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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梨进屋帮助谢云澜重新束了发,换了衣服。
谢芳华颔首,忠勇侯和崔允一起走了出去,她让侍画、侍墨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好,就这样吧!”忠勇侯摆摆手,“你们俩人收拾一下,我现在就去找族长。”
“我知道!”谢芳华抿唇。
忠勇侯思索一番,正色地看着谢芳华,“华丫头,如今正说着你们这一桩婚事儿,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无法挽回了啊!”
谢芳华点点头。
忠勇侯一愣,“今日?”
“爷爷,我刚刚和云澜哥哥商议,现在就召集在咱们府中的那些族亲,若是都没有异议的话,今日就分族分宗。”谢芳华对忠勇侯道。
崔允面色一变。
忠勇侯哼了一声,“他是命不久矣了,能抓住机会,死活不会放手。”
“还如何有诈?华丫头这一身的伤可不是作假。”崔允揉揉额头,“我多年没回京,发现皇上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比以前更深沉狠辣了。”
“还能为何?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秦铮那个混账以前一味地想强行求娶,如今突然要悔婚,他措手不及,生怕有诈。”忠勇侯道。
崔允叹了口气,不解地道,“皇上不是一直不喜欢这桩婚约吗?一直想方设法要拆散,按理说,今日正是个好时候,他该同意才是,不明白为何不同意。”
谢芳华没说话。
“臭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知道了今日宫中秦铮那个混账说的话你伤心了?”忠勇侯进来,便见谢芳华脸色不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老头子求了多次,皇上也不开口取消婚约。你放心,明日一早,我还进宫去见皇上,求他收回赐婚。”
谢芳华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门咣当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忠勇侯、崔允大步走了进来。
谢芳华的心咚咚地跳了两声,听到那两人的脚步声到了门口,马上就要推门进来,她闭了闭眼睛,“若是不能……我就……”
“是老侯爷和崔舅舅从宫里回来了。”谢云澜收回视线,凝视着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伤己伤人,若是还不能成事儿的话,以后更难说了。芳华,收放之间,给我没那么难吧!”
谢芳华的身子再度僵住。
“世间最难掌控的便是人心,有时候,自己的心自己不能做主,但自己也能做主,心也有两面的,只看你怎么做主了。”谢云澜听到院外有脚步声走来,他撤回手,看向窗外,神色如常地道,“你答应我,若是这一把火烧过了,烧没了这一桩婚约,你就收回心,换一面,将它给我吧!”
谢芳华一时更是难受,终于抬起头看他,“云澜哥哥!”
谢云澜看着她,半响后,温和宠溺地失笑,“傻丫头!”
谢芳华一时眼眶发酸,想起上一世,伸手捂住心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口,只能点头。
谢云澜忽然叹气,面上冷静了些,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婚约在一日,或者,你不想对我……我就不会强你所难。祖母临终之言,你若不做真,就当她没说过。”
谢芳华垂下头。
“我也以为我本来不会……”谢云澜看着她,神色微嘲,“可是却没想到不由自主了。”
她从来说话没有过如此语调断续,一时攥紧衣袖,脑中纷乱。
谢芳华一时不敢看他,但又不能不看他,身子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好半响才暗哑地开口,“云澜哥哥,我不曾想到你……你本来不会……我……”
谢云澜忽然抬起头,看着谢芳华,浅浅地笑了,“芳华,你突然怕我做什么?”
谢芳华身子几乎坐不稳,若不是腿上的伤不能动,她几乎想夺门而出。
“你何其聪明,让我……”谢云澜看着地面,声音极轻,“实在是……”
谢芳华心下一痛,一时没了言语。
过了片刻,谢云澜偏开头,淡淡一笑,那笑容有些微苦意,他垂下眼睫,“你知道,只要你做了决定,主张的事情,我是不会说不字的。”
谢芳华不躲不避,对上他的眼睛。
谢云澜抬眼凝视她。
“云澜哥哥,婚约一日未毁,我总归是他的未婚妻。”谢芳华轻声道。
宫中的消息自然瞒不过谢云澜,风梨也早就对他禀告了,他听了谢芳华的决定,沉默许久,才低声开口,“芳华,你对秦铮……”
谢芳华做了决定之后,便让侍画、侍墨扶着去找谢云澜商议。
第八十五章取消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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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谢云澜笑笑,刚要说什么,外面侍书忽然急匆匆走过来,“小姐,宫里传出消息……”顿了顿,见谢芳华和谢云澜同时看向他,他看了一旁依然睡着的秦钰一眼,低声道,“皇上答应了老侯爷的请求,取消了您和铮二公子的婚约。”
谢芳华想着她反感秦钰吗?自然是反感的。因何反感也是有因由的,最让她恨不得杀了他的时候不是因为她是夺了舅舅兵权的四皇子,其实是因为他算计她中同心咒,后来秦铮为她挡了。自此,她便看到他就想绕道走。但是现在……
谢云澜坐到她身边,看着她问,“你似乎也不太反感他?”
谢芳华摇摇头。
谢云澜点点头,“他怎么睡在这里?”
谢芳华拿掉盖在脸上的书,即便谢云澜进来,秦钰也没醒,她问,“云澜哥哥,那些族亲都送走了?”
“四皇子?”谢云澜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又有脚步声走进来,步履清浅,但进来的人呼吸却微微浊重,显然,这是身上有伤。
她看了片刻,发现他的确是睡着了,且睡得熟,面容在树影下有些许酣然。她收回视线,将书摊开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继续看书,不多时,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偏过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不由一愣,和着他是为了跑她这里来睡觉了?
秦钰也不再说话。
谢芳华看着他,他总共见秦钰不过几面,对他实在说不上了解,可是今日的秦钰,又与她往常见那些面不同,他今日身上有一种隐隐的疲惫和无奈,情绪似乎十分低沉落寞。她移开眼睛,不再问他。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秦钰又补充道。
谢芳华眯起眼睛。
秦钰本来以为她不会开口了,没想到她忽然询问,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平静,他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哥哥从未与人当面动过手,你做了什么,让他大怒?”谢芳华忽然问。
“我也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有些事情,我做了,但都是既定的事实而已,不过是借由我手翻了出来,有些事情,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做的,只不过,我不做,没人来做而已。”秦钰似乎叹了口气。
谢芳华翻了一页书,神色都不变一下。
秦钰笑了笑,“记得第一面,你便用匕首对着我,若没有月落,你险些杀了我。对秦铮,你从来不曾这样吧!不太公平的。”
谢芳华不答话,听而不闻。
“其实,皇室和宗室,皇宫和英亲王府,也没多大的区别。只不过,一个执掌南秦的江山,一个守护南秦的江山而已。同是姓秦,你对秦铮和对我,却是天大的不同。我当真让你如此讨厌?”秦钰幽幽地看着她。
谢芳华不看他,重新拿起书卷看了起来。
“我如今倒是后悔,若是不那么自负,当你派七星去找我合作,我就该抓住机会。”秦钰身子向后靠了靠,没有走的打算,“至少,不会到如今与你一见面你就冷眼相向的地步。”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谢芳华冷下脸色。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你。”秦钰见她不给书,慢慢地撤回手。
谢芳华扫了他一眼,合上手中的书卷,淡漠地看着他,“四皇子屈尊下榻,有事儿直说。”
“给我看看!”秦钰对她伸出手。
他提到秦铮,谢芳华想起数日前在皇宫养病的秦铮,眸光暗了暗,“不是!”
“不会是堂兄曾经养伤期间捧着的才子佳人的戏本子吧?”秦钰见封皮被牛皮纸包着,看不到名字,笑着问。
谢芳华不答话。
秦钰也不在意她冷淡,在她身边坐下,温和地问,“看的什么书?”
“四皇子的日子看来过得也不错!”谢芳华不咸不淡地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秦钰缓步走近谢芳华,不紧不慢地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眼,微笑,“看来你养伤的日子过得不错!”
侍书看向谢芳华,见她没发作,便让开了路。
“若是我不自作主张不请自入,又怎么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