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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的雅兴,还请两位少年郎勿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男子倒是没有流露出恶意,反而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吉达才不管那男子说什么,指着杨守文比划手势道:差点被你骗了,听到没有,不应景,你输了。
杨守文更是不在乎,立刻道:“大兄只说作春雨的诗,又没说是正月的雨还是三月的雨?反正我作出来了,就是我赢。回头记得,把那张弓给我,认赌要服输。”
我没输!
吉达寸步不让。
两人一个说话。一个比划手势。
偏偏那中年人并不生气,反而站在雨中,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杨守文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得道:“既然来了,便是客人……若先生不嫌弃。这里还有酒菜,不如一起啊。”
“那,恭敬不如从命。”
中年人也退让,便迈步走过来。
窦一郎和少年则跟在他的身后,三人在门廊上坐下。中年人看了一眼酒菜道:“我天生肚肠宽肥,好大块肉,大碗酒。这菜肴虽然精致,却不禁得吃……来人,让店家来一只烤羊来,顺便把郑灵芝送我的清平调取来,正要与少年郎痛饮。”
郑灵芝?清平调?
听到这两个名字,杨守文一愣,诧异看向那人。
“先生认得郑灵芝?”
“莫非少年郎也认识吗?”
杨守文犹豫一下,轻声道:“若先生说的郑灵芝是荥阳郑氏的郑灵芝。那便认得。”
“哦?”
“他是我舅父。”
“舅父?”
中年人露出诧异之色,轻声道:“灵芝只有一个姐姐,而他姐夫杨承烈膝下有两个儿子。
我见过那二郎,却没有见过大郎。”
哈,连老爹的名字都说出来了,那就肯定没错喽?
杨守文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白日里还打上门去,这晚上就认起了亲戚。
他挠挠头,站起身躬身一揖道:“不知长者何人?小侄便是杨守文,杨承烈正是家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年人更加诧异。也站起身来。
“我正月初三路过荥阳的时候,倒是见到了令尊。
与文宣一别,也有十余载未见……他说你去了饶乐,一直没有消息。虽言语有些不满。但我能听得出来,他对你非常挂念。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早些回去?”
“我……”
杨守文苦笑道:“小侄是月初才到昌平,得知家父他们都去了荥阳,于是便赶了过来。只没想到,滹沱河上游解冻。浮冰甚多,以至于渡船不行,只好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
中年人这才恍然,点点头道:“我就说,你为何会在此地。
不过,你这孩子也太过分了!北上饶乐,数月没有音讯,令得你父整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小侄……”
“算了算了,你父子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中年人打断了杨守文的话,笑着道:“不过,能够在此逢故人之子,也是一桩乐事。
正好,咱们便就着这靡靡春雨,品尝清平美酒。
对了,这清平调还是你舅舅送我的礼物,你不妨也来尝尝。”
杨守文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坐下来。
这时候,一个黑衣武士从外面走进来,捧着一个酒坛子,便放在了门廊上。
那酒坛子,是上好的白瓷坛。
杨守文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当初酿出那批酒的时候,宋氏让人买来的白瓷坛。只是这酒,当时已经所剩不多。杨守文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没想到宋氏还有存货?
“还未请教,长者高姓大名?”
杨守文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轻声问道。
中年人一拍额头,笑着道:“看我这记性,居然忘了说明。
我叫薛讷,绛州龙门人氏,早年间在长安时就与你父认识,不过他后来去了均州,就再也没见过。”
绛州龙门薛氏?
杨守文脱口而出道:“伯父可是出身河东薛氏?”
薛讷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若河东没有第二个龙门薛氏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薛讷?
杨守文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那坐在薛讷身边的少年忍不住道:“我阿翁便是薛幽州,我父亲乃新任幽州都督。我叫薛畅!你那只海东青我非常喜欢,能不能卖给我呢?”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听到薛讷怒道:“子玉,你再这般无礼,明日就给我回龙门去。”
薛畅顿时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睛还不时打量那屋檐下的大玉
薛幽州?
阿布思吉达猛然抬起头,露出震惊之色。
“大兄,你怎么了?”
杨守文觉察到阿布思吉达的异状,甚至懒得理睬薛畅,忙轻声问道。
阿布思吉达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冲着薛讷比划道:敢问他说的薛幽州,可是礼公吗?
杨守文脑海中,骤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他也坐不住了,忙站起身来。
薛讷笑道:“未曾想先父过世十六载,竟还有人记得他。”
薛讷……薛丁山。
薛幽州是他的父亲,岂不就是薛仁贵?
怪不得刚才听到薛讷的名字耳熟!前世他曾看过一个说法,那小说演义中的薛丁山,在历史上确有原型,就是薛仁贵的长子薛讷,同时也是盛唐时期的名将。
慢着慢着,幽州都督?
杨守文忍不住道:“伯父此去接掌幽州都督府,那张都督难道要调离幽州不成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结个善缘(上)求月票
薛讷,字慎言,贞观二十三年生人。
初唐名将薛仁贵长子,也是后世评书演义里薛丁山的原型。不过,薛讷的经历显然没有薛丁山那样的云诡波谲,他年轻时的经历,相对而言还算是比较顺畅。
以城门郎起家,后为蓝田县令。
这蓝田县令,算是隶属京兆所辖,面对的局面也非常复杂。
当时正是各路义军起兵讨伐武则天的时期,所以京兆地区也很混乱,盗匪横行,马贼出没,更时有突厥人派兵前来关中劫掠,以至于整个关中地区都动荡不安。
薛讷执掌蓝田后,励精图治。
他先后剿灭马贼,抓捕盗匪,抗击突厥人。
在任三年,蓝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相比其他各县而言,他的政绩无疑是出类拔萃。
然而,就在薛纳春风得意之时,却得罪了来俊臣。
为了避免来俊臣的迫害,薛讷不得已挂印辞官,返回绛州龙门老家,闭门思过。
那一年,薛仁贵病逝。
那一年,杨承烈带着妻儿家眷离开长安。
两年之后,中宗李显被废,贬为庐陵王远赴均州。
这也是武则天执政时期,最为混乱的一个阶段,好在薛讷最终从那风波里脱身而出。
圣历元年,阿史那默啜入侵河北,着实打痛了武则天。
她发现,平日里以为依仗的那些亲信,似乎在面对异族的进攻时,全无半点用处。
这也让武则天下定决心,重整军备。
可问题在于,在经历她执政初期的一连串杀戮之后,手中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那些勋贵子弟,或是因家人被杀,对她心存不满;亦或者才干不足,无法担当重任。
思来想去,武则天也就想到了薛讷。
此次薛讷以左武威卫大将军、安东道经略的身份驾临幽州。就是为了对抗靺鞨、突厥、契丹、奚人。之所以启用薛讷,有各种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薛讷的父亲薛仁贵曾任幽州大都督,执掌幽州多年。不但对外有巨大的威慑力,对内同样人脉广博。幽州豪门世族,对薛仁贵很敬重,薛讷过去后,也会方便很多。
同时。启用薛讷,也是武则天向高门贵胄释放的一个信号。
只要你们能尽心尽力,我会重用你们,更可以保你们那数百年的庞大基业……
不过,这与杨守文,并没有关系。
“薛都督与家父也认识?”
薛讷点点头道:“当年他为奉宸卫,我在蓝田担任县令。
数次围剿马贼和盗匪,与令尊有过多次合作。只是他后来去了均州,而我则在龙门静养,所以就断了联系。若非这次路过荥阳与他相见。我都不知道郑娘子已经故去。
哦,非常抱歉。”
“杨大哥,能把海东青让给我吗?”
薛畅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轻声问道。
杨守文没有理他,只看了他一眼,便把头扭了过去。
“都督此去幽州,可否为我带封书信?”
“哦?”
“我有一位叔父,如今就在都督府为长史。
他之前曾是我父亲的手下,为人颇为忠直,身手很不错。去年。他还参加了昌平之战,立有大功。我这次走的匆忙,所以未能与他道别,心里面一直有些愧疚。
都督此去幽州。请为我带书信一封与他,不知都督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