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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不约而同地往两边大道上后退了好几步,一掀衣摆迅速拜倒在地上,“参见秦王殿下——”
招桐见到扶笙亲自前来,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舒缓,转眸恨恨盯了家丁一眼。
徵义则表情不变,但内心里对于殿下的及时出现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种情况下,他的确不能动手,一动手就会牵连到久姑娘甚至是秦王府,唯有殿下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柳妈妈走过去给扶笙见了礼之后又回来与招桐站在一处。
家丁见到秦王,顿时小腿一软,说话结结巴巴,“秦……秦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扶笙面色凝寒,冷眼瞧着他,“听闻大司空府的一条狗都比别人家的婢女丫鬟要高贵许多,本王特来看看那狗是何品种?”
家丁哪里听不出来秦王这满是讽刺意味的话,他勉强扯了扯嘴角,“秦王殿下说得哪里话,方才那些,不过是我们下人之间闹着玩儿说的气话而已,何必当真?”
扶笙神情不变,幽幽道:“乍一看你勉强像条狗,走近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家丁脸色煞白,气得牙齿直哆嗦。
扶笙若无其事地又补充了一句,“本王方才不过同你说句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反正你们大司空府上的狗要比其他地方的狗高贵,不管本王如何说,你的身份依旧高贵,不会因本王一句话而贬了价值,毕竟,我们种类不同不是么?”
家丁顿时铁青着脸,内腹气血上涌。
早就听闻秦王毒舌,有只言片语便将朝中老臣气得吐血的先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家丁嘴里假意连连求饶,“秦王殿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扶笙冷眸睨着他。
“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久姑娘是殿下的人。”家丁瑟缩着身子,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招桐却听变了脸色,暗想着不愧是大司空那个老匹夫一手带出来的人,这句话乍一听上去没什么,可仔细琢磨,却不难想到他这是在说久姑娘凭借背后有秦王殿下撑腰便目中无人胆大妄为敢私自挟持齐夫人。
这句话,竟是连秦王殿下都给拖下了水!
招桐忍无可忍,挣脱柳妈妈的制止站出来指着家丁大骂,“好你个贱人奴,费尽心思将我家姑娘同秦王殿下拉下水,究竟有何用意?”
家丁不着痕迹地看了招桐一眼,眸中一抹得意的幽光闪过。
“殿下,你看他……”招桐一急。
扶笙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转身朝着后面道:“公公,既是女皇陛下让你前来宣旨,那便请吧!”
御前太监李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前来,左右扫了一眼,没瞧见荀久,神色有些迟疑,“这……”
招桐面色为难,悄悄走近扶笙,小声道:“殿下,姑娘如今还在里面做手术呢,没空出来接旨。”
“本王晓得。”扶笙淡淡应声。
“啊?!”招桐大惊,既然晓得,为何还要让李公公在这个时候过来宣旨?
扶笙站到李公公对面,神色平静道:“久久有急事,这道圣旨,本王代她接下。”
这是头一次,扶笙站在天下人面前公布了他与荀久的关系,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将百姓之前的种种猜测全部打回去。
皇帝的圣旨,自古只有当事人出面来接的,如今秦王甘愿替荀久接旨,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全场静默,无一人敢发出半丝声音。
就连那家丁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今日之前,巷陌间就有传言秦王与荀久关系非同一般,当时很多人都以为秦王只不过是一时被荀久的美色所惑,等那股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不会再有以后了,却无人想得到,在这样一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倒霉日子里,秦王竟会站出来承认他与荀久的关系。
要知道这句话一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仅意味着将来的秦王妃有了人选,还意味着神权一派可借机大肆打压秦王,藩国更是会借故暗中动作。
于秦王来说,他的婚姻并非个人私事,而是关乎着神权与王权之间的种种纠葛,关乎着天下百姓对他寄予的厚望。
荀久是前太医院使的女儿,家族因为荀谦一个人刺杀了男妃而获抄家大罪,她虽然得了金书铁券的庇护,可到底名声在前,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秦王妃,那么王朝必将走向礼崩乐坏的趋势,届时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天下还如何太平?
扶笙随便扫一眼便知百姓们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直接无视,面色不变,淡淡对着李公公道:“可以开始了。”
李公公微微喟叹一声,扯开嗓子宣旨:“奉天承运,女帝诏曰:日前御花园出现刺客,欲行刺于朕,幸得荀久及时出现,救驾有功,朕念其医术精湛,不忍荀氏医技因此失传,即日起,特封荀久为朕的正六品专属御品医师,赐府邸以及出入宫禁的金牌,钦此!”
“臣接旨!”扶笙微微躬身,从李公公手里接过明黄卷轴。
跪了一地的百姓们按照礼仪高呼万岁之后一脸茫然。
有的人惊讶于女帝险些被刺杀。
有的人惊讶于荀久竟然救驾有功。
很大一部人则惊讶于荀久竟然因为救驾有功而被封为正六品官员!
瞬间从杀人犯之女一跃成为救驾功臣,这跨度,简直让人惊叹。
现场一片寂静中,唯有家丁不屑地低嗤一声,冷笑道:“不过是六品小官而已,她挟持的可是先帝亲封的正三品诰命夫人,这等大罪,难不成秦王殿下也想凭借关系给随随便便糊弄过去?敢问您凭何服众?”
他这一提醒,众人才回过神来,又将焦点放在齐夫人被荀久劫持这件事上,议论声渐起。
扶笙眸光更加冰寒,语气清冽,“妖言惑众,罪当论处,徵义,将这刁奴送去廷尉寺,着人好好审理,务必要将幕后主使揪出来一块儿论处。”
“属下遵命。”徵义应声过后快速走向家丁。
家丁才刚刚被徵义从地上揪起来,便抓紧了时机,将一早藏在舌苔下的药丸咬破,他脸上的神情,得意中带着一丝鱼死网破的狠戾。
早在出府之前,大司空便用他全家性命相要挟,倘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咬破这颗药丸,事成后他的家人都将得到丰厚的银两以及田地。
一切变故不过瞬息之间,众人只见家丁嘴角溢出了血痕,随后两眼一翻便咽了气。
徵义大惊,迅速松开他,转而看向扶笙,“殿下,他……他死了。”
扶笙紧皱眉头,正待开口让人将家丁的尸体抬出去,人群后头突然有人尖叫,“没有天理啦!秦王不仅放纵荀久劫持了正三品诰命夫人,还恼羞成怒让人杀了大司空府的下人,哎哟哟,秦王权势滔天,谁敢站出来做主哟!”
扶笙凝寒的目光穿梭过人群去搜寻方才放声大喊的人,却再也见不到那人踪影,那个人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利用百姓作为掩护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百姓们顿时喧哗沸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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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荀久在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剖腹之后,终于将齐夫人腹腔内拳头大小的肿瘤完整取出来。
看到肿瘤的时候,巫医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声,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东西能长在人体内,简直太可怕了!
荀久将肿瘤放至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托盘内,回过身来交代巫医们检查各处脉象。
虽然荀久已经尽量避开血管,可还是无法避免失血过多。
好在这是她意料之内的症状,吩咐巫医们迅速扎针止血,荀久则取来桑皮线,慢条斯理地将齐夫人小腹上的伤口一针一针缝合起来。
方才那一番小心翼翼的成功,已经让她对自己的技术自信不少,当下手上的动作便更沉更稳。
巫医们虽然也习得不少药理,但因为一直以来秦王都在逐渐将医道与巫术剥离开,所以她们对于临床经验几乎等于零,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她们亲眼见证了荀久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刀法以及取瘤方法,眼下更是见她眼皮都不眨一下,面色镇定地将系了桑皮线的银针一针一针缝穿梭在齐夫人的皮肉之间。
这一幕,对于巫医们来说,无疑是相当震撼的。
撇开身份,撇开立场,光从医术这一点出发,六个人不由自主地齐齐对荀久露出钦佩的眼神。
收了最后一针,大功告成。
荀久摘了超薄羊肠手套,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到旁边准备的软椅上坐下。
巫医们看护在手术床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齐夫人,唯恐她会突然心律失常。
在医疗设备落后,且没有任何输血装置的古代用现代人的方法做剖腹取瘤的手术,首先要的是稳定的心态,再然后是高度集中的精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