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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久问:“你可看见徵义去了哪里?”
踏月摇摇头,“回宫这一路上便不曾得见,属下还以为他是被王爷派遣去了哪里。”
荀久站起身来,焦急道:“走,我们去国师那边看看,问问他的护卫们有没有看见徵义朝哪个方向去了。”
扶笙没有说话,站起身陪着荀久一路来到郁银宸和西宫良人所在的大殿。
那二人正在喝茶下棋,听到阿湛禀报秦王和秦王妃前来,略略讶异了一下,郁银宸摆手道:“让他们进来。”
阿湛立即退了下去。
不多时,荀久和扶笙一前一后来到大殿里。
西宫良人和郁银宸的棋局正在胶着不下,局势紧张,荀久没工夫去研究,直接开口问:“从王宫回来的时候,你们俩的马车在最后面,有没有见到跟随我们一起进去的那名黑衣护卫?”
西宫良人抬起头,“你们说的是徵义?”
“就是他!”荀久眼前一亮,心中顿添几分希望,“你可曾见过他?”
“他根本就没出宫。”西宫良人落下一子,语气悠闲至极。
“怎么会没出宫?”荀久捏紧了袖子,“我记得出宫的时候已经让宫女去通知他了。”
“这么说,徵义是失踪了吗?”郁银宸落下一子,慢慢抬起头来,似乎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
“目前来看,应该是失踪了。”荀久颓然道:“为什么你们都说他没有出宫,我怎么记得徵义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只不过上了马车之后便不知道去哪儿了。”
“不管如何,先找到人要紧。”郁银宸对外唤一声:“阿湛!”
银袍护卫阿湛立即现身进来,“主上有何吩咐?”
“你带着几个人去找一找徵义。”郁银宸吩咐,想了想,又交代,“若是有必要,潜进王宫去看一看那边有什么动静。”
“属下遵命。”阿湛立即带着几个武功高绝的护卫出了行宫。
荀久不打算多做停留,客套了几句便拉着扶笙一起回去了。
西宫良人望着荀久远去的背影,挑眉睨着郁银宸:“这位跟你家凤息相比怎么样?”
郁银宸淡淡看他一眼,“一月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
西宫良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着郁银宸已经负手出门的背影,他恼道:“老神棍,你可别瞎说,本宫主若是一月之内不见血光之灾,你就得跟我回夜极宫。”
郁银宸全身一僵,面部肌肉抽了抽,转过身来。
西宫良人自觉失语,补充道:“自然是让你去助我搬迁。”
“秦王不是已经答应帮助你了?”郁银宸脸色淡淡。
“秦王是秦王,你是你,秦王助我靠的是人力,你助我,自然是靠灵力。”西宫良人道。
轻笑一声,郁银宸望着他,“你还是等着血光之灾吧!”
西宫良人端起茶盏,唇角微勾,面色不屑,血光之灾么?他有灵力护体,就不信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阿湛的速度很快,前后不过两个时辰便回来了。
彼时,郁银宸正在浴池沐浴,听到外面的动静,缓缓开口,“说!”
阿湛不敢耽误,如实道:“徵义的确是跟着我们一起出宫的,但是出宫之后由于人流混杂,没人看到他究竟去了哪里。”
“王宫里呢?有何动静?”
阿湛回道:“岷王回去以后便歇下了,王后将世子传去她的宫殿好久没有出来,似乎是在说教。”
郁银宸“嗯”了一声,又问:“王后膝下还有一子,可曾注意过他的动静?”
“主上说的那个三王子,整天不务正业,好酗酒,今天的宫宴并没有前来,是因为被岷王软禁了,属下未曾留意过他。”
郁银宸沉吟片刻,“很多时候,表面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相,自古虎父无犬子,岷王这样极具野心的人,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真正没用的儿子在身边,岷王世子今日出现在宫宴上,本尊得见了,也就那样,反倒是这个三王子,你们要好好观察提防一下。”
“属下遵命。”阿湛暗自想着主上就是主上,看问题的角度永远与他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周到,缜密。难怪五百年前能坐上国师高位辅佐女王。
部署好一切后,阿湛又来到荀久他们这边,把刚才禀报郁银宸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扶笙。
扶笙听罢问道:“王后与岷王世子说了什么,可曾留意到?”
阿湛摇摇头,“隐卫们隔得很远,只知道王后是在教训岷王世子,并没听到究竟说了什么。”
“好,我们知道了。”扶笙轻轻颔首,“你退下吧!”
阿湛走后,荀久给扶笙倒了茶,又在他身边坐下,满面疑惑道:“按理说来,如果徵义的失踪与王后有关,她应该还有后续动作才对,怎么如今看来,反倒是王后的嫌疑最轻?”
“两种可能。”扶笙道:“第一,徵义的失踪的确是与王后无关,而她白天借助水晶虾饺让徵义远离王宫就是因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来临,她是真真切切想帮助徵义;第二种可能,徵义的失踪与王后有关,可她是个极有城府极能隐忍的女人,早就料到我们会安排人去监视,所以故意做了一场戏给我们看,暂时按兵不动。”
荀久问:“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
“暂时无法下定论。”扶笙摇摇头,“我在燕京的那些年,六国资料都有掌握,但岷国却是最少的,因为隔得太远,甚至于之前,我都不知道五百年前的南岷有女王治国。这样来岷国,我还是头一次。所以并不太了解岷国内部的事情,更别提那些掩埋了好几年的秘辛了。”
荀久默默点头,扶笙再强大,他也是人,十二岁才从魏国回到燕京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至今九年,再算上先帝在世的那几年,实际上他能大展拳脚的机会并没有多少,六大诸侯国,要想全部掌握内部的全部资料是不可能的,荀久不是不相信扶笙那些年的实力,而是知道时间上不够。若是扶笙想要查,从现在开始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能把岷国王室那些尘封了多年的秘辛给挖出来。
收回思绪,荀久微笑道:“既然郁银宸已经派了人去查,那我们安静等着结果便是。”
扶笙来岷国的时候只带了徵义一个护卫,当然岷国内部也有他那些年安插的暗桩,不过眼下并不是让那些人行动的时候,过早暴露了让岷王有所察觉反而不好。
更何况有郁银宸那帮精英暗卫前去查探,扶笙又何乐而不为呢?
……
此时的王宫昭阳殿内,王后高居首座,垂目望着坐在侧首的世子扶琰,苦口婆心道:“琰儿,你父王年事已高,许多事,你别与他斤斤计较,针锋相对,平白的给他留了不好的印象,你如今已经贵为世子,是岷国将来的继承人,就该拿出上位者应有的气度来,别整天耍孩子气,跟个没长大的娃娃似的。”
扶琰冷哼一声,“母后明知父王痴迷长生之道,根本就没想过要把王位传承给任何人,他之所以会立儿臣为世子,还不是因为忌惮外祖父的权势,母后这些年受尽他的冷落,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替他说起好话来了?”
王后幽幽一叹,“不管怎么说,岷王是你的亲生父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如今只是继承人,要懂得如何讨好他,如何让他喜欢,将来才能安安稳稳接下王座。”
“可是……”扶琰深深皱眉。
王后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冷笑道:“岷王的确是痴迷长生之道,不过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之法,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那些丹药服用的时间长了,非但没有长生之用,反而能成为他的催命符。”
扶琰一惊,“母后的意思是,父王的身体不行了?”
王后略略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来后宫了,并非他痴迷于长生之道而疏远后宫妃嫔,而是他自己意识到身体已经不行了,眼下都是强撑着一口气的,所以你要学会隐忍,乖乖听话,等你父王驾崩了,整个南岷都是你的,过早锋芒毕露只会害了你。”
扶琰想了想,疑惑道:“母后,儿臣听闻今日来赴宴的国师已经活了五百年,这件事是真的吗?”
“这个我却不知道了。”王后不太相信长生,试问郁银宸那般天人之姿,怎么可能会是活了五百年的人精?
沉吟一瞬,王后道:“兴许是九重宫为了对付王室而特意编造出来的。”
听到这里,扶琰咬咬牙,“九重宫是时候摧毁了,几百年来将王室压得死死的,岷国百姓全都疯了一样只会去崇拜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却看不到岷国历任君主的努力,简直是王室一大耻辱!”
王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看看你,方才还让你隐忍,怎么这才一会儿,你这暴脾气又发作了,九重宫几百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