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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洲神色不变,听到这话便淡淡的吩咐一句,“让他进来吧。”
袁倾阳进来的时候言景洲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袁倾阳的面色不太好,眼窝凹陷,一双眼睛泛着浓浓的红血丝,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好几天没睡过觉的。
袁倾阳从门口走进来,在距离言景洲三米远的地方便被人拦住,袁倾阳倒是也没有反抗,他痛苦的拧着眉头,狭长好看的双眼中带着恳求,语气也沙哑得不像话,“我不知道言先生跟程雪是什么关系,可她是我的女朋友,希望言先生能将她还给我。”
言景洲冷岑岑的目光扫到他身上,语气沉沉的,“她的骨灰我会好好保存着的,还给你就不必了。”
“骨灰?!”袁倾阳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身体重重的颤抖了一下,“怎么可能?她之前明明没有死的!你骗我……她不会死的,这怎么可能?!”
言景洲靠坐在沙发上,浑身带着一股威严逼迫过来,“你既然都已经选择背叛她了,还有什么资格要走她,即便是她的骨灰,我也不会给你。”
袁倾阳一张脸苍白如纸,他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不会的,她绝不会死,你骗我的!你快将我还给我,还给我!”
袁倾阳已是完全失去理智了,作势上前要与他拼命,然而被人拦着,他连往前一步都不可能。
言景洲并不想再与他多言,冲拦着他的几人挥挥手,袁倾阳便被他们硬生生的拖下去了,只是拖到门口了他却还是不甘心的冲他一遍遍吼道:“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她是我的!”
言景洲根本没将他当成一回事,待得他的声音听不到了他才冲许邵吩咐道:“将他处理掉吧。”
语气平淡不起一丝波澜,就像是他要人处理的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
许邵似乎也觉得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公事公办的颔颔首便下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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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程雪在言家“住”下之后言景洲每天晚上回去都会看看她,帮她擦身体,帮她纾解肌肉。照顾程雪的小护士每每看到他这么做都要吓一跳,立刻就要上前劝他离开,而每次都会被他冷冷的呵斥开,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不敢再去劝,只要言景洲一进房间大家都默默的退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就是帮他擦擦身体纾解肌肉这么简单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她醒不过来,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在她面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胆怯了。
他让人在她的病床边安了一张床,每天晚上就在她旁边的床上睡觉。后来他慢慢起了贪心,睡觉的时候会拉一拉她的手,再后来,他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亲近,小心翼翼的将床并过去,就躺在她的身边,适应了之后他又得寸进尺,偷偷摸摸的将她搂进怀中。
那一天晚上抱着她睡觉之后他就上了瘾,以至于每天晚上总要抱着她睡觉他才安心。可是每次这么做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一样,很快乐却又很忐忑,生怕有一天她突然就醒来了,他不知道看到了陌生的他她会不会害怕。
有时候他半夜醒来看到怀中“熟睡”的她,他总觉得格外的满足。
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她看不到他的人,听不到他的话,可是只要这么抱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他就跟她说过很多话,很多很多,比他这辈子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从小的时候开始说起,说两人的相遇,在他最落魄,在世界对他最残忍的时候,她出现了,就像个小天使一样,她对他笑,露出一颗缺了的门牙,然而他却觉得那笑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她亦是他见过长得最漂亮的女孩。
那时候他才九岁啊,可是从那之后他就忘不了她,他时常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偷偷摸摸的看着她。他知道他喜欢穿天蓝色的裙子,喜欢美少女,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却喜欢毛茸茸的布偶。
在回到言家之前,他都是这样,就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看她,把她的每一个小情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是多么想要正大光明的坐在她跟前,与她谈论天气和功课,可是那时候的他是如此丑陋,他根本不配站在她的身边。
后来他回到言家,却还是会从老师那里旁敲侧击的询问她的情况,得知她过得好了,他也开心,她过得不好,他比她更难受,他竭尽他一切能力去帮助她,他希望他的小天使能够快乐,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觉得美好的东西,他愿意用他的一切去呵护。
后来,他终于将他那丑陋的外表撕碎,他变成了另一个她,一个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跟前的他。
可是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当他终于有勇气正大光明的去爱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却已经有了别人,他看到她在那人跟前笑得那么开心,她看上去那么幸福,他很难受,很妒忌,他恨不得将那个人杀掉,他想将她抢过来禁锢在身边。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这样将对她的爱深埋在心底,不会有人知道,那个手段狠辣,那个冷酷无情的言景洲曾经也有过年少的悸动,曾经也深深的偷偷爱过一个人。
寂静的夜色里,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小心翼翼的帮她梳理着头发,声音温柔动听,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你不认识我也不要紧,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要紧,你就这样在我的身边就好,哪怕一辈子都不醒来都好,我会守着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直守着你。”
可是他有时候也想,如果她醒来了怎么办呢,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对她笑了笑,是那种宠溺的笑,眉梢眼角都透着完全不属于言景洲的温情,“你醒来了看到我会怕我吗?就像别人都会怕我那样?如果你怕我的话我该怎么办,我笨手笨脚的不会安慰人的。”
寒夜寂静,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第62章
忙完了婚礼程雪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身体酸麻得仿若不是自己的,还好言先生体力强悍能帮帮她,不然程雪觉得他上车下车都困难。
婚礼结束之后程雪几乎是被言先生给抱回家的,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厚道的帮她洗了澡,程雪全程就像一个完全不能自理的儿童,由着他抱上抱下,再被他清洗干净。
言景洲将她抱到床上躺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问道:“累了?”
程雪将整个人都缩进他怀中,闻言轻轻哼了哼。
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言景洲皱了皱眉头,帮她将头发整理了一下又道:“如果累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度蜜月我们后天再去。”
程雪一听这话却猛然睁开眼睛,急忙表示,“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明天的行程照常进行。”
望着她这模样,言景洲颇有些无奈,他眸中漾着温柔的笑意,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好,行程不变。”
程雪这才放下心来,复又靠在他怀中闭上眼,只听得头顶言景洲又问了一句:“你很想跟我一起去旅游吗?”
程雪在他怀中点点头,又听得他道:“我现在手头事情很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等我以后得空了,我会经常陪你出去玩的好不好?”
“好。”她乖乖的应了一句,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程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自然的苏醒过来。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还吊着一盏华丽的吊灯。
这吊灯看上去很陌生。
程雪悚然一惊,急忙瞪大了眼睛四顾,房间很大,靠墙跟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大的立柜,立柜里面塞满了瓶瓶罐罐,应该是药品一类的东西。再过来就是她所躺的大床,大床边上摆放了几个仪器,她看不懂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这仪器上都搭了一根管子通过电极片接在她身上。大床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输液瓶,此刻输液瓶中的液体正通过软管流进她的身体里。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位于秋日海棠的房间。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程雪有点懵,虽然昨晚很累,但她还是记得她是跟言景洲一起回到他们位于秋日海棠的婚房,然后还一起洗了澡一起睡觉,睡觉之前言景洲还答应过她不更改蜜月行程的。
可是一觉醒来她却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而且这房间中接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鬼?
言景洲又跑去哪里了?
程雪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她的手不太能使得上力,她靠在床头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力气将身上的东西都拔下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直接摔在地上,程雪觉得她的情况不太对劲,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