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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答,那看来是不会了。”荀久假意遗憾道:“我这里又没有陈皮糖,怎么办呢?”
“会吃。”徵义终于抽着嘴角吐出两个字。
懒懒斜睨他一眼,荀久轻嗤,“你早说不就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秦王府的哑仆一样不会说话呢!也难怪当初那个海盗千金会被你气得咬牙切齿,跟你说话实在是……太浪费表情,还不如给牛弹弹琴,兴许它还能听懂。”
徵义没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荀久顿感无语,她就知道,无论自己说得有多动听,这尊菩萨就是不会有反应。
无力地叹一口气,她抬步进了饭厅。
柳妈妈手里端着托盘,招桐则将托盘里的菜品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没见到齐幼玉,荀久问:“齐夫人去哪儿了?”
“在房里呢!”招桐见到荀久进来,立即喜滋滋道:“姑娘快请坐,奴婢这就去请她。”
“嗯。”荀久上前坐下,示意身后的徵义,“你也坐。”
徵义摇摇头,“不习惯。”
荀久白他一眼,“你是不习惯坐下吃饭还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将斗笠拿下来?”
徵义沉默。
“让你坐你就坐。”荀久拍了拍旁边的软椅,“扶笙应该让人跟你说了,来我这里是要寸步不离地进行保护的,让你去厨房或者别的地方单独吃饭也可以,可若是你不在的间隙,有人趁机闯进来对我和齐夫人下手的话,你如何与秦王交代?”
徵义默然片刻,终究是摘了纬纱坐下来。
荀久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容颜,不由啧啧叹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何每天都要用斗笠遮起来,莫非你怕晒?还是说你怕羞?”
徵义自然不会回答她这么无聊透顶的问题,安静坐着。
不多时,招桐将齐夫人唤了来。齐夫人一进门,见到坐在桌上的徵义,不解地看向荀久,“这位是……”
“他是秦王府的护卫徵义。”荀久笑着解释,“我刚刚去请了来保护我们几人安危的。”
“就……就他一个人?”齐夫人眉眼间露出些许担忧。
“夫人请放心。”荀久含笑道:“他可是秦王亲自培养出来的精英护卫,一个人可顶十个高手,有他一个人,足矣。”
见齐夫人依旧面露犹疑之色,荀久又道:“我这里人少,也就没有什么主仆讲究,大家都是自己人,同桌吃饭也没什么,夫人就不要见外了。”
齐夫人面色舒缓下来,“既然久姑娘都这般开口,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不必拘束,快坐吧!”荀久示意齐夫人在她身旁坐下,亲自给她递了碗筷。
齐夫人含笑向荀久致谢过后偏头看了看徵义,“听闻秦王府有武功高绝的五大护卫,想必这位大人便是其中一位了吧?”
徵义对于陌生人,一向保持着自动忽略状态。
见他半天不说话,齐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荀久扶了扶额,耐心解释,“这位便是徵义,五大护卫之一。”
得见荀久打破气氛帮自己解了尴尬,齐夫人面露感激,恍然道:“原来是徵大人,真是失敬。”
荀久无奈地看了一眼拿着筷子默默吃菜的徵义,转眸对齐夫人道:“你别见外,他就是这个性子,不爱说话,也不爱同人来往,那些客套话,你自个儿闷在心里便好,也不必对他讲,反正他也听不进去,免得徒增尴尬。”
“这样啊……”齐夫人嘴角扯了扯,“那我便听久姑娘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用完午膳没多久,扶笙便亲自带着人把荀久之前在少府定做的一应用具全部拿来。
打开包装的锦盒,荀久看着里面薄削精致的手术刀,双眼一亮,“看来少府人才不少啊,竟能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将这些东西打造得毫厘不差。”
扶笙看着她惊喜的表情,不由得唇角一勾,“能为女皇陛下做事的人,自然不能是草包。”
“这倒是。”荀久想着女帝那么牛哄哄的人物做事简洁干练,与扶笙的性子极像,定也是不留无用之人的。
眸光一扫,视线定在另外一个已经打开的锦盒里面,那是荀久根据无影灯原理让少府采用质量均匀,大小相近的夜明珠排列嵌在一起造出来的简易无影灯。
虽然达不到后世无影灯的效果,但那做工以及精细程度,值得点赞。
惊喜地看着手术床、几套手术服以及其他用具,荀久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扶笙,“这,这么短少的时间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夜以继日。”扶笙淡淡道:“这可是女皇陛下亲自吩咐过要好好打造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懈怠半分。”
“少府不愧为女帝私府。”荀久竖起大拇指,“时间短,效率高,质量好,看来我无需担心后面那一套会因为时间太短而打造得不好了。”
“这个你更无需担心了。”扶笙再度翘了翘唇角,“考工令在吩咐人打造的时候,为了防止使用过程中出意外,特意多打造了一套,与这一套一模一样,质量相同,你只管安心准备手术,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荀久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呆愣了好久,“这考虑得也太周全了吧?”
“女帝可是天下共主。”扶笙睨她一眼,“谁敢轻易出错?”
“说得也是。”荀久感慨一声,吩咐招桐和柳妈妈将这些东西搬到空厢房里。
徵义一声不吭地帮着收拾东西。
齐夫人则站在荀久身后看得满脸错愕。
“久,久姑娘,这些都是你准备为我动刀的用具?”
“是啊!”荀久点点头,笑道:“夫人请放心,到时候会给你用麻醉药,整个过程中都不会太痛的。”
齐夫人无声苦笑,被韩奕一脚踹在小腹上,硬生生把胎儿踹流产的那种痛她都经受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一场手术而已,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久姑娘放心吧!”她轻轻摇头道:“我不怕痛。”
听到这句话,荀久顷刻间想起了女帝,宫宴那天晚上她为女帝使用艾灸的时候担心女帝会疼痛得受不了,女帝却说比艾灸更痛的她都承受过,又何惧区区肌肤之痛。
齐夫人是因为被韩奕一脚踹掉胎儿,真实感受过切肤之痛,所以觉得这种手术很无所谓,女帝却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
虽然一个是大司空府的当家主母,一个是居于九重宫阙的天下共主,但曾经的经历却是那么相似。
“久久,你在想什么?”扶笙见她晃神,伸出手在她面前摇了摇。
荀久迅速拉回思绪,讪笑两声,“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一次又得麻烦你让人进宫去将之前的几位巫医请来,手术确定明天进行,但今晚我还得考考她们,顺便培养培养默契。”
“嗯,没问题。”扶笙颔首,“待会儿我便直接去神殿。”
提起神殿,荀久又想起昨日女帝遇刺之事,不由得心神慌乱。
刺客既然是神殿的人,他也亲眼见到了女帝会武功,这件事,他会不会已经告诉了澹台引?
如果澹台引知道了女帝会武功的话,待会儿扶笙直接去神殿肯定得露馅。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荀久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淡淡笑开,“你既然都过来了,就不要那么麻烦再跑一趟了,直接遣个人去通知一声就行,反正大祭司已经答应了把巫医借给我,也不怕她会临时变卦。”
扶笙目色微闪,略带狐疑地看她一眼,“今日怎么想起来留我?”
荀久谄媚地挽住他的手臂,“哪有,我就是手术前太过紧张,想让你多陪陪我而已。”
这个解释,扶笙很满意,他并未多想,只愉悦地弯起唇瓣,“说吧,你想要怎么放松?”
荀久看了看天色,颇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如今天色不早了,待会儿巫医们过来,我还得与她们研讨明日的手术,再加上要交代齐夫人关于手术前的注意事项,恐怕不得空出去了,否则我倒是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扶笙微笑问。
荀久难得地羞涩一笑,“你还记得我们初识那晚是在汝河之上吗?”
扶笙眯了眯眼没吭声,不置可否。
“听说汝河沿途风光极美,原想去玩耍一番,可时间不允许,那便改日吧,或者等我手术成功,你可以设置一个特别的宴会招待招待我。”
扶笙沉吟道:“这个手术成功就意味着你即将进入下一个手术的准备阶段。”
荀久小脸一垮。
扶笙说的这些,的确是**裸的事实,齐夫人手术过后,她便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进入最终的挑战级手术。
扶笙探出手指,轻轻抚平她眉心的皱痕,“不过也没关系,手术前一晚,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去外面玩耍一番好好放松放松。”
“还是你贴心。”荀久心中感动,但她也不是擅长甜言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