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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再问:“今天长公主寻了理由对你施以责罚,是不是就是因你母亲给你的这些财物?”
韩瑄啊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极怨恨的痛苦,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韩凌没看懂意思,又道:“怎么?那些东西没有被长公主夺去,而是被韩嫣拿走了,是吧?”
这次,韩瑄呜咽一声,几乎要坐起身来了,如此强烈的反应也让韩凌明白了一切,果然都在她猜测之中,那么韩嫣今日去樱士馆难道是将贾氏留下的那些“私产”交给另一个人藏起来了,毕竟她一个小妾在魏国公府中没有什么地位,留下这些证据也容易让人查出来,那么又是谁能让她能信任到将自己的一大笔私产交由他保管呢?
韩凌疑赎的思索着,交待了余嬷嬷安排两个丫头好生照看着韩瑄,便将套问的这些话全都告诉了徐舒玄。
两人在房中坐着,徐舒玄亲自烹了一壶茶,倒出一杯端到韩凌的手中,再捧起她的另一只手暖了暖。
韩凌闻着蒸腾而起的茶香味,轻抿了一口,入口微涩,之后便是回味无穷的甘甜,喝过之后便很难忘,她一直都知道舒玄的茶艺很好,可现在喝过之后,她鼻子微酸,竟是有些想哭。
“舒玄,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我不该让韩嫣嫁给徐青玄,不该让她嫁进魏国公府里来。”韩凌忽然感觉很愧疚,以韩嫣这样阴险狡诈又会作伪的性子,以后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不是还有你在吗?难道你会放任她去害别人?”徐舒玄略带戏谑的说道。
韩凌便笑了起来,过了许久,又喃喃自语了一句:“不知道皇上让陆颜召寻找师傅是为了什么?”
徐舒玄的神情也是跟着一凝,若有所思。
“世子夫人,那个韩姨娘到咱们听雨楼来了,说是来给萱草送金创药的!”房外传来春莲的声音。
韩凌就无声的冷笑了,人被折磨成了这样,送点金创药又有管什么用,韩嫣还是一点也没变,太会献殷情作伪了。
“让她留下便走吧!就说时辰不早,我已经歇下了!”韩凌答道。
春莲道了声是,便将韩凌的话转述给了韩嫣,并一把从她手中将那所谓的金创药夺了过来,顺口溜了一个句话出来:“滚!别在这里碍了咱们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的眼!”
春莲身形高大,比一般女孩子健硕,看上去十分彪悍孔武有力,韩嫣还记得七年前,春莲将韩瑄一把推倒在地上,骑在她身上像擂鼓似的,一拳又一拳,想起来都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她尴尬的笑了笑,便走了,心里却是极为不甘,本来还想和阿九说说话的,至少也要痛心疾首的在她面前演绎一番,说自己没有管好韩瑄以致于她被长公主挑了错处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是阿九竟然连见都不想见她,真是可惜,她又失去了一个可以近距离看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的机会。
“世子夫人,她走了!”春莲见她真正的走远之后,才回来向韩凌禀报。
韩凌嗯了一声,便真的打算要歇下了。
徐舒玄一直不习惯有婢女近身服侍,韩凌便让春莲将洗漱的用具送了进来,再让丫头们全部退出了寝房,她亲自为他更衣。
耳房里的那个泉池竟是与外面的山泉相通的,每天都会换一次,泉水很清澈也很温暖,韩凌用毛巾为他轻轻的擦拭着,偶尔碰到他的敏感部位,也会羞赧的红脸。
“舒玄,我倒是想请你帮一个忙……”走得离他近了一寸,她忽然垂下眼睫说道。
徐舒玄好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是想让我说服皇上,让他派一个可靠的人将一批军需物资送到西北去吗?”
韩凌长睫一抬,睁大了一双湛黑清亮的眼睛,里面水光潋滟,有一丝嗔怪之意从中溢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每次都猜中我的心思,就像是长了一双透视眼似的,这种习惯一点也不好。”
徐舒玄笑得更开心了,是啊,他这种仿佛与身俱来的本领确实一点也不好,有时候看透了别人的心思自己也会烦。
“我想以募捐的方式将韩家给我的那些嫁妆拿出来充作边防军需,其实我母亲给我的嫁妆,就是大同、太原都有田地、恒产,若是快马加鞭捎信一封,直接从那里运至西北,应更快一些,你觉得这样可好?”韩凌忽地这般问道。
若是靠着朝廷发军饷,一层一层的剥下来还能有多少,而且还不能保证是否送得到,韩凌这是为她在西北作战的大舅舅担心,同时也是对皇帝以及朝中官员的不信任。
徐舒玄笑了一笑,如从前一样轻刮了一下她高挺琼玉般的小鼻头,说道:“你说好那当然就好。”
“你不怪我败家吧?”韩凌又满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
小丫头有时候摆出来的狡黠娇羞之态实在让人又爱又怜又好笑,徐舒玄不禁就咬了她的耳垂,柔声道:“夫人这是大义疏财,既能救得墨玄,又能为我徐家争得名声,我怎么会怪你。”
“嗯,再说了,那也是不义之财,是我七年前霸道的从韩家要来的!”韩凌再次补充了一句,
徐舒玄就忍不住低声笑了,唇瓣如同晴蜒点水般在韩凌细嫩纤长的脖子下吻了下来,泉池中水汽蒸氲,混合着女子的清香暖暖入鼻,那香甜可口的滋味真是让人着迷。
一番风雨之后,徐舒玄便紧拥着她睡了,这天晚上,韩凌又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一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仙境,那里四处都是喷泉汩汩,七彩缤纷的野花遍布山丘,师傅就坐在那山下弹琴,却在前面摆了一个很大的太虚八卦阵法,让她从里面走出来,她走了很久,差点就迷失了方向,幸好得师傅的琴声指引,她破了那个阵法,不禁就在师傅面前欢喜的跳起舞来。说来也奇怪,她后来在战场上与蒙古鞑靼大军交战时,似乎就是用那一套破阵的路数解了俺答汗所摆的奇门阵。
直到天亮梦醒的一刻,韩凌的唇角边都挂着一丝笑意,竟模糊不清的呢喃了几个字出来。
她在唤“师傅”或是“父亲”。
徐舒玄听到后,就轻蹙了一下眉头,眼神中露出丝丝缕缕的心疼与爱怜。
没有打扰到韩凌,他轻轻的下了床,洗漱之后,他便早早的进了宫,今日皇上破天荒的上朝了,可百官还未上奏之前,皇帝便摔着折子发了一通的脾气,好像是内阁的几位元老又在逼着他立储了,这次施的压力似乎很大,皇上的脸都气绿了,还有不识趣的执笏上前,说着什么“国不可无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祖宗规矩不可废”的话,上次高拱被杖责了,但不代表裕王一党的人就会放弃,于是朝中一大半的人都跟着附合:“请皇上立太子!”
皇上每日在西苑和那些妃嫔们纵乐,纵然有所谓的仙丹养身,可这身体却是越显浮肿,有人听说皇上最近嗜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有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估计是时日不长了,万一是哪日突然一驾崩,这储君还未立,倘若有那些藩王趁机起乱,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是在如今鞑子大举进军西北几乎快要攻下大同,边关还有暴民起义的情况下,满朝文武就只纠结这件事情真的好吗?虽说立储乃国之根本,亦不可拖延。
就在满朝哗然声中,突然有一个铿锵响亮的声音启奏道:“俺答大军来势之汹,边防战士饥疲无力应战,还请皇上派军助援,增发军饷至西北。”
皇上抬起眼皮一看是从前在朝堂上很少说话的杨茗钰,顿时就不高兴了,这好不容易从杨家手中夺回一张水师军的令牌,现在他就迫不及待的来要兵符了。
“那么依卿之见,朕应该派谁去助援?”皇上皮笑肉不笑的冷声问。
杨茗钰亦听出了皇帝的猜忌,沉默不说话,朝中便有一人站出,朗声道:“臣愿率军前往!”
皇上侧目瞧了瞧,见是昌国公张昌龄,先是脸色一沉,旋即笑了起来:“昌国公一片忠心赤胆,志气可嘉,好,朕准了,朕命你率五万精兵即刻赶往西北,不过,昌国公已久未上过战场,且已年迈,身边亦要有得力副将。”
“杨茗钰,你可愿作昌国公的参谋,随军前行,听凭差遣?”皇上再将目光睃到了还半跪于地的杨茗钰身上。
天子的目光晦暗不明,这一招似乎又让人看不懂了,是想借张家之势来打压杨家吗?
杨茗钰自然没有任何反对之言,答了声:“臣愿随军前行,听凭帐下差遣。
朝堂上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传到韩凌耳中,其实就在徐舒玄刚去上朝之时,韩凌便接到了宫中内苑香妃所传来的懿旨,说是要见魏国公世子夫人一面。
韩凌便心中冷笑,这个女人偃旗息鼓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