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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想着这么多年,她一直护着儿子,护子的名声在外,如今竟然有这一日,都不由唏嘘。都齐齐看向皇上,人家父母都求了,只要皇上开口,一旦准了,那么,秦铮就从宗室除名了。
众人又是一惊,若是英亲王这般处置秦铮,众人还觉得可以理解,毕竟英亲王的确一直管束不了秦铮,每次都气得跳脚,可是英亲王妃也豁出去要除名秦铮实在令人意外,可见真是气得狠了。
“秦铮!”英亲王妃气得哆嗦起来,瞪着秦铮,见他不以为然,她气得转过头,大声附和英亲王,豁出去了,“皇上下旨吧!我同意,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臣妾也觉得愧对死去的玉婉。”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除名就除名,我这个混账,父王早就不喜了,我也不想做这个英亲王府的二公子了。”
一时间,大殿又是一寂。
皇帝、皇后也齐齐惊了。
他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你……”英亲王的手哆嗦起来,忽然转过身,“皇上,臣请求将这个混账从宗室里除名,就当臣没有这个儿子!臣愧对列祖列宗!给他除名后,臣也不必以后在老侯爷面前总觉得愧疚,在朝臣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孽子!”秦铮替他说了,语气嘲讽,“爹,除了会说这个,你还会说什么?”
“混账!”英亲王此时也彻底怒了,“你这个……”
“我有何不敢?”秦铮看着英亲王妃,“娘,您别威胁我,您的命不是我的,是父王的,我到看看父王让不让你死。”
“秦铮!”英亲王妃大怒,警告地看着他,“你敢给我退婚试试!我就认华丫头是我儿媳妇了,你若是敢,我死给你看!”
秦铮端起酒杯,忽然冷笑,“就算她与我和好,我却也不想与她和好了。”
忠勇侯摇头,“我老头子不知道!你别问我!”
“您觉得,我伤了她三箭,她还会与我和好吗?”。秦铮问。
“想要,你现在就前往忠勇侯府与她和好!她若是愿意与你和好,伤好后,求皇上将大婚提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就不再是忠勇侯府的人,与忠勇侯府无关,你们以后,是打是杀,是死是活,都是她自找的,自己选择的,我老头子不会管。若是不愿与你和好,就请皇上取消婚事儿。”忠勇侯道。
“想要是什么说法?”秦铮漫不经心地问。
“想要的话,有想要的说法,不想要的话,如今正是个机会,皇上在这里,你父母在这里,我老头子也在这里。趁此机会,就求了皇上准许,收回赐婚,取消婚事儿。”忠勇侯道。
秦铮闻言却不立即答复,反问,“想要如何?不想要又如何?”
众人闻言都觉得这话问得再合理不过,目前横在中间的,就是二人的婚约了。这婚约是圣旨赐婚,所以,拿到大殿上来说,摆在皇上面前,自然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也罢!”忠勇侯到不坚持,重新看向秦铮,沉声问,“铮小子,我问你,婚约之事,你还想不想要了?”
“老侯爷,众位爱卿说得有理。你要问铮小子什么,尽管问出来,朕若是觉得他的答复可行,合情合理,不出格,自然没有不准的。”皇帝自然不想就这样答应忠勇侯,他对谢氏势必除去,自然要小心谨慎。
“是啊,不能随意应允。”其他几位大臣齐齐附和。
“不错!”左相此时开口,“老侯爷,你是老了,难道糊涂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天子之言,一句话就是天下大事儿,岂能随意应允?”
“老侯爷,你这是要皇上为难,你知道,皇上金口玉言,不能随意地答应什么事情。尤其还是不知道什么事情的情况下。”皇后此时缓缓开口,“实在干系重大,不如老侯爷先问了铮二公子,再由皇上论断。”
众人闻言也心思各异,揣测忠勇侯要问的话。
皇帝闻言皱眉,一时间心思翻涌,没说话。
“本来铮小子求娶华丫头,我这个老头子是高兴的,眼看他们情投意合,皇上赐婚,我也欢喜。不成想,如今险些酿成大错。”忠勇侯说着,站起身,对皇帝拱手,“老臣在这里求皇上,待我问完铮小子一句话,他若是答复了,无论他答复什么,都请皇上也准了。”
皇帝点点头,虽然知道谢芳华这病里不太实,但没证据,此时也不能反驳什么。
“我只有一个孙子,也只有一个孙女。他们父母早逝,我一把年纪,眼看他们长大,以为可以省些心了,不成想,到老来,反而不省心。”忠勇侯缓缓开口,“含儿是自小因为他娘,落下了隐疾的病根,得了弱症,崔荆修道回京,才给他治好了。华丫头则是因为我大寿时的血光之灾,卧病在床多年,自学了医术外,也是因为法佛寺大火,破了什么脏东西,好不容易好了。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受了不少苦。”
皇帝一时不明白忠勇侯要说什么,便不再答话。
忠勇侯摇摇头,“人老了,就不顶用了,行事也力不从心了。”
皇帝一愣,连忙道,“老侯爷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忠勇侯点点头,没立即问,而是看向皇帝,叹了口气,“皇上,老臣老了。”
秦铮将第三杯酒斟满,但是没喝,放在了桌案上,抬眼看着忠勇侯,语气寡淡,“老侯爷请问,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能答复的话,自然不搪塞。”
众人闻言都看向秦铮。
忠勇侯闻言,沉默片刻,盯着秦铮问,“铮小子,我老头子问你一句话。你如实答复,不准搪塞,只要答复了,这件事情就作罢。”
“不错!”皇帝接过话,“芳华丫头若是没了性命,他抵偿也说得过去,如今芳华丫头性命无忧,自然不能拿命做抵。除却性命,老侯爷你想怎样处置他,你尽管说,朕为你做主。”
“王嫂,这话可不能说。我虽然今日才进京,但也听说了这件事儿,忠勇侯府小姐不是没有性命之忧吗?让铮儿这孩子死,要他的命,如今却不至于。”裕谦王立即道。
“老侯爷若是想要他的命,您只说一句话,我今日就拼死也不让他活着了,不用您动手。”英亲王妃气道。
“杀了他?”忠勇侯脸色难看,“崔家丫头,我老头子老了,你家小子这副样子,我可杀不动。我孙女受伤不轻,我若是再磕磕碰碰地被他伤了,一辈子的老脸可就丢尽了。”
英亲王妃忽然回过身,对忠勇侯道,“老侯爷,我多年来宠他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我今日实在是后悔了,不该将他宠成这样。我教子无方,如今也管教不了了。您要怎么处置他,就尽管动手!就算是此时杀了他,我也没二话。”
“我已经说了不如何了,这是裕谦王叔回京的家宴,娘若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就压着点儿火气。”秦铮又抬手倒酒水。
“你到底想如何?”英亲王妃不看着碎了的杯子,死死地瞪着他。
秦铮偏头轻松地躲过,那杯子“啪”地打在了地上碎了,响声清脆。
“她还如何跑到你面前做什么?你一回没杀了她,还想再杀了她吗?”。英亲王妃够不到秦铮的杯子,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杯子打向他。
“她都没跑到我面前来要我如何,娘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秦铮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因酒水熏染,他目光似乎凉了几分,“给她赔罪?不可能!”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态度?”英亲王妃伸手指着秦铮,“你既然出了落梅居,现在,就给我滚去忠勇侯府给华丫头赔罪。”
秦铮躲过,让她打了个空,挑眉,“那又如何?”
“难道就这么算了?你可是差点儿要了华丫头的命!”英亲王妃劈手去打翻他的酒。
“想做什么?”秦铮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皮不抬,“不想做什么!”
“混账!不赔礼你想做什么?”英亲王妃腾地站了起来,横眉怒目。
大殿众人都看着他,虽然都知道秦铮和谢芳华闹翻了,可是他亲口承认,如此态度话语表情,让人亲眼目睹,无一不让人心惊。
“你……”英亲王一时噎住,额头青筋乱跳。
“她闯落梅居,难道是我让的?”秦铮放下酒壶,冷漠无情地反问,“是她硬闯,不知分寸,被箭所伤,活该而已。”顿了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是不会赔礼的!”
“什么是你情我愿?你伤了她,那么严重,还有理了?”英亲王质问。
“你情我愿而已!”秦铮面无表情地道。
英亲王大怒,“你说赔什么礼?你那日将华丫头伤成那样?险些让她丢了命!”
“赔什么礼?”秦铮拿起酒壶,头也不抬,一边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