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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仙客栈里,杨守文一边品尝着刚刚烤好的小羊羔,一边开口询问。
这八仙客栈的掌柜名叫明十九,是明家的家生子,在明家可以追朔六代,算得上是明家心腹。所谓的家生子,就是指奴仆在主家生下的子女,也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不过似明十九这种六代往上就跟随明家的仆从,其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凡。
明十九道:“阿郎最近一些日子,没什么消息回来。
不过,前日征事郎拿下了神慧之后,长洲这两日的陌生面孔,倒是增加了不少。”
表面上,八仙客栈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客栈。
可实际上,这八仙客栈却是长洲县城里真正的大团头。
明家自衣冠南渡之后,就开始经营。其家世并非当年贵胄门阀可比,声势也不显赫。但实际上。他们却在各地暗中经营了庞大的地下势力,大半个苏州县城的底下势力,几乎都掌握在明家手中。但表面上看,明家还是名门贵胄。与那地下势力毫无瓜葛。
“陌生面孔?”
杨守文抬起头,看了明十九一眼。
明十九道:“是的,陌生面孔。”
杨守文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一旁正大快朵颐的杨茉莉,“杨茉莉。吃饱了吗?”
杨茉莉吃的满嘴流油,甚至脸上也沾着羊油。
从杨守文手中接过布巾,把脸上的油渍擦掉,咧嘴笑道:“吃饱了,可以带走吗?”
还有小半只烤羊,以及一些浆果没吃完。
杨守文点点头,让明十九把剩菜打包装起来,沉声道:“十九,城里马上会重新戒严,你要小心一些。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混乱,鱼市这边你帮我多照看着。”
“小人明白,自当尽心。”
说完,他送杨守文和杨茉莉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一旁的侧门离开,走出小巷后,便拐到了大街上。
长洲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杨守文带着杨茉莉沿着长街行走,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四下里打量。
长洲县衙的位置。算不得县城中心。但是由于靠近鱼市,所以就变得非常繁华。
往日,这县衙外的长街上人流量就很大。
今天也是如此,不过比之前两日。似乎有些不太相同。
至于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杨守文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有些变化。
他在县衙的侧门外驻足停留了片刻,而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去把姚三找来。”
他一进县衙,就立刻吩咐差役。
在县衙里住了这么久,衙门里的那些差役自然认识这位从神都而来的征事郎,司刑寺评事。而且。他们能够看得出,新任的县尊对这位年轻的评事非常尊重。
于是,杨守文一吩咐,自然就有人过去。
姚三郎现如今地位又有变化。
之前他跟随王元楷,得王元楷的重视,成为亲信。可是王元楷死后,姚三郎的地位也就发生了变化。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知道新任的县尊是否会看重他呢?
于是,在长洲县衙几乎作鸟兽散之后,姚三郎留了下来。
长洲的格局很小,原本只是吴县的一部分,所以职位配备也没有特别的复杂。这里没有县丞和主簿,县尉则是由县令举荐。没办法,谁让长洲小,人口少呢?
但也正是这个原因,长洲县令一旦稳定下来,几乎能一手遮天。
狄光远身为官二代,有不俗的背景。苏州刺史都要亲自前来迎接,说明其地位的不凡。而且,他上任之后,接连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干,也让本地人不敢小觑。
姚三郎作为跟随杨守文,第一个靠拢过来的本地人,又熟悉长洲衙门的事务,自然得到了狄光远的看重。当狄光远稳定下来之后,就立刻向苏州刺史崔玄暐呈报,举荐姚三郎为长洲县尉一职。当然了,他这个县尉,甚至都不入品级。
可即便如此,姚三郎身份也有了变化。
不过,在杨守文面前,他依旧显得非常谦卑。
“三郎,衙门周围熟悉吗?”
“回公子的话,当然熟悉!”姚三郎笑道:“卑职在这衙门里做了四年的差事,虽说不上一草一木都能了然于胸,但是大差不差的,都在这脑袋里,不会有差。”
“待会儿,出去转一圈。”
“啊?”
杨守文看姚三郎不明白,笑着拍了怕他的胳膊,“权作是散步,围着县衙走一圈。
你观察一下,这县衙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喏!”
姚三郎仍有些糊涂,不明白杨守文的意思。
不过,他也知道,杨守文这样做,一定是别有用意。
不同?
在杨守文离开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衙门里走出来,还站在县衙正门的门阶上伸了个懒腰,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不过,在伸懒腰的同时,他的目光在长街上扫了两个来回。
能有什么不同?
还是那么多的人,还是那么闹腾。
想到这里,他从门阶上下来,便径自走进了衙门对面斜对面的一家店铺之中。
顺手买了些许杂物,他从店里走出来。
目光又在长街上扫了两眼,姚三郎还是没什么发现。
征事郎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让我找什么‘不同’?他满心的疑惑,正准备迈步沿着长街离去。可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在无意中扫过了长街一旁的拐角处。
眼睛蓦地一亮,姚三郎隐隐约约似乎已明白了杨守文的意思!(~^~)
第三百八十五章 盗亦有道(二)
坐落在官塘坊的长洲客栈,以长洲县城为名,是一家百年老店。
不过,这家店的档次并不是很高,最初是为了方便本地码头货运所建。后来八仙客栈盘踞鱼市,长洲客栈更无法与之竞争。于是,这家百年老店渐渐的也就没落,变成了官塘坊中一家普通的客栈,其档次和规格,根本无法和八仙客栈相比。
出入长洲客栈的人,多是一些脚夫和苦力。
再加上官塘坊的环境所限制,所以生意变得有些冷清。
天色,渐晚。
长洲客栈的一间上房里,无畏禅师坐立不安,在屋中徘徊。
计老实则坐在榻上,手里拎着一个酒壶,看上去好像悠然自得,与无畏禅师截然不同。
不过,他看上去似乎很平静,可是端着酒壶,却半天没有动作,也显示出他内心中的紧张。两人一坐一立,各有心思。虽然没有交谈,可看得出,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叩响。
笃…笃笃!
伴随着一长两短的敲门声,无畏禅师忙快步走过去,而计老实也在榻上坐直了身体。
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
她头戴帷帽,黑纱遮掩着面孔,走进房间里,便立刻道:“真浪,快把门关上。”
无畏禅师连忙把门合拢。
在关门的刹那,他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壮汉。
“甘娘子,我哥哥有什么消息?”
门,关闭之后,无畏禅师甚至不等那黑衣人坐下,就忙不迭开口询问。
黑衣人取下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面容。她的脸很小,眼镜也不大,肤色略有些发黑。在围榻的另一端坐下,她端起碗喝了口水,而后长出一口气。
“长老,你兄长的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
甘娘子道:“你兄长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前次返回吴县,苏家虽然让他回来,但看得出来,那边对他还是有一些怀疑。也正是这个原因,苏家派苏伦过来,名义上是协助,实际上是监视。
神慧长老这件事。苏家的意思是不要插手过问。
他既然服毒,说明他很清楚事情的轻重……如果我们现在动手,很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洞庭乡的地宫已经挖掘大半,只是那最后一扇大门,尚无法破开。
苏家不希望这时候再闹出什么差池。否则前功尽弃,到时候你兄长恐怕也有麻烦。”
无畏禅师沉默了!
他看着那甘娘子,又看了看计老实。
“甘娘子,神慧长老可是你的叔父。”
甘娘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张,但却未曾出声。
“你们久居江南。不晓得朝廷的手段。
那杨守文年幼,可以不必考虑;狄光远迂腐,也无甚大碍。关键是,一旦他们把神慧交上去。交给周利贞……那周利贞可是尽得来俊臣的真传,手段残忍,心狠手辣。想当年来俊臣罗织罪名,铁打的金刚也熬不住,更不要说长老了……”
甘娘子闻听,默不作声。
无畏禅师接着道:“当年在广化寺,长老对我多有关照,还救过我的性命。
这次我从神都逃出来,又是长老将我收留。而他之所以有今日,更是受我的牵累。
甘娘子,不管你们怎样决定,我都要去救出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