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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有无数身着玄衣铠甲的军士纷纷从四周涌上了山顶,而为首的一位高大英朗的少年手中正提着一个滴血的黑色包裹,就这样当空一抛,一颗头颅就骨碌碌的滚到了禁军统领宋毅面前。
宋毅认得此人,正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宁大人!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宁浩犯上作乱,罪同谋逆,本大人已经将他就地正罚,现在五城兵马司所有人都皆已归降,正协同本大人一起来勤王,大家也不要再被裕王与塔罗王子、言藩之言所蛊惑,真正的景王殿下在此,请大家好好看清楚!”
高喊着这番话的人正是徐墨玄,他手中高举着一面旗帜,吸引着所有官员们的目光皆朝他这边望了去,众人就见这少年身后聚集了许多身形高大如泰山而立的军士们,这些军士不同于驻扎在京城之中的卫兵,个个神情严肃身姿挺拔,一股威严凛然之气扑面而来!
有些眼尖的官员不禁就缩了瞳孔,眼中流露惊诧以及惊喜之色,这些军士必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甚至他们的脑海中还闪现出了曾经传得十分响亮的三个字,那就是“蒋家军”,无论是长年驻守西北的蒋家军还是杨家军,其战斗力都是十分骁勇的,不知比这些京城卫兵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些官员之中,有许多都是被塔罗王子及言藩控制其家眷而身不由己的站在了裕王这一边,又听说五城兵马司及五军都督府甚至禁军统领都已受其收买和控制,所以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等着这一场兵变战乱尽快结束,这会儿看到徐墨玄带着这么多的精税骑兵包围了这里,而景王就站在这些精税骑兵的前面,一个个都似如获新生一般痛哭流涕的跪了下来!
“景王殿下千岁!请景王殿下平叛乱,安天下!”
众声齐呼!这一句话便是已经一致认同了景王便是这大眳朝未来的储君!
景王身上也披了银色凯甲,站在山顶的雪风之中,此时的他目光也犹为犀利,就这么四处一扫,便很快发现了藏在北邙太庙附近一片树林之中的裕王,便抬起手来,叫了一众军士朝那方向追去!
“活捉裕王,其他叛乱者,若是负隅顽抗,一律就地正罚、格杀勿论!”
景王一声下领,禁军统领宋毅也急忙号令收手,喝令:“保护皇上,保护景王殿下,捉拿逆贼言藩!”
与此同时,锦衣卫的人也将太庙围成了铁桶,保护着皇上,没有让一个死士靠近!
然而,那些死士们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识,一声又一声的啸声嘶吼在山间回旋,听上去十分的凄厉,而就在这些死士与士兵们不倦不休的拼杀时,在场的官员中竟是有人喊了一声:“那个人好像是我孙儿啊!我孙儿失踪了二个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不要杀他,他是被人控制了的!”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喊了起来,这些死士原就不是塔罗王子及言藩的人,他们有的是普通士兵,有的是平民,而有的甚至还是世家子,因为被塔罗王子炼成了药人,所以才会失去了自我意识。
而箫声便会让他们更加痛苦的嘶嚎,更加的不由自主。
其实连陆颜召都有点承受不了塔罗王子所吹奏出来的箫声,而韩凌给他服下的解药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除掉他体内的余毒,他虽能控制自己,可是听到箫声后依然觉得有些难受。
就在他难受得倚着绣春刀半跪下去时,又有两名死士提着大刀袭击向了他,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反抗,眼看着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朝着他的脖子砍来,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就将他从刀下拉了出来,他抬眼一看,就看到了父亲的一张脸。
“颜召,快到太庙里去,这里交给父亲!”陆丙说道,眸中露出少有的慈爱和关怀。
而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的时间,塔罗王子便趁这个机会,一刀砍向了陆颜召,陆丙情急之下忙将陆颜召推开,却未料到那一刀直斩向了他伸出去的手。
一条手臂就这么被齐肩斩了下来。
陆丙还没有来得及叫疼,陆颜召已惊恐万分的叫出了声!
“父亲!”
塔罗王子不由得尖声朗笑,足尖一点,便跳到屋檐上,专心握着玉箫吹奏了起来,在这空谷回荡的箫声之中,那些原本已经躺在地上的药人竟然又活生生的站了起来,一个个眼中红芒大盛,如同猛兽一般的对着周边的人乱砍乱杀!
眼见此情况的官员们尽皆恐慌的瑟缩成了一团,所有的悲伤、愤怒以及刚刚看到数千铁骑兵的惊喜皆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和不可思议的茫然!
人怎么可能不死呢?哪怕武艺再高强的人也不可能是这些不死之人的对手啊?
冷风如同万千刀子一般的凌迟而过,北邙太庙前的厮杀战斗也愈演愈烈,有那些胆小的官员们甚至害怕得抱头蹲下了身去。
韩凌也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望向了站在太庙屋顶之上白袍鼓动竖箫而吹的诡异男人,手中不禁也暗暗握住了一枚银针。
就在她想要将这枚银针射出去的时候,徐墨玄已将一把飞刀甩向了塔罗王子,与此同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清越而古雅的琴声,那琴声低低诉诉,曼妙而空灵,如云兴起,如松风啸,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叫人陶然忘言!
令人惊喜的是,这琴声好似能抚平人内心的烦燥与恐惧一般,就连那些疯狂拼杀着的死士们都渐渐的放下手中的刀剑而安静了下来!
塔罗王子不由得脸色大变,目光就寻视向了四周,这琴声别人不识得,他却怎么也不会听错,当今之世,除了师傅还有谁能弹出这般出尘绝俗到太上忘境般的绝妙琴声!
琴至佳境,便如同风月一般与天地之间融合,而弹奏者更是将自己的灵魂付诸于琴弦,所以这琴声便是带着他所有的情感演奏了出来。
“师傅,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塔罗王子闻声,禁不住有些颠狂,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空曼的琴声中时,塔罗王子竟是突然腾身而起,如同利箭一般的射向了景王!
许多军士齐齐挡在景王面前,就连徐墨玄也以为塔罗王子的目标是景王而警惕的拔刀而出,却没有想到,塔罗王子突然身形一转,一把抓过韩凌的手臂,就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阿凌——”
几个声音同时惊呼而出,徐墨玄、徐舒玄、景王以及陆颜召,就连正在与言藩搏斗着的丰臣泷一都不由得紧张的将注意力转向了韩凌。
言藩趁机想要给丰臣泷一致命的一刀,却不料丰臣泷一反手就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腕!
“哈哈哈……”看到这些人紧张害怕又有趣的神情,塔罗王子忍不住得意而疯狂的大笑,一条胳膊紧紧的套在了韩凌的雪颈上,就这样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你快放了阿凌,只要你放了她,我马上放你走!”徐墨玄急得手足无措,只能低下声来去求他。
景王也道:“放了她,本王也绝不为难你,你可以回到金国,继续做你的王!”
就连陆颜召都不自禁的赶了过来,求道:“塔罗王子殿下,今日之事,你大势已去,拿一个女孩子来做人质并非大丈夫所为,只要你放了她,你可以马上走,我们都不会为难你!”
塔罗王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几个既小心翼翼又步步逼近的年轻男子,更是觉得兴奋的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徐舒玄,诮笑的问道:“那你呢?魏国公世子,好像你才是她的夫君吧?怎么本王觉得你还不如这几个男人紧张她?”
徐舒玄的脸上的确看不出紧张之色,那也是他一惯的修养所炼就出来的处变不惊,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惊惧害怕过,以致于这一刻都失去了言语表达的能力!
“你想要什么?”胆战心惊的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问。
塔罗王子微怔一刻,旋即低声而笑。
“你果然比他们都要聪明得多,知道我劫持你的女人,绝非只有逃命这么简单,我若想逃走,你们谁拦得住我?”
徐墨玄神情一紧,忍不住愤怒的骂了一声:“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塔罗王子低笑一声后,竟是附在韩凌耳边轻声道:“你也知道的,是不是?聪明的女人!”
韩凌被扼得一阵窒息感袭来,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她知道的,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几次三番的想要劫持母亲,后来又在樱士馆对她设下一局,为的不就是见师傅一面吗?
刚才的琴声是谁弹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定然就是师傅吧!
师傅也在这北邙山上吗?他真的会出现吗?
就在韩凌这样想的时候,塔罗王子蓦地高喊了一句:“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