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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骑兵全军覆没,步兵也仅剩两千。”副将盘点人数后回禀。
赤木青筋暴起,仰天怒吼:“玄九,我与你不共戴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折兵上千人,杀敌两万三,缴获战马、兵器无数,此等战力哪怕是霸王再世也远不可及。
这一战注定要被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
可这本该率土同庆之际,却人人透骨酸心。
原来,敌人并非强不可敌,而是自己心里惶恐太多;原来,并非己军软弱无能,而是他们生不逢时;原来,可以反败为胜,甚至赢得漂亮,却是将领不才,武器不足。
士兵们手握铁器,心中苦涩万分:如果这铁器早点出现,那他们是否早已平定家园?如果这铁器早点出现,那他们的父兄,朋友,是否能逃过马革裹尸的悲惨命运?如果这铁器早点出现,那他们的战友是否能免受敌军的肆意摧残?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如果它早点出现……
第四十七章 祭
惶恐不安的楚月二人,急匆匆的赶至弩池,迫切的想要站在玄夜的身边,共同承受那战火的纷乱,可城门却“不合时宜”的紧闭不开。
上官静怒火中烧,朝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大骂:“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我瞧仔细了,我是上官静,是一军副将;这是楚姑娘,是你们统帅挚爱的女人,你们居然将我们拒之城外?谁给你们的狗胆!”
守城士兵再次探出头来,憋屈的说:“统帅有令,封锁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由其是您二位。”上官将军好生粗鲁有木有?都不再是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了。
听闻此言,楚月二人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紧的盯住城门,盼望下一秒便会打开,为她们带来好的消息。
这已经是楚月第二次被玄夜如此对待了,可她却不能怨,不能恨,她知他是在乎自己的安全,不愿自己冒险,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也盼他安!
已等良久,却是了无音讯。
上官静坐立难安,忐忑不安的问着楚月:“我们会胜的,对吧!小月”
她试图在楚月这寻求一丝肯定。虽为副将,可是却被玄夜保护的很好,从未上过战场。她也只从日渐稀少的士兵人数,与越来越多的伤兵那里了解到战争的残酷。她不怕与之同战死沙场,可她害怕,他有危险时,自己却不在他身边。哪怕帮不上任何忙,只静静的待着都好。
“会胜的!”楚月坚定的说。忙于纺织的阿静,刻意的屏蔽了军中的一切消息,一心忙于后勤。所以她不知军中已生产了大批新式兵器——铁器!也不了解最近男兵们都有习擒敌拳与协同作战。自然无法得知此间的战斗力有多强。
可楚月了解,所以她才会如此肯定,忧只忧他们对此些作战方式会有陌生与不适应,否则······
唉~说到底,她也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日影西斜,已近黄昏!
终于!
城中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两人神情一震,一跃而起,目光死死的锁住紧闭的城门。
“哐~”城门终于开启,吴都尉跳马而下,上前行礼禀告:“将军,我军大胜!统帅命我接您二人回城!”
神经已绷紧半日的楚月二人,听闻此话,顿时潸然泪下,相拥而泣!
胜了!大胜!
两人疲惫不堪的回到城中,感受到的气氛却与想象中的兴奋,激动,有着天壤之别。
沉闷、压抑,致命的压抑!
楚月内心忐忑不安,死死抓住吴都尉的双臂,颤抖的问道:“王爷呢?王爷如何?”
上官静脸色也是一变,随之问道:“统帅何在?”
被二人突然间的质问,吴都尉不明所以,结结巴巴的回道:“统帅,无······无事啊!”
“那他们意志为何如此消沉?所为何事?”两人异口同声,怀疑的问道。
吴都尉垂下暗淡的眼眸,悲伤不已:“为为国牺牲的战友;为生不逢时,战死沙场的亲人!”
是夜!
五万多士兵无一缺席,肃穆的站立于后城外。此时的他们已没有了对匈奴胆怯,有的只是一腔沸腾的热血与充满仇恨的心。
队伍前面摆好了祭坛,桌上摆满了祭品,那是战死的烈士还未来得及品尝过的新新食物,大米,小麦,高粱,玉米,果子,牲肉,甚至还有军中所禁的米酒与从未享用过的棉衣,棉被。
楚月独自待在城墙角落的阴暗处,静静的看着城墙之上孓身一人的玄夜。
一身黑袍礼服,衬得他无比落寞,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他眺望远方,那深邃的眼眸,是在看他重振雄风的军队?还是在看肉眼所不及之处,那逝去的灵魂?谁也不得而知。
或许,皆有吧!
自回城起,玄夜只远远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进议事厅,与众将领商议余下事宜。
只此一眼,便已足够,他知她安,她明他好。
转而夜深,众人集结,她便悄悄尾随于他,登上城墙。
她想抱抱他,想为他抚平紧锁的眉头,告诉他,自己与他同在。
她也想他抱抱自己,抚慰着自己那还未平静的心。
但她知,不能,他绝非仅仅是自己的爱人,他更是五万雄兵的统帅。自古以来,皆是忠义在前,情爱在后。而此时,他们比她更需要他。
哀乐响起,人皆低头默哀,三响后,祭祀开始,铁彦武上前祭文:
“呜呼!
众君生焉义烈,死矣忠良。恒矢心以兴楚玄,锐志以复封疆。奇勋未入凌烟之阁,秋风先成偃月之堂。离恨弩池,地久天长,死而后已,万古流芳!
音魂犹在,不见脸庞,当年英发,血气方刚!岳峨蹉跌,凛若晨霜,故垒萧瑟,草木凄伤,逝水东流,吊祭何幛,情魂依长,英雄难忘,四海邀约,汇聚一堂,临风陨涕。
呜呼!
罄南山之竹而书无情,决东海之波而流恨难量。诸君之名,与天地同大;诸君之德,与日月争光。
呜呼痛哉!伏维尚飨。”
“敬~”铁彦武手持酒盏,倾斜倒下,撒入尘土。
“呜~”大风袭来,白旗飘展,自带咽呜~宛若英魂归来兮。
众将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片痛哭、哀嚎!
楚月早已悄悄的探出城墙,静望城下,泪流满面。
这就是大楚的军人,与中国军人同出一脉,悍不畏死,却又铁血柔情。
“狼烟起,江山北望!
······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楚要让四方~
来贺~”
铁彦军触景生情,放嗓高吼,似乎这样才能抒发散自己内心的悲凉,才能对英魂们诉说着自己抱负。这首歌是他从楚月那儿听来的,一遍便记住了。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士兵学会了这热血澎湃的曲子,皆仰天高唱:“······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楚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唱进了楚王的心里,霸王之遗愿,百姓之所盼,未来之大楚,必将让四海臣服!
歌声也唱进了匈奴人的心间,大楚已非那喏喏可欺之辈!沉睡已久的它,将要崛起了。而他们必须在此之前,拼尽所有,破釜沉舟,与之决一死战,否则之后只有被灭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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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出自《祭孔明》与《原广西边防五师老战友靖西悼念烈士祭文》
第四十八章 万幸有你
单于父子三人凌立在暗夜的冷风之中,静静的注视着远处大楚的军祭。此祭以后,楚王之军士气将会更加高涨,凝聚力更强。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力阻止,被灭兵两万多,对方伤亡却不足千。不说本军的士气一落千丈,就连他们这些上位者也是心有余悸。如若此时与那激昂愤慨之军对决,无异于狼入虎口,有去无回。所以,他们必须等,等至冬日,等至他们衣粮短缺,士气低迷之时。有盐如何?通知三大世家死守粮仓,哄抬粮价,让他们有钱也筹不来粮;有新式武器如何?到时人人不解温饱,自顾不暇,还有何心思上阵杀敌?
赤木红着眼跪倒在地,直视老单于:“父王,是赤木莽撞自大,才惹此大祸,赤木甘愿以命相抵,以平息族人的怒火,绝无怨言!”由于单于和大王子努哈尔的极力相保,赤木并未受到任何惩罚。只是五千亲兵的牺牲,让他沦为成无权无势的弱小王子,再无威严可言。
老单于静静地看着赤木,半晌,方用其苍老的声音沉声说道:“赤木,你太让父王失望了!”说完,老单于拂袖离去,不再挺直的后背,此时更显苍老。
努哈尔一把将赤木提起,暴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