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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看他一幅紧张的神情,连忙笑着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无事,她叫我过来只是要将今年年节送礼的差事交给了我。”
徐舒玄微蹙了一下眉头,似乎对长公主的此举也甚为不解,但转念一想,大概是看阿凌嫁妆丰厚,想让阿凌掏用自己的嫁妆来准备年节礼罢了。
但见韩凌完好无恙,他也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紧紧的牵起她的手向听雨楼中走去了,徐明烟就在他们身后痴痴的看着,看到徐舒玄低头看着韩凌时的温柔浅笑,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交融缠绵,徐明烟便觉得好像有什么堵在了胸口,既憋得慌又气得难受。
而丹阳殿里,长公主亦是神色阴晴不定,一脸莫名的兴奋与疑惑。
“这丫头的身上难道真的流有那个男人的血?”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韩凌与徐舒玄回到听雨楼后,便立刻叫了余嬷嬷摆饭,两人在花厅中用了晚膳之后,便到寝房里休息去了,这一天,徐舒玄也觉得挺累,但心里却犹为开心,终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舒玄,这件事情是你一手操控的,是吧?”韩凌为他更衣的时候,不禁小声的问了这一句。
徐舒玄微愕道:“什么事情?”
“就是香妃娘娘的这件事情,凤栖宫内失火遇刺客,应该只是导演的一出戏,最终的目的也只是让人从凤栖宫里搜索出那只写有皇上生辰八字的布偶,以此来坐实她祸国弑君的罪名,其实,我不相信焦婉婷会这么愚蠢的做这件事情,她荣宠加身,犯不着还耍这种手段来要皇帝的命。”
“你是在帮她说话?”徐舒玄微笑着反问。
韩凌便嗔怪道:“自然不是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舒玄,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冒这个险……”
徐舒玄轻抚了她的脸颊,笑道:“阿凌,我并没有冒险,而且这件事情也并非我一人促成,那个女人也是罪有应得,她将自己身边的太监换成了给她传递消息及保护她的东瀛武士,我只是让丰臣泷一在皇上面前揭露了这个真相。”
“至于她宫中的那个巫蛊偶,并不是我安排人放进去的,那是卢靖妃想借此机会将她除掉!”
☆、第198节 她的前夫之死
徐舒玄看完晏紫姹所画的那幅画卷之后,神情也难掩凝重之色,他将画卷收了起来,并让韩凌以后也不要再拿出来让任何人瞧见,这幅画卷虽然可以直指长公主与鞑靼人勾结,可毕竟只是一幅画,要想让长公主承认实有艰难,而且一旦坐实,便是通敌之罪,以长公主的身份连皇上都要失颜面,一母同胞,皇上定然也不想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被以大奸大恶之罪论处。
可是韩凌此刻想到的是,前世徐墨玄就是以七大罪状将长公主抓进诏狱、折磨至死的,而那七条罪状里,其中有一条便是通敌,另外还有两条让韩凌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弑夫杀子、篡权欺君,当徐墨玄将所有证据摆放到皇帝面前时,一向对长公主宠信到极致的景熙帝连声都没有吭便同意了将长公主交给徐墨玄处置。
而徐墨玄又是如何处置长公主的呢?完全没有顾及到长公主皇家之女的身份,他将这个女人关进诏狱之中命人对其百般折磨,不仅打断了她的一双腿,还挖掉了她的一双眼睛,最后才将她的头颅砍下来放在大少爷的坟前祭奠。
所以前世的墨玄才会传出残暴不仁、无视礼法、大逆不道直令小儿止啼的恶名。
韩凌想到此处,心中略有些伤感,前世她离开魏国公府后,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其真相,只知舒玄死后,墨玄就完全变了,他的余生大约就是在仇恨中度过的,不畏皇权、杀伐果断,手上沾染无数鲜血。
长公主到底做过什么事情让墨玄如此痛恨于她?
韩凌又想到了画卷上所描绘的长公主与那个身份高贵的鞑靼男子面对面相见时脸上所露出来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便问道:“舒玄,你可知道长公主在嫁入魏国公府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过往?她那个前夫……”
长公主是以寡妇的身份嫁给舒玄的父亲徐睿的,韩凌只知道她前夫叫钟磬,并与长公主生下了一女那便是徐明烟,至于她那个前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后来又是怎么死的,韩凌一概不知。
徐舒玄想了想,说道:“长公主的前夫钟磬是景熙六年的科考进士,据说还是前五名,在当时所有进士当中,钟馨算是最年轻的,皇上看了他所写的文章都赞不绝口,很赏识于他,不过,钟磬的出身并不是很好,钟家子嗣单溥,几代人都是一脉单传,虽然也称得上是皇亲贵族的后裔,可是到了他这一代已然没落得只剩下门面了,好像是钟家的老太太卢氏和兴献王妃也就是皇上的生母有什么交情,皇上才下旨将钟磬招为附马,赐了这桩婚姻的,之后钟磬便一直住在长公主府,也有传出这位附马对长公主十分敬爱有加,两人十分恩爱,婚后没多久就有了孩子,也就是徐明烟。”
“钟磬娶了长公主后也一直没有再纳妾,但自生了徐明烟之后也一直再无子嗣,可就在六年之后,钟磬突然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全身都瘫痪了,长公主也有在床前侍疾,但也没有撑过一年,钟磬就死了,更奇怪的是,钟磬死后,钟家的族长老太爷与老太太也相继去逝,钟家的人也全没了。”
说到这里,徐舒玄有些涩然的笑了一笑,续道:“至于她为什么会嫁给我父亲,那也是皇上对她的仁慈和怜悯,钟磬死后,长公主守了寡,皇上对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心生愧疚,便让她嫁进了魏国公府,反正我父亲也只是娶一个续弦,她虽然是寡妇但也有着皇家高贵的血统,皇上也并未觉得这桩婚姻有委屈了谁,甚至还将自己御用的尚方宝剑赏赐给了长公主作为陪嫁。”
“但尚方宝剑不是用来赐给钦差大臣办差所用的吗?皇上怎么会将尚方宝剑一直放在长公主这里?”韩凌疑惑的问道。
徐舒玄也无奈的一声笑:“不错,我大眳开朝以来,皇上都不会将尚方宝剑轻易赐人,可是他竟然将它作为陪嫁之物送给了长公主,可笑的是,长公主还时常拿着它来滥施淫威。”
“御用之器,臣庶不得私用,依我看,皇上赐她这把剑也不过是给她玩玩而已,未必就有先斩后奏之权!”韩凌肯定的说道,又冷讽了一句,“皇上恁地太荒唐!”
两人反正是躲在被子里说悄悄话,韩凌这一句斥责天子之话说得有些太过,徐舒玄也只笑笑作罢,没有如从前一般苛责于她,其实在他看来,皇上荒唐的又何止这些,再一想到这昏君居然对阿凌动有龌龊的心思,心中就无法容忍。
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韩凌又似想到了什么,蹙紧了眉头道:“舒玄,你说,钟磬是得了一种怪病,全身瘫痪在床?而且他死后没多久,钟家的人也全没了,那老太爷与老太太又是怎么死的?”
“唯一的子嗣没了,长公主又没有为钟家诞下嫡长孙,两位老人应该也是伤心过度去逝的吧!总之钟磬死后,皇上给钟家追封了爵位,钟家的这件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人道是钟家人福溥,也没有人将这事儿怪到长公主身上,以长公主的身份,亦无人敢说三道四。”徐舒玄说着,幽清澈亮的目光投到了韩凌的脸上,忽地问,“怎么突然问起长公主的过去了?你是怀疑什么吗?”
韩凌也说不清自己在怀疑什么,但通过徐舒玄所描述的钟家之事,她竟觉得钟磬以及钟家老太爷与老太太之死都是有些蹊跷不正常的。
“舒玄,我敢肯定,晏紫姐姐给我的这幅画卷中所画的那个鞑靼人就是番蒙的塔罗王子,现在俺答汗占据了蒙古右翼,而塔罗王子是察哈尔宗主汗之子,察哈尔宗主汗现在被逼至辽东,他必定是到大眳来请求支援的。”韩凌说着,眼眸中也渐渐渗出了深深的忧虑。
“塔罗王子?”徐舒玄闻之更是一惊,对于这个有着蒙古第一智囊之称的男人,他并未有过多的了解,但是蒋七郎的死却多半是这个人阴谋策划而成的,这个人行事诡秘,不知安插了多少细作在中原。
“你是说,他想借助大眳的军力帮助他的父亲重回蒙古?那么他又会向谁请求支援呢?”徐舒玄说着,眼前一亮,低声道,“是裕王殿下?”
韩凌点了点头,说道:“是,晏紫姐姐的画卷上已经画出了,塔罗王子与裕王殿下、徐青玄以及长公主都有来往,阿凌觉得他们所谋划的事情定然与裕王夺嫡有关,现在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想来也是焦婉婷那个女人的功劳,倘若立储之事定下来,皇上必然过不了多久就会驾崩,到时候这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