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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快要下定决心立太子了,他现在是半分都不能踏错!
正所谓一步踏错,满盘皆输,他输不起!
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时间,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宁公公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去,而徐舒玄正匆匆的向他这边赶了过来,未待他回过神,徐舒玄已急忙的将韩凌抱起,在她额头上拭过体温之后,又疾步朝着宫外奔去,正好皇上也从宫道上气喘吁吁的迎面赶来。
见到徐舒玄怀中晕睡着的韩凌,皇上亦是错愕的怔忡了一刻,然后立刻高声命了身边的太监去唤太医,接着让徐舒玄将韩凌抱到了附近一处专门用来休憩赏景的清风暖阁。
随着消息在宫中的迅速传播,听闻风声的卢靖妃与杜康妃也先后赶到了暖阁之中,对韩凌突然晕倒之事望闻问切极为关心。
要说这两位嫔妃心底有多关心韩凌,徐舒玄那是一百个不相信,想来这两个女人也不过是提醒皇上查清楚原因罢了!
皇上也看出了徐舒玄心中的不高兴,对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臣子一个交待,何况这还是他最宠信却又最不敢得罪的爱臣。
“今日是谁传魏国公世子夫人来的宫中?来找她又是干什么?刚才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世子夫人晕厥?”皇上迟疑片刻后,终于架不起两位妃嫔的口才能力,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宫女太监们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景王便接了一句:“父皇,儿臣刚才经过南苑时,恰好碰见宁公公与世子夫人说话,听宁公公话中的意思,世子夫人好像是香妃娘娘传召入宫,而且香妃娘娘还赏赐了世子夫人一匣子新婚贺礼。”
说完这句话后,景王便放眼四周望去,却哪里还见那位宁公公的影子,未想这番话正巧落进了朝这清风阁中赶来的焦婉婷耳中。
焦婉婷一进暖阁,就佯装惊慌的问道:“皇上,臣妾听说臣妾那个小侄女在出宫的路上晕倒了?这一大早还好好的和臣妾说话来着,怎么就晕倒了呢?臣妾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会有事吧?太医有诊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说话的神态语气极尽楚楚可怜,景王不由得朝她看过去,若不是韩凌曾提醒过他小心戒备这个女人,他恐怕还真以为站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就是香妃娘娘。
觉察到景王目光的焦婉婷不禁就扯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朱城昀,你上辈子欠我的,我也会一笔一笔的向你讨回来的!
皇上爱怜死了香妃的小鸟依人和梨花带雨般的柔情绰态,忙拍了拍她的香肩,劝慰道:“爱妃别紧张,朕觉得世子夫人应该无大碍,待太医诊完之后再说吧!”
竟然私毫没有察觉出香妃此刻的反应是否有些太过,几个月前在魏国公府的宴会上,这个女人还有举剑想要杀了韩凌呢!
徐舒玄在暖阁的内室之中,将外面的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果然也如了皇上所说,太医在诊断完之后,便向他抱拳施了一礼,说道:“徐世子不要太过担心,世子夫人应是这几日忧思过多,疲倦过度,体虚而导致气血不足,今日早上应该还未用过早膳,所以才会血气不佳呼吸不畅而突然晕厥的,我这里开几幅滋养身体的补药,徐世子拿回去让人煎一幅给世子夫人服下,她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忧思过多,疲倦过度,这一点,徐舒玄还是信的,从成亲到现在,仅仅四五日的时间,先是大婚之日言藩所带刺客的突袭,再是韩陌在诏狱中告知她的一切,广宁伯府抄家,徐墨玄突然惹怒皇上被关在衙门,还有韩瑄所受到的极刑折磨,应都在她心底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阴影,而且她还在梦中都那样乞盼着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心里承载得太多终会导致心力交瘁,这确实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子所能承受的极限,可是徐舒玄十分了解韩凌,他们彼此交过心,也深知对方的感受,阿凌不是一个积郁结于心中无法开怀之人,那么,他只能怀疑到这个披着香妃画皮的女人。
这个女人对韩凌到底有多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能再留给她一丝伤害到阿凌的机会,所以,他请求皇上让人将香妃送给韩凌的新婚贺礼送了来。
一匹白绢包裹着的匣子被一名太监搬到了徐舒玄面前,看太监这吃力的样子似乎还有些沉,接着,徐舒玄还要求找了香妃宫里的宁公公前来对峙。
檀香木的匣子上还留有指印,而且匣子的底处边缘那个掌心的位置还洇外了一片淡淡的血红,徐舒玄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黑檀木匣子的外观,最后才打开匣子瞧了里面盛装之物,全是鸽子血红的头面,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在打开匣子的一瞬间,那突然扑鼻而来的气味是很特别的,然而当你再去细闻时,那气味又似乎完全消散了。
“这匣子是宁公公亲自送到拙荆手中的吗?”徐舒玄轻笑着向宁公公问。
宁公公看了一眼焦婉婷的眼神,立刻答道:“是,咱们娘娘赏赐给世子夫人的亲婚贺礼,奴材很是荣幸亲自给世子夫人搬了来,本想着给世子夫人直接送到府上的,可是世子夫人她不让奴材帮这个忙。”
徐舒玄哦了一声,便道:“那宁公公将手伸出来给我看一下,没有关系吧?”
宁公公神情变幻,不明所以,又一次的看了一眼焦婉婷,得到暗示后,方才犹豫着将双手伸了出来。
徐舒玄看到这双粗糙的大手便笑了,他再让宁公公将自己的手朝着这匣子上极淡的指印比划了上去,而且掌心一定要在匣子两侧,很显然宁公公的手又短又粗,与这匣子上的指印是不相符合的。
卢靖妃与杜康妃看得愕然,反倒景王与焦婉婷的眸中都露出了各自惊诧的光芒,一为惊悟羡慕,一为畏惧愤怒。这时,徐舒玄语气微沉的问道:“宁公公,我不过是问了你这匣子是否是你亲自送到拙荆手中的,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徐……徐世子,奴材没有说谎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奴材说谎了?”宁公公开始紧张起来,但有焦婉婷在场,他也能雄起胆子强装镇定。
徐舒玄就将匣子向里的一侧量到了众人的眼前,沉声道:“宁公公的手与这匣子上留下来的掌印完全不能吻合,而且搬这只匣子的人其中有一只手还受了点伤,所以才会在匣子的一侧留下血印,刚才大家所看到的宁公公的手,是否有受伤?”
显然没有,众人齐摇头。卢靖妃便接问道:“是啊?宁公公,魏国公世子不过是问了你这么一个小问题,宁公公你作甚要撒这个谎?”
宁公公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解释道:“奴材也不是存心要撒谎,这不刚才景王殿下见到奴材了吗?奴材也就顺着这么一说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露了馅,景王很快也反应过来,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仔细的朝这位宁公公看了一眼,忽地惊讶道:“我刚才见到的那位宁公公似乎与你有些不一样,他的手比你的要白晳修长,而且眼睛也比你也要大一些,宁公公在这宫里是有孪生兄弟吗?”
皇上一听就不妙了,立将疑赎诧异的眼神投向了焦婉婷,问道:“爱妃,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宫里有两个宁公公?”
焦婉婷长睫下掩饰住神情变幻,表面上却装作惊恐莫名呆若木鸡一般,眼泪扑簌簌就流了下来,在皇上的眼里,这幅模样就是被吓出来的,楚楚动人,格外需要人保护。
“皇上,您这是怀疑臣妾了吗?臣妾也不知为什么会有两个宁公公啊?难道是有人假冒宁公公来陷害臣妾,还有这个背主的奴材,他一定也是别人买通好了来演这一场戏的,皇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焦婉婷娇娇弱弱的哀求着,将手顺势向那宁公公一指,那宁公公便吓得双膝点地,魂飞魄散,似乎连争辨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默不吭声的垂首等死。
卢靖妃便笑了起来,讽刺道:“香妃妹妹也真是狠得下心,这奴材可是一片忠心着呢,提起了脑袋也要为妹妹圆了这个谎言,就是不知妹妹为何要撒这个谎,难不成世子夫人的晕厥与你妹妹你有关?”
焦婉婷冷冷的朝卢靖妃看了一眼,又转向皇上泣声道:“皇上,魏国公世子夫人是臣妾的侄女,是臣妾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臣妾怎么会害她呢?是,臣妾今日早上是赏了她的一碗红枣莲子羹,可是她对臣妾还有成见,硬是连碰都没有碰,所以臣妾才赏了她这一些头面作为贺礼,对了臣妾根本不是叫这个奴材搬给世子夫人的,而是叫臣妾的一名宫女映月搬的……”说到这里,她似乎也理直气壮了,正色续道,“皇上,刚才江太医不是也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