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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问:“你上次不是说她身体不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筝蹙眉:“应该不会吧,要是有什么事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可能是到外地玩了,那边信号不好。”
楚天舒点点头:“你们两个感情很好,真是难得。”
林筝陷入回忆:“我们也算是打患难中过来的……那年我来北京之前在省里出了一点事,真的闹到囊中如洗,麦微把她的床分一半我住,把她的全部钱拿出来分一半我用,有一阵子我俩坐公共汽车都要看清楚是不是空调车,知道吗,空调车要贵一块,坐不起。整整吃了一个月方便面,麦微跟我开玩笑,说我俩要是这时候死了,尸体绝对腐烂不了,吃进去那么多防腐剂。那是最惨的一回,挣到钱的时候俩人兜里一共还剩七块钱,那天我俩吃了肯德基当大餐,然后到天安门广场上去坐了很久,那天我一直一直在想,身边这个人她是我永远的朋友……前年麦微总是生病,一年要有半年住在医院里。我有天晚上梦见她快不行了,在梦里就大哭起来,把冯雪峰都哭醒了。那时候她刚和男朋友分手,经常一天一天的不吃饭,也不出来见人,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半个月内瘦掉二十斤,眼看着就脱形了,送到医院,检查不出什么病,只是身体的一切器官的功能都在衰竭,大夫说再这样下去人就完了。我天天到医院陪她,每次在回家的路上总是哭了又哭,很怕她撑不过去……”林筝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幸好后来她的电视剧热播,事业上还很顺利,渐渐就过来了这个坎。”
释然
宋高明静静地看着崔燕,漂亮女孩见过很多,投怀送抱也不乏其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崔燕这样的,平时倒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副万种风情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候却又矜持不已。如果说是想调调自己的胃口,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又实在不像。宋高明喜欢崔燕的伶俐漂亮,喜欢和她聊天时不能预期的答案,喜欢她身上的传递出来的青春时尚的信息。不过身居高位多年,他明白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是些什么目的,不像有些人那样,以为这个年纪还能有什么女人肯付出真情义,所为者无非两个字,钱或者权。他也听说过那些既不要钱又不要官的女人,他相信,即使是真有这样的女人,只怕不要钱的是嫌钱少,不要权的是嫌官小,放长线钓大鱼而已。那么,这个女人,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宋高明试探着问:“今年有什么计划?”
崔燕笑眼盈盈,伸出双手晃一晃:“本年度十件实事。”
宋高明知道她在模仿三江每年的十件实事工程,于是笑道:“说来听听。”
崔燕道:“第一件,给太阳装上开关;第二件,给黄河安上栏杆;第三件,给飞机设计倒档;第四件,给长城贴上瓷砖……”已经笑得软了。
宋高明边笑边摇头:“拿你们楚市长辛辛苦苦给老百姓办的实事开玩笑,调皮!”
崔燕爱娇地撇撇嘴:“辛辛苦苦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宋高明“哦”了一声,楚天舒是他打心眼里喜爱欣赏的,除了政治上略嫌幼稚,但什么事都要辩证地看,有些时候这种幼稚反而倒是难得的,而且这几个月来,从各个渠道反映上来的意见,楚天舒的群众基础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今天从崔燕这里听到这么尖刻的说法。
宋高明问道:“怎么讲?”
崔燕笑着摇摇手:“我不想说这些,你也不要问我这些,我是什么都不懂的。”
宋高明道:“从来没有这么谦虚过啊?”
崔燕嫣然而笑:“不是谦虚,我是真的不懂。只不过女人最相信直觉,我是直觉的不喜欢那种擅长做秀的人而已。”
宋高明道:“又没有外人,你把话说透了。”
崔燕道:“您知道有个盛世家国房产公司吗?他们原来是省城的一家小公司,楚天舒到三江以后,为他们搞了很多工程,在舆论上却说什么引进外埠的资金,增加三江房地产业的活力,既然说是引进竞争机制,为什么一大半的工程都是他们一家投到?”
崔燕看了一眼宋高明,又道:“我曾经和他们老总宗圣荣聊过,他就直言不讳,楚天舒对他事业上起了很大作用。”
宋高明看着崔燕的眼睛,崔燕毫不回避,眼神清澈透明,毫无杂念。宋高明“唔”了一声道:“这些人巴不得拉张虎皮作大旗,他们的话哪里信得。”
崔燕垂下眼睛,淡淡道:“我都说了我不懂这些,你问我做什么?再说,你想听下边的情况,自然有无数人抢着到你这里汇报的。”
宋高明笑道:“脾气不小啊。”
崔燕娇嗔道:“不许老百姓说实话啊?”
宋高明道:“好好好,正反都是你的理。索性让你说个够。”
崔燕一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宋高明爽声一笑:“好!咱们走吧。”
林筝忽然低声道:“楚市长,别回头。”
楚天舒会意,一定是宋高明出来了。笑着说:“没关系。”
林筝自嘲道:“人人都正大光明,只有我鬼鬼祟祟,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楚天舒看着林筝笑。林筝是那样直接的女人,可以一步就迈过寒暄,客套,试探,迎合。和林筝打交道,是一件真正轻松的事情。
从楚天舒的位置正好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门口。楚天舒稍稍向后靠了靠,看到一个穿夹克的男人快步走出大门,正是宋高明。只见宋高明在门口稍一踟蹰,立刻走向最近的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楚天舒看了林筝一眼,林筝知道他的意思,只有宋高明一个人,谈何约会,可是刚刚明明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起。楚天舒恰恰觉得反常,以宋高明身份,怎么会提前离开而没有人送出来,又怎么会坐出租车。
林筝的眼睛一亮,道:“就是她。”
楚天舒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门,片刻,一个高挑的长发女子从门里走出。楚天舒心底释然。那女子在门口停住,宋高明乘坐的那辆出租开到她面前,门从里打开,女子上了车,出租即刻驶走。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那和宋高明同车离去的女人,楚天舒认得,正是崔燕。
林筝敏感的看了看楚天舒:“您认识她?”
楚天舒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今天这事……”
林筝快快接道:“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明白,可是他们这样在公共场合进进出出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人保密是保不住的。”
楚天舒道:“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渗透
崔燕回到宾馆,甩掉高跟鞋,立刻就拨通了任远重的电话,把刚刚和宋高明的谈话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任远重“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崔燕急道:“你别着急,一次说得太多我怕他会起疑,等我慢慢给他渗透。”
任远重道:“像你这种话说多少遍也没用。”
崔燕忍气问道:“那怎么说?我不会。”
任远重道:“宋为人主观自负,平生最不喜有人背后议论他短长。”
任远重停顿片刻,接着道:“……他二十余年前曾拜过自己的顶头上司为义父,后来此人一路提携他,此人垮台后,宋却立刻倒戈他向,此人视宋为子侄一般,他的背叛给此人致命一击,很快辞世……你明白了吗?”
崔燕手心冰凉,她自然听明白了任远重的意思,任远重是要她在宋高明面前重提旧事,然后将此事的传播栽到楚天舒的头上,最好任远重还为了此事与楚天舒翻脸。讲这种故事对于自己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崔燕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是,任远重会讲出这种黑白颠倒的主意,自然,自己已经讲了楚天舒很多没有根据的话,但这是因为她相信,楚天舒在这些问题上不会像他所表现的那么干净,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况且自己也并没有说谎,只是说的自己的直觉和猜测,就连宗圣荣的话也是自己亲耳所闻。可是这样红口白牙地造谣生事,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
只听任远重又说:“……而且你要转变一下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要总是摆出红颜知己的姿态,你是什么城府阅历?他会把你当红颜知己?”
崔燕不解:“你要他把我当什么人?”
任远重停顿一下,说道:“燕子,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说的一切,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怀疑,你只有一个目的是为我好。如果宋能够这么信任你……”
崔燕轻轻挂断电话,心里酸楚,不觉凄然掉泪,终于听到了任远重对自己的评价,是自己想过无数遍的话,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听到。脑中忽然再次响起程蝶衣尖锐而绝望的声音:我们都是自己一步一步、一步步地走到的这一步!
手机铃响,崔燕擦去眼泪,再次接通。很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