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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植因见到方才捕快们擒拿霍城,就如群狼攻羊似的,越发泣不成声:“他们把爹爹抓走了!”
霍娘子惊心动魄,忍着悲怆道:“谢公子,改日再、再来……”慌里慌张地抱着良儿,带着霍植,往县衙方向去了。
云鬟一声不响,忽听又有人问道:“谢公子,霍城、霍城的确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吧?”却是范小郎,此刻不再如昨日一样怒火冲天,反而有些忐忑,目光闪烁看着云鬟。
云鬟无法作答。
周天水望着她道:“怎么?不忍心?就如你昨儿对我说的,只问心无愧罢了,倘若霍城果然不是真凶,这样也是还他清白的大好时机。”
云鬟方道:“是啊,但愿……这一次真的黑白分明,水落石出。”
因这一宗“劫镖案”,徐沉舟是从头到尾跟着的,对云鬟所推理的内情等也是最清楚不过,所以纵然霍城被捉拿回县衙,倘若徐沉舟能够主持公道,霍城便应该无碍。
可云鬟心中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竟不能安稳。
云鬟略一思忖,便索性同周天水前来县衙查看究竟。
正霍娘子带着一双儿女苦苦哀求,想要探望霍城。却被几个捕快冷言阻住。
只因明面上看来,毕竟是霍城杀了范捕快,所以众公差自然同仇敌忾,对霍家并没好脸色看。
徐沉舟从衙门里出来之时,正看见云鬟下车,又见霍娘子哭着跪倒在地,徐沉舟略一思忖,便对身边儿一名捕快道:“叫她们进去看看吧,只看好了别出事就成。”
那公差这才应诺,领着霍娘子跟霍植良儿三个入内探监。
云鬟上前一步,问道:“徐爷,不知里头情形如何?”
徐沉舟道:“我已经将内情告知了郑大人,不过看郑大人的意思,并不肯相信。”
云鬟道:“郑大人可要提审霍城么?另外……还有张一阑跟那位镖师,也要重新审讯才是。”
徐沉舟道:“这些我也都提过,然而看郑大人的意思,像是有些不耐烦。只追问那两箱子的东西找回来了不曾,让我拷问霍城呢。”
云鬟听了这几句,心里一沉,徐沉舟笑道:“你不会是第一次知道这衙门的差事不好干吧?不然先前韩伯曹怎么竟走了呢?”
徐沉舟迈步要去,云鬟道:“徐爷!”
徐沉舟回头:“还有事?”
云鬟道:“倘若大人懒怠……徐爷、可不可以……”
她尚未说完,徐沉舟已经会意,因说道:“你想让我当那能死谏的诤臣?你看我从头到脚哪点儿像么?”
云鬟暗中握了握拳:“原来徐爷同我们一块儿去查案,不过闹着玩么?”
徐沉舟笑着走前一步,几乎同她贴身而立。
旁边周天水瞧着,眼神里透出一丝冷意,手掌心的扇子微微捏紧。
徐沉舟视而不见,只望着云鬟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辞辛劳跟你们去胡闹,我哪里是为了破案,我只是想破……”目光一寸寸下移,不言自明。
周天水一笑扬眉,微微抬手。
云鬟瞥见,便轻轻按住她的手臂。
周天水转头看她,却见云鬟仍是波澜不惊地看着徐沉舟:“好,算是我看错了人。”
徐沉舟眼睛一眨:“是么?那你原本当我是什么样儿的人?”
云鬟道:“我当是再荒唐无忌的人,也该有些未泯良心。”
徐沉舟挑唇笑道:“你果然看错了,我原本说过,我都不知人心是何物,小凤凰,你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低头笑盯了云鬟一眼,迈步自去。
徐沉舟去后,周天水咬牙切齿:“原本我是不能曝露身份的,然而方才,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先打他一顿又能如何?”
云鬟道:“打他一顿事小,若给四爷知道了,对姐姐只怕不好。”
周天水哑然,继而笑道:“你竟这么替我着想?”
云鬟又道:“且别这样笑,给人瞧着甚怪。”
明明是个儒雅中年男子的扮相,一笑却眼睛生辉,十分灿烂……当初就是在元宵夜里,周天水因十分快活,高笑了两声,笑声清脆似二八少女……
周天水咳嗽了声,果然敛了笑:“现如今怎么样,如何像是凶多吉少呢?难道霍城果然逃不脱死罪?不过这死罪也要通过刑部审批……只怕四爷那边儿是会看出破绽来的。”
云鬟低低道:“怕就怕在……这批文不是出自四爷之手。”天底下各州各县的死刑公文雪片一样,白樘纵然是天大能耐,也要一份一份细看,又哪里能顾得过来。
周天水欲言又止,原来她忽然想起来,这一阵子白樘并不在京中,只怕果然管不到此事了。而她之所以藏身此处,只负责一件事,其他的,原本不该她插手半点。
次日,郑盛世果然提审了霍城,据霍城招供:原来当日,一行四人围坐青石桌边儿,果然是张一阑取水来喝,霍城虽只喝了一口,片刻却觉得头目森森,便不省人事,等到神智恢复之时,一睁眼,看见的却是范捕快一刀将张一阑“砍死”——当时他自然不知张一阑其实并没有死,只见同行镖师“死”在地上,一时误以为是范捕快想要劫镖,当下拼命提刀相抗。
谁知一个失手,将范捕快杀死。
正当他发呆之时,背后张一阑却又爬起,提刀向他攻来,口中叫道:“有人劫镖!”
几乎同时,那同行镖师也呻吟了声,见状便也操刀加入战团,霍城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加上他体内药性未退,方才又同范捕快相斗耗费力气,见张一阑刀刀狠辣,显然当自己是“劫镖杀人”的真凶,想要置人于死地,霍城无法,只得逃走。
谁知很快,便传来他被通缉的消息,又因为杀死了捕快,所以会稽所有的公差都知晓此事,众人无不切齿痛恨,发誓只要捉到霍城,便要为死去的范捕快报仇。
霍城知道自己一旦被捉,便是死罪难逃,甚至可能来不及堂审,就会被愤怒的捕快们杀死,故而霍城一直不敢露面。
只因他知道韩伯曹是个精明的人,故而鼓足勇气,抽空私下见韩伯曹,本想跟他解释清楚——谁知那时候韩伯曹正为春红的事殚精竭虑,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又因先入为主以为霍城杀死了范捕快,且知道霍城刀法犀利,因此韩伯曹一言不发,立刻先发制人,要将他拿下或者杀死,竟是一个字儿也不能听他说。
霍城见势不妙,不敢再多发一言,立刻果断逃走。
霍城将这所有都供述了一遍:“范捕快的确是我所杀,只不过是因为我以为他杀了张一阑,起初我以为他是杀人劫镖的凶手,后来想起……反而是张一阑,他明明被范捕快所伤,但醒来后却一口咬定是我劫镖,且张一阑跟范捕快并不像是中了迷药的模样,是以我思来想去,竟觉着他的嫌疑反而最大。”
郑盛世拧眉听完,便问道:“那劫走的两箱子物件儿,你藏在哪里了?”
两边儿捕快们也都冷冷地看着,霍城闻听,越发透心儿凉,倘若这郑县官相信他的话,自然不会问出这句来了。
霍城便道:“大人,箱子不是我劫走的。”
郑盛世道:“哼,刁民,看样子不用刑你是不会招认的了。”
正在此刻,忽然徐沉舟道:“大人,既然霍城已经捉拿归案,我觉着,很该也传张一阑上堂,让他们两个对质,此案或许会另有发现。”
郑盛世果然点头,即刻命人前去传张一阑,谁知那捕快去了半晌,回来时候,脸色大变,竟道:“大人,我们去了张家传人,谁知去了才知道,原来张一阑今儿早上被一匹惊了的马踩死了!”
郑盛世目瞪口呆,徐沉舟也吃了一惊,忙传仵作,带人亲自去查看。
原来张一阑晨起上街,果然看见一匹马儿惊了,不知怎地他似没看见一般,直直便冲了上去,顿时被马儿撞飞,头碰在石板上,当场身亡,此事周围许多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徐沉舟暗中将张家搜了一遍,却也仍没找到当年赃物。
郑盛世闻讯,指着底下的霍城道:“混账,这下你还能诬赖哪个?”
当下竟命先拖了下去打二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几乎昏死过去。
因霍城“供认”不出财物藏在哪里,张一阑又死无对证,但范捕快一条命在霍城手上却十分确凿。
郑盛世便命加速结案,趁着霍城昏厥,按了手印,打入牢房。
不料,竟又因为此案是先前遗留案件,早就定了霍城死罪,请过刑部的,故而如今捉拿到了人犯,案情又无“反复”,是以不必再请,只自行斩诀就是。
霍家听说宣判,一家三口在县衙门口哭的天昏地暗。
此刻因有些百姓听说了内情,都觉着或许此案有疑,因此也不似先前那样痛恨霍家了,也有的终于敢为霍城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