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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点怕……”冯小开支支吾吾地回答。
“冯小开,这一点也不像你啊?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口大的一个伤疤的那个开哥呢?”吕维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进去。
冯小开把心一横,走进了校门。
……
片刻后,冯小开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张白色的通知单。
“怎么样开哥?”
“恭喜我吧,咱们哥几个真是同命相连。”冯小开苦笑着,他的手紧了紧,掏出了那张已被自己攥的皱巴巴又布满汗水的通知单,只见上面赫然写着:212分。
泪水模糊了冯小开的眼睛,顿时,他觉得眼前的那些字全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
“晨晨!你下来一下!”孙芷晨正在自己的房间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忽然耳边传来了妈妈的呼唤声。
“什么事?”孙芷晨有些不乐意了。
“有你的信!”
“哦,来了。”
孙芷晨来到楼下,妈妈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她。信封上写的是英文,这封信大概是从英国寄来的。
孙芷晨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它,立刻,她握着信的双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
“是什么啊?”妈妈注意到了孙芷晨的异常,于是便伸手抢过了信纸。
“孩子,你行啊!恭喜你!总算不用让我们为你操心了!呵呵!瞧你高兴的!”妈妈欣慰地拍了拍孙芷晨的脑袋,并伸手擦去了孙芷晨眼角的泪水。
“今晚妈给你做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你!”妈妈说完便嘴里哼着小调,往厨房走去。
只有孙芷晨还在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颤抖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信纸,那是剑桥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三十八 伯乐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太阳公公这才姗姗来迟。不知是不是由于阳光减弱的关系,今天的天气竟让人觉得有一丝凉爽,仿佛已进入秋季。而这迟来的淡淡霞光,正反射在一幢百货大楼的玻璃上。
文化社区便坐落在这栋百货大楼的旁边。里面的大部分老师依旧是以往在文化宫任教的;只有美术老师换了新人。这点不必多说大家也很清楚,————冯小开辞职了。
新老师是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姓卞。她的艺术水平很高,曾在大学任过职,然而,对于生的要求,自然也非常严格,常常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同学们总是悄悄地在背后说:“以前冯老师在的时候多好!”在学生们的眼里,这位卞老师就是一位更年期的“老处女”,不但脾气暴躁,而且干什么都绷着一张老脸,就好像大家都欠她什么似的。之所以同学们称她为“老处女”,是因为得知卞老师都已年近五十,却依旧孜然一身。而令其单身的原因,大家断定是因为卞老师那古怪的脾气。
“谁娶了她谁就倒霉!”每当同学受气时,常暗暗地在背地里咒骂。
这段时间,卞老师仿佛更加严厉了。并不是因为接近考核,而是,下周要举行文化宫一年一度的画展。画展与上次的音乐歌舞会其实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对文化宫这些年来的教学发展的一种展示。当然,这次的画展似乎比上次音乐歌舞会更加让老师们紧张。
因为,此次大家得知,来参观画展的除了区教委的那些领导外,还有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奈奈村田次郎。
听名字就不难猜出,他是个日本人。但他却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奈奈村田次郎——日本著名油画画家,东京十大首富之一。他的一幅画足以使一位身无分文的乞丐富裕半生。同时,奈奈村先生也是一位乐善好施的老者,虽然年时已高,但却不甘心在家安度晚年,他希望将自己的画技传给更多的年轻人。于是,便收了几个徒弟,他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了几名得意门生,之后自费开了间美术学院。名叫光雅。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知道,想要进光雅艺术学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有相当的画画天赋,以及不怕吃苦的恒心。
当然,那里的学费也是昂贵的。可奈奈村是这样做的:倘若他遇到一位天资很高,却交不起学费的学生,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录取他。关于这点,奈奈村是这样解释的:“我创建这个学校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想把我的画技传授给那些喜爱美术的年轻人。”
此次,奈奈村田次郎听说了文化宫画展的事情,他对中国的艺术文化发展颇有兴趣,而且画展的时间正巧赶上他在香港度假,于是奈奈村便火速赶到了北京,希望能够大睹这次中国油画展的风采。
——
孙芷晨百般聊赖地坐在办公室里,手里玩弄着钢笔。自从得知下礼拜将要举行画展的事情,她就一下子少了好多课。身为戏剧兼音乐老师的她,正以旁观者的身份来期盼着这次画展的开幕。
说起画画,孙芷晨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到英国时,一次美术课上的情形。
初来乍到的她,一开始是没有选课的权利的。对于这点,孙芷晨百般无奈,却只得遵从。一次美术课上,孙芷晨被不幸地安排到了第一个座位。对于画画,她向来是一窍不通的。偏偏赶上那天,正好来了个黑发黑眼的华人,听同学们说这人是什么著名画家,来给这些学生专门讲座的。
课上,孙芷晨的眼皮几次打架,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双眼直直地望着台上那口若悬河的著名画家。那人的名字很怪,孙芷晨没有记住,好像是奈什么郎。孙芷晨盯着他那微微发棕的面庞,忽然扑哧一笑,因为他觉得这老师长得很像大灰狼。
可这一笑,她立刻把“大灰狼”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位同学。那么现在请你上来为这幅画添上一些人物花草。”“大灰狼”看着孙芷晨,道。
“这……”孙芷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的画画水平,怎么拿出去见人啊?她求救似地回头望向美术老师,只见老师正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她。
终于,在僵持了半分钟后,孙芷晨慢悠悠地走上了讲台,接过老师手中的笔。她咬着嘴唇冥思苦想,眼前是一座空荡荡的山,那么,在这座山里面,就应当有一位年轻的男孩和一棵挂满苹果的树。想好以后,孙芷晨便动笔画了起来。
“哈哈……”当孙芷晨画完最后一笔时,全班立刻如同炸了锅一样哄堂大笑,美术老师的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
孙芷晨尴尬地把头扭向讲台下的“大灰狼”,只有他的表情没变。嘴角仍旧挂着那丝温和的笑容。他缓缓走上了前台,接过孙芷晨手中的笔,望着画面上那奇形怪状的果树以及近乎畸形的男孩,微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很有创意。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画中的果树比这位男孩要矮很多呢?另外,你认为春季会有那么多的苹果吗?”
一语击中要害,孙芷晨羞愧的真恨不得找块腐撞死。她看了看白板上画的题目:春景。孙芷晨差点用手狂敲自己的脑袋:春天怎么会长出那么红的苹果!她竟然没看题目就画,可见自己的想象力已经修炼到一定地步了。
“我……我……”孙芷晨的脸红到了耳朵根,伴随着班里仍旧持续不断的笑声,“大灰狼”开口了:“没关系,很有想象力,不错!”
后来,孙芷晨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完这堂课的。从那以后,她发誓,等到了可以选课的年龄,她绝不会再跟美术有什么瓜葛。
孙芷晨转动了几下发酸的脖子,笑着从回忆当中走了出来。其实想想,以前的事情也还是蛮好玩的。
这时,她的目光无意中瞥到了旁边卞老师的办公桌。孙芷晨看着那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桌面,忽然叹了口气。自从冯小开走后,卞老师接替了他的位置。然而,这位中年妇女却一点也不招孙芷晨的喜欢,甚至可以说,她的冷漠让孙芷晨觉得讨厌。她很少讨厌什么人,可对于卞老师,孙芷晨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也许,这仅仅是因为她那严格的教学方式,以及对人冷若冰霜的态度。因为,孙芷晨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老师,对于这种老师,她打心眼儿里厌恶。
墙上的挂钟叮咚地敲响,伴随着清脆的钟声,孙芷晨知道,午饭时间到了。
“唉,估计今天她又没时间吃饭了。”孙芷晨摇了摇头。这几天卞老师都是如此,忙着下周文化宫画展的事情,连吃饭都顾不上。这么想想,孙芷晨对她竟然有了几分佩服。这位老师其实还是挺敬业的。想当初音乐歌舞会时,自己也是累得顾不上吃饭。所以对于这种感觉,孙芷晨再了解不过。只是现在,自己不用为了画展的事情而忙碌。
画展?她飞速看了一眼墙上那幅冯小开的作品,一个念头忽然如闪电般击中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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