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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担忧,她不会有事!”
萧璟斓知道,在尹穆清心中,她已经将君语嫣当姐妹,将君天睿当做弟弟,自然是不愿意二人有什么委屈,或者遭遇什么不幸。
随即,便命人跟去保护。
君家也有暗卫,只是,不相信罢了。
阿睿,不就是在暗卫手中被人劫走的么?
“姐……姐……”像是别梦魇着一般,君天睿呢喃着这个名字。
君天睿不懂什么血脉至亲,也不知尹穆清的身份,他只知道,姐姐是真心待他,没有任何防备,没有小心翼翼的提防,不需要任何规矩,也不需要任何礼仪,还会教他识字,读书,还会给他讲很多丰富多彩的故事,这是他最喜欢的。
在和尹穆清相处的这短短日子里面,他学到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让他觉得,这么多年,在墨翎皇宫,他是白活了。
以前,他每天的日子似乎都被人掌控在手中,每一天中,会去哪里,见到什么人,看到什么景,该听到什么话,似乎,都被人精心计划好的一般。
虽然,他穿最好的衣服,戴最好的配饰,吃最好的食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锦衣玉食……
可是有什么用?
他便是养在别人手里的小动物一般,吃了睡,醒了玩,玩累了又吃……
以前,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的不妥,有什么不对。
直到遇到姐姐,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甚至,过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应该过的日子,他的父皇,便是没有将他当人,在父皇心里,还不如他养在身边的那几只小白狐吧!
可是,人终究不是动物,人有思想,有感情,眼界视野一旦开阔,想要的,便更多!
他不懂什么权谋,不懂什么江山社稷,因此,要求的不多,想要的也不多。
他只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像小倾恒,小九月一样,不被人提防,被人真心相待,读书习字。
在父皇面前,也不用皇姐胆战心惊的提醒他,要知礼,要懂规矩……
小孩子都很敏感,谁对对他好,他自然都能感觉的到。
是以,如今,自然对尹穆清更加依赖。
尹穆清见君天睿低声喊着自己,连忙坐在床前,握着君天睿的手,素手抚上君天睿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安抚道:“阿睿不怕,姐姐在这里,感受到了么?姐姐就在你身边。”
听到尹穆清的声音,君天睿果真是不闹了,玉手紧紧的抓着尹穆清的手,喊了一声姐姐,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璟斓看到这一幕,磨了磨牙,可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璟王殿下无疑是很识时务的,这个时候他若是强行将尹穆清拉开,恐怕,只会让她嫌弃。
所以,某个虽然内心非常不爽的男人,却表现的异常大度,强忍着将某个少年扔出去的冲动,对自己的女人露出了一个既大方,又体贴的邪魅笑意:“阿清不必担忧,子苏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
“嗯!”尹穆清应了一声,视线却不离君天睿。
萧璟斓见自己被忽略了,咬了咬牙,坐在尹穆清面前,然后,眸光落在君天睿身上,很不悦的蹙眉。
他怎么觉得,看着,这君天睿长的还有几分像他的儿子九月呢?
这眉眼,还真像!
难道,这便是外甥像舅舅?
意识到这一点,萧璟斓突然有些不爽了!
他劳心劳力才得来的儿子,怎么就跟着别人长得像?该死的臭小子,跟着舅舅长,将他这个父王放在何种地位?
这么想着,萧璟斓便有些愤愤不平,还有些委屈。
唉!
两个孩子,便是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好不容易倾恒长得像他,偏偏的那个孩子一副高冷不想理他的模样,即便说到了现在,都没有听他喊一声父王,萧璟斓内心几乎崩溃!
九月呢?除了眼角下的那颗胭脂泪痣像他,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没人知道璟王也有颗泪痣吧!
其他的,长得不像娘就算了,竟然长得像外人,这孩子一出去,都没人看的出,是他萧璟斓的孩子了!
尹穆清看了一眼萧璟斓,总觉得这个男人看阿睿的眸色变化多端,一会儿不解,一会儿了然,一会儿愤怒,最后,竟然还有些委屈的意味,便有些不解了,这男人在想什么?
尹穆清若是知道萧璟斓幼稚到何种程度,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的话,她恐怕会有些不忍直视!
……
话说,君语嫣满腹伤心的跑了出去,竟然看见自家父皇席地坐在璟王府的门口,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玉袍,银丝勾边,素净优雅又不失高贵气质。
屁股下面坐的是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她定睛一看,便认了出来,昨天,好像看见这件大氅是披在叶丞相身上的。
也就是,父皇,竟然将叶丞相的大氅拿来垫屁股下面了么?
这会儿,君凤宜听见身后有人,脚步很急,一听,便是一个姑娘的脚步之声。
他很是激动,从皇宫一出来,他便来璟王府了,可是谁理他?某个陛下多少担心君天睿的伤的,可是又生怕惹自己的女儿生气,不敢乱来,又舍不得走,便只好在这里等,等着等着,便坐在地上了。
那个石子在地上画呀画,掰着手指数时辰。
阿清总不能一直待在璟王府不出来吧?再者,萧璟斓也该是要上朝的吧?萧璟斓一走,他还愁见不到女儿,见不到两个孙儿么?
在君凤宜的眼中,女儿对他的态度,多少有萧璟斓和尹承衍的原因,定是这两个男人在阿清面前说三到道四,说他的坏话,所以,阿清才不想认他。
君凤宜不知道为什么尹承衍会教尹穆清那套剑法,可是在君凤宜的心中,定是尹承衍不安好心。
那套剑法是他所创,曾经,尹承衍便是败在这套剑法之上。
那个老男人教阿清这套剑法,便是计划着,让阿清将他打败么?
尹承衍,老狐狸,果真不是东西!
君凤宜以为是尹穆清,却不想是君语嫣。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恢复了往常的冷绝之态,见君语嫣的双眸哭的红通通的,肿的仿若一个桃胡,他自然是有些不悦,心中也提了起来,莫名的紧张在心中荡出。
“怎么回事?”难道,那孩子当真是不好了?
见君语嫣看着他不说话,君凤宜本就阴沉的脸,更加的阴沉了,带着几分霸凛之气,吐出了一个字:“说!”
君语嫣全身一颤,可是一想到璟王府之中,阿睿还躺在那里,她竟然多了几分勇气,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压下心中的恐惧,带着几分斥责的口吻,开口:“父皇,你当真是好狠的心,阿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开心了么?满意了?”
“放肆!”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孝顺乖巧的君语嫣如今竟然敢质问于他,君凤宜自然是突升几分戾气,呵斥了一声,那霸道凛然的龙威让璟王府门口的侍卫都肝胆一颤,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屈膝跪下去。
只不过,跪到一半,他们才发现,跪什么跪?即便是皇帝,那也是墨翎的帝王,难道还能耍威风耍到他们墨翎的头上?再者,王爷再三嘱咐,不必和眼前的这个皇帝说话,根本不需要搭理他,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是以,膝盖屈到一半的侍卫们,齐齐起身,纷纷为刚刚的没志气反省,甚至,为了证明璟王府的侍卫很有骨气,是威武不屈之人,还故意挺了挺身板。
君语嫣早就料到君凤宜会怒,在开口之前,便做好了准备,是以,她不仅不怕,反而直了直腰板,开口道:“放肆又如何?儿臣没有想到您是这样的父皇,若早知道您无情至此,即便是饿死,被人打死,儿臣也不该跟着父皇走。以至于,被这至高无上的位置,锦衣玉食的生活,迷惑了双眼,竟然让儿臣产生,父皇是天下最善良之人的错觉!”
说罢,根本不理会君凤宜作何感想,君语嫣转身,足尖轻点,便飞身离开!
君语嫣的话,无疑让君凤宜恼怒,可是,更多的是恐慌,还有迷茫!
他有那么坏么?
甚至,他在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做错了?
脸色,一寸一寸的发白,非常的难看,便是脚步,也虚软起来。
看着明媚的艳阳天,君凤宜有些发冷,脊背发麻。
君语嫣是他一手带大的,她都这么想,那么,阿清会怎么想?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酷之人?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痛?
心爱人的离世,带走了他的一切,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七情六欲,几乎在心爱之人离开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除了挽儿,他再看不上其她任何女人,甚至,对那些想要入主后宫,爬上他的龙床的女人感到憎恶,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