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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推他也不醒。我这才慌了。忙不迭喊护士……”
“那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安眠药是从哪里来地?”
“好象是他自己悄悄地攒下来地。一个月前。他说他夜里睡不着觉。医生就给他每晚加了两片安眠药。有两次。我见护士晚上将药送到他床前地时候。他对护士说水有点热。呆会我自己吃就行。不麻烦您了。可能就是这样攒下地。刚才医生询问地时候。我已经这样说了一次了。”
“那你有没有发觉。我哥哥这两天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
“没有。还跟从前一样。不大说话。整天默默地。像在想什么事情。噢。对了。这是我刚刚在他床头橱地抽屉里找到地。”小陪护说着递过来一张折叠得很是端正地信纸。
慕容碧浪接过来,展开一看是哥哥的遗书。她本想交给父亲,可一想到父亲不识字,就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着父亲。
“念。”父亲铁青着脸说。
于是她开始小声地念给父亲和弟弟听。
爸爸,妹妹、弟弟。
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与你们永别。
谢谢你们对我的悉心关怀和照料,可一颗枯死的心,是任何阳光雨露都挽留不住的。
这些天来,我一直生活在悔恨和绝望之中。回想起以往的花天酒地,放浪形骇,回想起那一张张被我伤害过的美丽面孔,我只有痛悔难当。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康人变成一个与病床和轮椅为伍的废人,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只有卧病在床或陷身轮椅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用自己的双腿自如地走在大地上是多么地充满尊严,可我不配享有这种尊严,只配感受痛苦和绝望。事到如今,我不怨任何人,这杯苦酒是我自己一手酿造的,我只有自己吞下去。
我实在没有理由和勇气再活下去了,在睡梦中离开这个世界是我最好的选择。
爸爸,您要多保重,不要为我的离去伤心。是孩儿不孝,辜负了您的期望。您的养育之恩,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慕容碧泓绝笔
当慕容碧浪念完遗书上的日期时,慕容沧海已是老泪纵横。
“泓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他的嘶喊中有一种霜寒西风的悲凉。
翡翠山庄。
虽然经过全力抢救,慕容碧泓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慕容沧海脸上的铁青色并没有消退多少。
他悲愤难当地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慕容碧浪和慕容碧波坐在他面前,谁都不敢贸然说话。
慕容沧海掏出烟袋,装上烟丝,用打火机点着。
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起来。
抽完之后,他一磕烟锅,剑似的目光扫向碧浪和碧波。
“你不是说要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颜色瞧瞧吗?事情进行得怎样了?”他把目光锁定碧浪问道。
“已经采取了行动,可是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嗯?怎么会这样?”慕容沧海眉头紧缩,疑惑而又不满地问道。
“我找来写文章影射她的‘枪手’,文章见报的第二天便遭人暴打;我以六百万元的投资剥夺了她饰演女主角的机会,可是有人却以更高的投资指定由她主演;我找人拦截住她想让她受点皮肉之苦,不料竟然有人雇了保镖保护着她。”
“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慕容沧海愤然问道。
“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容沧海的目光在房间里扫射了一下,最后定格在碧波的脸上。
“难道是你?”
“不错,就是我。”慕容碧波显得从容而镇定,他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既来之,则安之,畏缩不是他的性格。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爱她!”
“什么,你、爱她?!”慕容沧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宁肯相信老鼠爱上了猫。
“是的,我爱她。在这里,我郑重宣告,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她!”碧波一字一句地说。
碧浪当然听得出这段话是冲着她来的,她知道弟弟一向言出必行,只要说到就必然做到。
“小弟,上海佳丽千千万,你爱谁不好,为什么非要爱一个我们家的仇人呢?”
“佳丽万千与我何干?我只爱她一个。说到仇人,是你们视她为仇人,而她并没有把你们当仇人。当初她用罢婚的方式为她的姐姐讨个公道,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哥哥因此得病致残,确实让人痛心,可这种结果并不是兰晶的本意。”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在替谁说话?!”慕容沧海喝道。
“是啊小弟,你想想,哥哥悲惨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境地,还不都是兰晶一手造成的吗?你冷静地想一想,我们慕容家能接受她吗?”
“如果慕容家不接受她,那我宁可不是慕容家的人!”碧波斩钉截铁地说。
“好小子,你有种!你、你、你给我滚!”
“走就走,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家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碧波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碧浪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发展到这种地步。她急忙上前拦住弟弟,几乎用一种乞求的口气说:“小弟,爸正在气头上,你给爸道个歉,就算姐姐求你了。”
“我没有做错什么,没什么好道歉的!”
“别拦着他,让他走!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
碧波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他从身上掏出两串钥匙,一串是捍马越野车上的,另一串是办公室的钥匙。他把两串钥匙轻轻朝地上一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弟——”碧浪焦急地喊了一声,心中充满了悔恨。她原打算趁此机会对弟弟晓以厉害,劝他悬崖勒马,中止与兰晶的恋爱关系,没想到竟造成了弟弟离家出走的结局。早知道会这样,真该跟弟弟事先沟通一下,即便不能劝他回头,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爸,您何必生那么大的脾气呢?弟弟年轻气盛,好冲动、不懂事,您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呢?”她小心翼翼地劝慰着父亲。
慕容沧海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来,他重新点了一袋烟,一口、一口地抽着,显得平静而悠闲,好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见父亲火气消了,碧浪才不无埋怨地说道:“弟弟千错万错,您也不该把他撵出家门啊。他这一走,广厦的生意谁来打理?还有……”她想说您这样冷不丁的把他赶出家门,叫他如何生存?
慕容沧海默默地抽着烟,对女儿的劝说无动于衷。
“你马上告知我们在上海的亲朋好友和商业伙伴,请他们不要收留和资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慕容沧海缓缓说道。
“爸爸!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您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
“不要多嘴,马上去办!”
“是。”尽管心中怨气冲天,但她知道父亲的命令是必须无条件执行的。
碧波独自漫步在上海的街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以往驾车或步行穿过上海街道的时候,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要么是家,要么是公司,再不就是客户的所在地,行色匆匆,不得不忽略了眼前的风景。
可是今天完全不同了,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所以就只好这么漫无边际地走着,自然而然放慢了脚步的节奏。他感到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有一种久违的亲切。
潮水般的车流从他眼前流过,各种型号的汽车应有尽有,既有大众化的普通车,也有高档的豪华车,什么“宝马、”“宾利、”“奔驰”等等。看到一些豪华车驾驶者趾高气扬的神态,碧波不由得嗤之以鼻:“牛什么牛?开个破宝马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老子的捍马差远了。”
他刚刚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猛然间想起自己已被扫地出门,他的“捍马”此刻正躺在翡翠山庄的车库里,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于是,少许的落寞从他的心头轻轻掠过,像一朵行走的云。
他继续在街头倘佯。
走着走着,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这种真真切切的饥饿呐喊仿佛在提醒他:从今往后要靠自己的的劳动来解决吃和住这两个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原来的那种轻松惬意不翼而飞。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开始清点自己目前的所有。
穿在身上的是一套深蓝色的名牌西装,当然里面衬衣和领带,一支派克钢笔别在西服上衣口袋里。
腰带上别着是一款摩托罗拉手机,价值5000元左右。
手腕上戴的是一块卡迪亚手表,因为是特制的,价值20万元左右;
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老人头皮鞋;
他掏出皮夹,里面除了一打自己或别人的名片,只有一张牡丹卡和少量的钱。
他认真地数了一下,一共是六十二块捌毛钱。他把希望寄托在那张牡丹卡上,他想,如果卡上有几百块钱,就能解决两个星期的吃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