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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绾醒来时,便见棠观正坐在榻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愣了愣,她半坐起身,困得打了个哈欠,却还是不忘观察棠观的表情。
见他和白日里判若两人,她要说的话都未从脑子里过,便脱口而出,“殿下,萝卜汤好喝吗?现在气顺了?”
“……”
棠观的脸黑了。
意识都自己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颜绾立刻闭上了嘴,恨不得把刚刚说过的话给硬生生吞回去。
不提萝卜汤还好,一提萝卜汤棠观就又想起了她的刻意隐瞒。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有自己的秘密,会对他只字不提,棠观的心里就像有团火在烧灼似的。
就像此刻,白日里那股无名火又一次腾地冒了上来,让他忍不住一抬手,托着颜绾的后脑勺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颜绾半倾着身,整个人几乎都被拉近了棠观怀里,不得已的仰头,承受着男人霸道却带着些忿然的深入。
直到唇上一痛,才终于被放过了……
属狗的吗?!
颜绾瞪大了眼,推开了身前的棠观,“殿下……”
您又哪根筋搭错了?
棠观手下的力道紧了紧,眸色深黯,却有种能看进人心底的锐利,“我和你说过,不要再对我说谎。”
尽管知道棠观说的是去渊王府看颜妩这件事,但还怀揣着一个“大秘密”的颜绾依旧被看得有点心虚。
在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前,她默默扭开了脸,“我只是瞒了你几日,哪里说谎了?”
“欺瞒也不行。”
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不是……这就有点太霸道了吧?
颜绾皱了皱眉,转回脸看向棠观,“殿下……就算是夫妻间,也不是这么一个坦诚相待法……”
总得给彼此留一些空间,不是么?
闻言,棠观眉心一蹙,刚要启唇,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眼神也闪过一抹温度。
颜绾恍然未觉,只是自顾自的从棠观怀里挣脱了开来,想去桌边倒杯茶润润喉,然后再和某位殿下探讨一下正确的夫妻关系。
然而,她的脚才刚刚落地,眼前却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
“做,做甚?!”
颜绾连忙勾住了棠观的后颈。
棠观唇角翘了翘,方才还板着的脸此刻却是冰消雪融,只是嗓音依旧低沉,“既然你不满,那就换一个坦诚相待的法子。”
颜绾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
嗯哼?
这么听话吗?
这么听话的棠观还是棠观吗?
事实证明……不是!!
当整个人被丢进床铺动弹不得,而某位原形毕露的殿下欺身而上抬手解开她的衣带时,颜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另一个“坦诚相待”的法子。
第一0五章交易
许是因为云雾的遮掩,今夜的月色格外暗沉。
不同于大晋皇城里花灯遍布、几乎照亮半边天的奢靡,北齐皇宫内尤显低调。
除了几座主殿点着的灯火稍微亮些,其他鲜有人至的小道和宫苑都陷在一片黑暗中。
贺玄一回到北齐,便风尘仆仆的进了宫,被內侍领进御书房。
“参见皇上。”他拂开衣摆,刚要跪下行礼,却被人立刻扶了扶。
“皇兄。”贺玄抬眼,扶着他的正是北齐皇帝贺归。
贺归身着玄色龙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托着贺玄的手臂缓缓直起身。
尽管已近中年,双鬓也略沾了些斑白,但那双眼却是幽邃锐利,透着些睿智精明。
“五弟,此番有劳你了。”
贺玄连忙低头拱手,“这些都是臣弟应当做的。”
贺归扬手拍了拍他的肩,面上虽没有露出明显的欣喜,但口吻却是与往日大不一样,“如今晋燕联盟终于有了间隙,我们只需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出兵,胜算必定增了不少。”
“是。”贺玄点了点头,“只是……北燕给了大晋一月的时间查清拓跋陵岐遇刺一案,臣弟担心这一月内,不知还会不会遇上什么变数……”
“不必想那么多。”贺归摆了摆手,“你此番出使大晋,最初的打算不过是挑拨棠珩与拓跋陵岐的关系。他们俩人都是最有可能上位的继承者,布下此局也不过是给未来的燕晋关系扎根刺而已。可现在燕晋间的冲突提前爆发,情势甚至比咱们预想中的还要激烈……这已是天助我北齐!”
“臣弟也没料到……那棠珩竟会一怒之下杀了拓跋陵岐……”
贺玄垂眼,目光难得有些游移。
晋帝此次寿宴是棠珩一手筹备,他作为北齐使臣,和棠珩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
在他看来,大晋这位六皇子能这么快扳倒太子,成为晋帝最宠爱的皇子,也并非巧合。因为棠珩似乎是一个可以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人。
如今,贺玄不得不在肯定句中加上“似乎”这个词。
他原本以为,颜妩不过是棠珩拉拢荣国侯府的筹码。
就算拓跋陵岐真的对她做了什么,棠珩这样的人也很有可能会为了大局隐忍不发。
可那晚他就隐在树后看着,棠珩赶到时,拓跋陵岐分明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
更让他意外的是,棠珩不是一时冲动。
若是当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压根不会在禁卫军探查时,那么快的反应过来,不仅将颜妩藏到了山洞中,就连颜妩身边的那个丫鬟也没落下。
所以,棠珩当时明明很清醒,很理智,却还是选择抽出了匕首,杀了完全失去意识的拓跋陵岐。
“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了贺玄的走神,贺归微微蹙眉。
贺玄回过神,“臣弟在想,此案被大晋皇帝交给了废太子棠观。这位废太子若是查出了真相,定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打压棠珩。到时,凶手是大晋皇子的消息传到了北燕,北燕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贺归沉吟片刻,一边转身朝案几后走一边摇头,“你错了。”
贺玄愣了愣。
“难道你不曾听闻这位废太子的心性?家事国事,孰轻孰重,他定然分的清楚。”
“那皇兄的意思是……”贺玄跟了上去,“这真相还需我们告知北燕?”
贺归垂头看向纸上只画了一半的莲花,提笔蘸墨,“不必。拓跋毓若是清楚的知道了来龙去脉,怕是会起疑。所以拓跋陵岐的死因,越模糊越好。”
顿了顿,“越模糊的消息,越能翻云覆雨。”
越模糊的消息,越能翻云覆雨……
这一句贺玄也不是很明白,但却没继续追问下去,只应了一声,便一瞬不瞬的盯着贺归笔下那朵莲花。
“皇兄……”
沉默了半晌,贺玄迟疑着启唇,“臣弟还有一事。”
“哦?”
“臣弟不敢将此事写进信中,只好快马加鞭赶回来向皇兄禀明。臣弟这次去大晋,在集市上遇见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贺玄抿唇,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段白纱,“她以白纱遮眼……臣弟循着这条白纱查到了肃王府,据回报,这女孩唤肃王爹爹。”
闻言,贺归并未抬眼,只是淡淡的开口道,“许是从哪里收的义女。”
“臣弟也这么想。只是这女孩……”
贺玄最终还是将后半句说出了口,“是异瞳。”
贺归执着的笔在纸上重重一顿,迅速在那莲花的轮廓上晕染开墨迹……
= = =
连着下了好些日子的雨停了,然而京城的氛围却还是没能像天气一样放晴。
从前燕晋交好,大晋富庶,燕人善战。尽管晋人一向认为燕人粗蛮无礼,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粗蛮的武夫能为他们抵御外敌侵扰,是一把利刃。
如今倒好,这把利刃转而朝向了大晋……
着实令人不安。
京城内人心惶惶,如今就连肃王府内,也是人心浮动。
肃王在上朝前,特意命所有下人抄写一遍王府家训,由王妃一一过目。
据说是因为最近府中不少人做事松散了些,惹了王爷不快,才罚了所有下人抄写家训。
豆蔻和无暇捧着厚厚一叠家训走进书房时,颜绾正拿着一张被揉过的纸条,满脸懊恼,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将那纸条塞进嘴里,嚼碎了吞下去。
“小姐,所有下人都抄写完毕了。”
豆蔻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拍了拍。
“都在这里。”
无暇冷冷的补充。
“小姐,咱们现在要开始查笔迹了吗?”豆蔻双眼亮晶晶的,撸起袖子摩拳擦掌。
颜绾咬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查什么?你能从这堆家训里比对出莫云祁的笔迹?”
她怎么就没有立刻烧了这纸团呢?怎么就这么巧掉进了棠观的袖子里呢?
今早棠观当着她的面拿出这张纸条,让她暗中比对字迹找出传信之人时,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幸好棠观只以为她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