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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睿轻声道:“小心点。”
她顾不得去看身后,只往前走了一步。果然安小多就低下了头,看着她。她一下子又有流泪的冲动。但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很快回过神。对着天天挂念着的人。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伤好了么?”都这么多天了,她都好得差不多了,他怎么还包着纱布?
安小多微微一哂,道:“还好。”
“这样……”
安小多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她一下子像被一道雷劈中,呆在原地。
安小多别开了脸,轻声道:“我……不能抛下我娘。”战夫人一生的心血都在他身上。若是他任性,战夫人,以及整个战家,就要彻底垮了。
从小就是这样,他从来没有任何余地。所以他不像柳睿,他永远一击致命。
流连江南,是他的错。竟然……就这么一直沉沦下去。
他还是不看她:“对不住。”
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对不住什么?对不起背叛了她?可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诺言。
半晌,好像连头发上也要冷得结了冰。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却割疼了喉咙,让她呛咳了一声。
那一瞬间,安小多本能地想伸手去扶,可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他怔了怔,便只站在原地,不动。
安明儿咳了两声,然后抬了抬手,把自己眼角咳出来的眼泪擦掉,然后才平静下来。她笑了笑,轻声道:“不用对不住。因为,我也不能抛下……我娘。”
她别开了脸,道:“所以我们扯平了。”
安小多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动了动,低声道:“那好……那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酒。我也算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总要请一顿散伙酒的。”
“……”安明儿忍着眼泪,把脸扭在一边,“你还有伤……”
安小多轻松地笑了笑,道:“那也比吃亏好啊。”
安明儿忍不住笑了,她轻声道:“你总是这么爱计较。”
安小多淡道:“你一直都知道。”
他们两个好像突然就相谈甚欢了。
柳睿站在一边,斜斜地靠在墙上,好像有些百无聊赖,只抬头去看已经枯了的枝桠。他们在说话,好像有点互相踩对方的意思,把过去的一些事情都拿出来说。
“你总是这么计较,以后会娶不到老婆的。”
“……其实我以前,有件事情没告诉你。我家里,有两个妾侍。”
“……这样啊。还好现在你要走了。不然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幸好幸好。”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也不是。我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以前,只是不敢告诉你罢了。不过现在好了。”
“……是啊。现在好了。”
柳睿看到枝桠里被瓜分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好像有点阴沉。可是很远,应该不会下雨。
最终,那两个人约定一起到酒楼去喝酒。
柳睿立刻站直了。他当然要跟去。
安小多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有点费解。难道他搁这儿杵着,不会不自在吗?那还屁颠屁颠地跟着。竟然也不说话,由着自己的未婚妻和旧情人说得开心。现在。有个机会给他溜。竟然还要跟。
柳睿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意思是:我偏不遂你的意。
安小多的眼角抽了抽,背过脸不看他。
柳睿扶住了安明儿,轻声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楼不错。去那里可好?”
安明儿有点尴尬,转身看向安小多,但是安小多只抬头看天。她只得道:“好。”
于是到了柳睿说的那家酒楼,三个人要了一间小包厢。柳睿出去吩咐点单,就留安小多和安明儿两个人坐着相对。
安明儿瞅了门口一眼,终于低声道:“你……还是别喝酒吧。我请你别的。”
安小多控制不住。忍不住就冒出了一句:“你还退婚吗?”
安明儿一怔。最终她笑着摇摇头,道:“还提这个做什么。我娘说我们是近亲,不能成亲。嗯,我知道你不懂。不过我娘说。近亲生出来的孩子不聪明。”
“……这我倒是没听过”,安小多失笑,他道,“你娘……很特别。”
安明儿眯起了眼睛,道:“是啊。我娘有我娘的规矩。连我爹也不能改。”
这时候,柳睿回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安明儿身边,自己给她倒了茶。笑道:“你的伤也没有好,我看了半天菜谱,才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安明儿低着头。
柳睿看向安小多,笑得特别纯良,他道:“不过适合下酒。这个可以不必担心。”
安小多不想跟他说话。
他也不以为忤,又笑道:“刚刚听你们提起姑姑?”
安明儿伸长手,给安小多倒了茶。
柳睿又笑道:“姑姑一向有个规矩,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就连姑丈也不能犯她这条忌讳。”
安小多的脸就白了白。
柳睿继续道:“姑姑下了个怪规矩还挺多。一般人可能都受不了。”
安小多冷不丁地道:“近亲不能联姻也是吧。”
柳睿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只越发笑得开朗,道:“谁知道姑姑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安小多转向安明儿,低声道:“还好么?饿不饿?你在床上也躺了不少日子吧。”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听说是又发烧了。
他低声道:“吃不吃面?”
她躺得久了,就爱吃面。那时候,他每一顿都伺候着。
安明儿低着头,竭力压抑的声音:“这儿……哪有面。”
安小多抬头,看了看柳睿。
柳睿实在是很想装作看不到。横竖,他的脸皮一直很厚实。但,安小多就这么看着他。他的意思是,你不是在乎她么?这里是你带我们来的,那你就是东道主。难道不该你去?
他也许还有别的意思,你不是她的未婚夫吗?这顿饭是她请客,所以你也有义务跑这一趟吧。
柳睿默默地看着安小多,试图用眼神告诉对方,他的皮很厚,最不怕的就是尴尬。
但安小多不理他,只对安明儿说:“我去给你买吧。起码让我再尽一次心。”
柳睿立刻就站了起来。他哈哈笑了一声,道:“怎么说也是小福做东。那我跑腿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还是不甘心,故意亲昵地摸了一下安明儿的头,低声道:“喜欢吃苏面是吧。那你等着。”该死的这酒楼还真是没苏面。大不了叫人去买就是了。
柳小黑棋逢对手,心不甘情不愿地滚蛋了。
直到他关上门,安明儿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你倒是还记得。”
安小多淡淡地笑了笑。道:“怎么能忘。何况……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安明儿又给他倒茶,低声道:“据说你家里还有个痴情的夫人等着你是吧……那你回去好好好待人家。”
安小多端起了茶杯。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儿女情长。”
安明儿笑了,稍稍别开脸,道:“是啊,你一向有志气。”
他于是不说话了。
半晌,她笑了一声。道:“我娘说了。江南的人,都会守她的规矩。所以让我嫁个江南人。”
安小多也笑:“是啊,到我们那儿,你这样的女人是要被贴条子的。就是善妒。”
安明儿忍不住道:“你这样的在我们这儿我们也不要。成天就知道在外面东奔西跑,一点都不顾家。”
他道:“成天呆在家里的男人也没有出息。”
她道:“谁说的,我爹有时间也愿意多陪陪我娘。”谁敢说安织造没出息。
“那是因为你娘泼辣。”
“你娘才泼辣!”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眼睛都隐约有些红。
半晌,安小多倒是先笑了,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以前有许多话我都不敢对你说。现在都说出来了。倒也不错。”
安明儿“哼”了一声:“原来你藏了这么多花花肠子。”
安小多有些揶揄地看着她:“其实,我一直想说,我最看不上你那副受气包的样子了。一有什么事儿就知道低着头,活像谁欠了你似的。”
安明儿也不服输地道:“我也最讨厌你每天都跟懒虫似的。走到哪儿都要找个东西靠着,跟没有骨头似的。”
安小多笑道:“说的好。还有,你生病的时候喜欢说梦话,还爱哭,把枕头都哭花了。”
她道:“你吃完饭永远都把筷子乱丢,也不管别人怎么办,自己把菜都拨得乱七八糟。最讨人厌。”
“你总是梳辫子头,一点都不端庄。天气刚冷起来的时候,你脸上还干得掉皮,也不懂得像个女孩子家一样好好爱娇自己。”
“你穿衣服一样没有品味。”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