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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忙用刀格挡。
叮地一声脆响。
也是他修为强大，刀法不俗，这角度无比刁钻，天马行空、羚羊挂角的一刀，还是被他挡住了。
只是天之从云从武田耕云斋面前滑过时候，刀锋还是切到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一条寸长血口，鲜血一滴一滴浸了出来。
天丛云剑嗡鸣着，又转过一道弧形，倏地一声，窜到了陆羽面前。
陆羽伸出手，并没有将它握住。
天丛云剑的剑柄旋转着，就那么悬停在空中。
这画面，无比诡异。
“你……你这是什么刀法？”
武田耕云斋面色大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御剑之术，艰险手段？
世界上真有这种传说级别的武技？
“人刀相御而已。”
陆羽淡淡一些，“御剑术还远远算不上，不过用来杀你，也是绰绰有余得很。现在你明白跟我之间的差距么？比刀法？咱能别搞笑了么，你得刀法，在我眼里，跟两三岁小孩子的把式，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八嘎！”
武田耕云斋大叫一声，受激陆羽激将，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咆哮着，扑向陆羽，刀势暴虐，如洪水滔天。
“班门弄斧、困兽之斗。”
陆羽嗤笑一声，眼眸微眯着，里面俱是冰寒之色。
然后天丛云剑突然从他掌心飙射而出，刀还在空中，就幻化作三道刀影，如三道闪电从天而降，毁天灭地。
第一道闪电，就劈碎了武田耕云斋蓄势而发的汹涌刀光。
第二道闪电，直接让武田耕云斋手里的战刀脱手，名刀“大般若长光”哀鸣着，掉在了地上。
第三道闪电——
最后一刀，并没有劈在武田耕云斋身上。
天丛云剑就停在武田耕云斋眉心前，陆羽上前，握住了天丛云剑的刀柄。
陆羽淡淡说道：“你输了。”
武田耕云斋面色委顿，嘴唇蠕动着，“不，怎……怎么可能，神道无念流是无敌的，我的刀法，也是无敌的，我怎么可能输呢？”
陆羽嗤笑道：“那你觉着，是我输了么？”
武田耕云斋眼眸里面，俱是绝望，“你杀了我吧。”他说道，“我输了。”
武田耕云斋的道心，在这一刻，被破。
“陆长青手中之刀，从不斩手无寸铁之人。”
陆羽摇摇头，“滚吧。你已经失去了武者的道心，已经是个废人了。玩刀，你真的不配。”
“是的。我不配。”武田耕云斋低下了原本无比高傲的头颅，“阁下之刀，才是世间最强之刀。刀，原本就该是阁下这样用的。我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他说着，突然向前，抓住了陆羽天丛云剑的刀刃，然后往自己胸口插了进去。
…………
…………
652。第652章 十六字真言
武田耕云斋死了。
自杀。
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陆羽看着生命从他身上流逝，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叹了口气。
一个武者，被人破了道心，其实死了远比活着是更好的结局。
他从武田耕云斋胸口拔出天丛云剑，吹了吹刀刃，上面残留的血迹，便掉了下来。
他不再看武田耕云斋的尸身一眼，捡起来地上的名刀“大般若长光”，连着刀鞘，插在了腰间。
到了此刻，日本十大名刀，已经有五把在他身上。
天神刀，天之从云。
妖神刀，妙法村正。
御神刀，葵纹胁差。
雷神刀，千鸟雷切。
佛神刀，般若长光。
至于在李夸父手上的那一把“菊一文字”，是日本十大名刀中，魔性最大的一把，便是魔神刀。
武田耕云斋就这么死了。
跟陆羽比刀的过程，称得上是完败。
毫无悬念的碾压。
对面战阵，还剩下四十多个青年武者，莫不为之心惊，为之胆寒。
不过武田耕云斋的死，也不是毫无价值。
至少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了和陆羽之间的差距。
大家都是先天武者，但先天跟先天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陆羽这个先天武者，毫无疑问，是能够碾压同阶武者的。
也就是说，他虽然只是个先天武者，却已经拥有了武道亚圣的实力。
已经不是一人能胜。
想通了这一点，日本的一众青年武者们，倒是变得光棍起来。
抛开了所谓的面子、荣耀和武士道的信仰。
四十多个人，全都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七人一组，列成战阵，互为依仗和支撑。
四十多个人的武道意念，牢牢锁定了陆羽。
陆羽顿觉，连空气都变得厚重压抑，冰冷晦涩。
他要是一般先天武者，只怕此刻，直接就会被禁锢，连动根手指都做不到了。
四十多个先天武者的气势连在一起，便是武道亚圣，也不敢硬抗吧。
“刚才趁他们不备，我强行冲阵，杀了一人，后天又故意激怒他们，再杀一人，但也只能如此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再给我轻易杀人的机会，而只会结成战阵，以堂堂正正碾压的王道，将我灭杀在这里。终究还是实力对比，差距太大了。我方才的一些小算计，根本就不可能扭转实力差距，这样的话，只能如此了——”
陆羽心里想着，眉宇间，倒是没有丝毫紧张。
他一个人，握着一把刀，腰上插着四把刀，背着一张大弓和箭囊，站在四十多个人面前，却如大河中的礁石，屹立不倒，如如不动。
这一幕，单是看起来，就极为壮烈。
御堂家两姐妹，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两姐妹，这一刻，心都全都系在了陆羽身上。
倒不是说陆羽真有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和虎躯一震光环，瞪女青年一眼就能让对方爱上他，瞪两眼就能让对方怀孕。
而是——
陆羽若真死在这里，她们两个的结局，也绝对不会好。
绝对会被新阴流那些恼羞成怒的、狂妄自大的男人们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
“姓陆的，我叫柳生新之助，你这么狂，可敢于我柳生家武者一战？”
说话的是个身材矮小，留着小胡子的武者。
陆羽跟新阴流柳生家的矛盾最大，所以这一次来围剿陆羽的武者，柳生家的人最多，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有足足十四个先天武者，结成了两个战阵。
柳生新之助是柳生家这一代并不逊色于柳生圭吾和柳生宗弼的天才武者，前面两人，都死在了陆羽手里，若柳生新之助能亲手斩杀此人，那么柳生宗瀚之后，下一任新阴流宗主之位，指定就是他的了。
所以他才敢开口挑衅。
先不要其他流派的人出手，以柳生家十四人对战陆羽，不出意外，陆羽也只有死一条路可以走。
“哟，新之助同学，说的挺慷慨激昂的嘛。”
陆羽笑了笑，“你说话这么冲，这么**，难道想跟我单挑啊？”
“这——”
柳生新之助脸色明显一变，哪敢应承下来。
他的修为，不过是先天中期，连实力远在他之上的神道无念流大师兄武田耕云斋，都没能在陆羽这个小魔神身上撑十招，他柳生新之助上，那不是找死么？！
“不敢哟？”
陆羽淡淡一笑，“没事儿，我知道你不敢。你们柳生家的男人，本来就很怂，不敢跟我单挑那多正常。只是你又不敢跟我单挑，又来挑衅小爷，这就是你得不对了嘛。我们都是武者，打架不能学小混混啊。咱都是有文化讲道理的人，那哪儿能这么耍流氓啊。”
说到这里，陆羽叹了口气，看着柳生新之助，“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们新阴流十四个人，跟我一个人打吧？”
柳生新之助脸色难看，还是点了点头。
众目睽睽，被这么羞辱，还是很难堪的。
掉面子。
不过面子这玩意儿，跟脑袋比起来，那显然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逞一时意气自然畅快，但命只有一条，死了，那可就是什么都没了。
柳生新之助从来就不是一个悍不畏死的人，他是一个很有权利欲的人。
但凡有权力欲的人，那通常都是极为惜命的。
陆羽哈哈大笑起来。
“你……”柳生新之助指着陆羽，“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