老鸨子已在旁轻声喝道:“林贵人,还不快进去梳洗。若是误了皇上游览的时辰,大家都担待不起。”那林贵人闻言顿时露出惶恐之色,急急向楼内走。
我好不容易盼来个能跟我说话的人,却被老鸨子叫走,不禁有些埋怨地瞪了老鸨子一眼。
老鸨子却仿佛没看到般,对着渐渐发黄的天空幽幽叹了一声:“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豹房惊魂
“这究竟是哪里?”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螓首轻侧好像刚刚发现我的存在一般,皱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豹房之中未见过?”
“豹房?”很耳熟的名字,似乎前不久才听人提起过,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豹房?”
“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她上下打量着我问道。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我不假思索:“做烧卖。”
她带着思量看了眼我身后的烧卖店,似有所悟般自言自语:“难怪最近对面改建成了烧卖店。”她眼神略带怜悯地又望了我一眼,便不再说话。
我纳闷地坐在门槛上,过了会儿又有几名锦衣卫从街头过来,一家家店地检视着,不时呵斥店主几声。及至来到我面前,他们看看坐在门槛上的我,又看看我身后空荡荡的烧卖店,面露惊讶:“时辰快到了,为何还不准备店里的东西?你不要命了?”
“准备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准备店里的货品!再过一个时辰大将军就要来此地巡视,若是看到你店内空荡荡的,该出炉的烧卖一只都没有,必定会降罪下来,到时不止是你,便是附近的店主都会被牵连获罪。”
隔壁凉果店的店主闻言顿时叫苦了起来:“哎哟,我说姑娘,你初来乍到也就算了,若是触怒了大将军,牵连到我们,我家中可还有老婆孩子等我回去呢。求求你快去做起来吧。”
“大将军?什么大将军派头这么大?”我疑惑地看着店主和那几名锦衣卫,“我都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呢。我几个时辰前明明在自己店铺附近的巷子里买了面粉回店铺,为什么一眨眼就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名锦衣卫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知道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做出最好的烧卖就是了。”说着他们便不再理睬我,沿着街道一路巡视过去。
“姑娘,你就快做吧。”另一边的炊饼店老板也道。
我有些郁闷:“至少让我知道一下目前是什么状况吧?”
“可我们真的不能多说,你也瞧见了,刚才那两位军爷都不敢告诉你太多,你就别为难我们全街的人了。”凉果店老板的声音满是恳求了,“要知道,前几天有个传说是食神的家伙,死活不肯做拿手的点心,半夜里还想偷偷爬出门,结果连累了那条街的街坊们全被下了大牢,至今生死未卜……”
我闻言心中一动:“食神?是不是姓桑?”
“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天下间确实有位手艺出神入化的食神,似乎就是姓桑……难道就是那人?唉……想不到连食神也被掳来了这里么……姑娘你认识他?”
“还好,不太熟,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他功夫有两下子,当时锦衣卫没捉住他,但这里的城门紧闭,他根本跑不出去,只怕还藏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唉,姑娘,你就别再问了,赶紧做点心吧。”
“可我也该有点知情权吧。”我嘟哝。一看隔壁两名店主盯着我的眼神充满恳求,急得脸色都快发青了,我只得叹声气:“好吧,我做就是了。”
既然他们都不肯说,那就只得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套出这里的情况了,我真的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不知道刚才他们提到的是不是阿桑师父,芷妍说他失踪了好几天,如今也不知道是否平安。
就这么心不在焉地做着烧卖,连厨房里那些镶金嵌银的厨具都对我失去了吸引力。过了一阵,我看到外面锦衣卫们又带了几名面如敷粉的男子,在街道两边每隔五步挂上一盏红色宫灯。我耳尖地听到锦衣卫们称那几名男子为公公,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果然阴柔得很,应该就是宫里才有的产物:太监。但这几名明显比刚才押送美人们的宦官要美貌多了,甚至有些妖娆之态,身份也显然要高很多。
真不知道这将军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阵仗,连宫里的太监都差遣来了这么多。
时间格外漫长,好不容易一个时辰将将过去,天色渐渐入暮的时候,寂静的街口突然响起几声鞭炮声。然后好像启动了隐形的开关般,这片地方突然喧闹了起来。
但我只觉得这喧闹比刚才死般的寂静更诡异: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行人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各家店铺的老板开始使劲吆喝生意,对面的□□招美人尽出,挥舞着各色衣袖招揽着客人。仿佛这里突然从阴间回到了人间最繁华的市井之中一般,这变化之快速,让我忍不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