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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每晚送礼物,每晚都跑去看她。日子一久,他那风流潇洒的模样就渐渐印在露兰春的脑子里了。她忽然对他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虽已做了黄金荣的正牌夫人,但黄金荣已垂垂老矣,而露兰春却还是风月年华。钱再多,别人再尊敬,陪着一个老头子,又有什么意思呢?自古美人爱少年啊!
这时的老夫少妻之间,黄金荣对她是事事迁就,处处巴结。很快黄金荣也觉得不对劲了,许多晚上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跟不上。而怀中的露兰春也不似以前那样温柔了。以前她在共舞台演出时,她是极温柔的,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太,她就一点也不温柔了。露兰春对他有一种厌倦感,因此再也不绽开笑脸了。
一天,戏刚散,薛二又恭候在后台了。一身银灰的西装洒上了法国名贵香精,淡淡的馨香配着他那轻声细语的恭维,真有股说不出的柔情。露兰春望着他嫣然一笑,破例答了话:“唷,是薛先生,你身上怎么好香哟。”
那一笑,立刻牵走了薛二的情弦,他忙上前搭讪,却被娘姨和保镖挡住了。
薛二呆站在当地,眼睁睁地望着娘姨拥着兰春坐上轿车走了。
第二天,晚戏开场。薛二加倍殷勤。露兰春来到后台,正在着妆,一个娘姨手捧着价值1万银洋的香精,对她说道:“这是那个姓薛的小白脸送的。”
露兰春心中明白,这就是昨晚那“好香”的香精。薛少爷求爱来了。她不动声色地吩咐娘姨:“请薛先生散戏前来一下。你让跟班不要等我了。”
然后,她从无名指上勒下个金戒塞在娘姨手里,叮嘱道:
“不准多嘴。”
那娘姨自然知趣,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薛二得到消息,灵魂险些飘然出窍。他哪还有心思看戏,锣鼓刚敲响,他就出了包厢,溜进露兰春的化妆间。这时,挂头牌的坤伶都可独占一个小房。露兰春是黄老板的夫人,身价显赫,那化妆间更是装点得像闺房一般。薛二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盯着那扇小门,飘飘然地幻想起与露兰春幽会的甜梦来。
锣鼓停歇。门“呀”地推开了,如花似玉的兰春亭亭立于面前。薛二惊醒,腾地站了起来,正想迎上去,只见兰春细眉一挑,喝声:“哪个大胆的,敢闯到这里来!”
她转身就要喊人。这可吓慌了薛二,他飞步上前一拦,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是,是小姐捎,捎的口信呀。”
其实,露兰春做了个假动作,冷眼里瞧着他那惊慌模样,暗自好笑。但为了试探薛二,兰春仍旧板着脸,正色地说道:“你不怕黄金荣的黑枪、硝酸水吗?”
薛二“扑通”跪了下去,哀求道:“小姐肯垂青,薛二情愿上刀山,下油锅,只求小姐念我痴情一片,思慕小姐啊!”
其实,露兰春早已春心荡漾了,见薛二如此笃情,禁不住牵动了一片柔肠。她轻轻地拉起了薛二,温情脉脉地说道:“现在我相信你,可就怕你将来会变心哪。”
薛二顺势拉住露兰春的纤纤玉手,用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肢。露兰春也不抗拒,软软地就倒在薛二怀里了。
薛二拥着露兰春进了里间。两人一个青春,一个年少,都是脂粉堆、花花世界中长大的人物,一个是受惯了老夫的拘束,今宵才得会自己意中的王子;一个是思慕已久的痴情郎,今宵才得到了自己梦里的佳人,真是说不尽的痴情浪语,耳鬓厮磨,随即薛二就与之融为一体了。
露兰春沉浸在少女初恋般的兴奋与喜悦之中。薛二那年轻、潇洒、风流、多情的相貌,那吐不完的呢喃爱语,对着月亮发出的山盟海誓,都让她感到了爱情的甜美。比起那个又老又丑的黄金荣,薛二可真是天仙般的人物,上天赐给她露兰春的如意郎君啊!
纸里包不住火。一次两次的,不会走漏风声;日子一长,两人情意日笃,如胶似漆,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泡在一起就难免被发现。露兰春每天都要去唱戏,又一夜一夜的不回来,这样一来二去,事情就闹大了。
设计救黄,却一心为己虑(4)
“哪里,哪里。我是个粗人,有话直说,有事公办。能为百姓做一点事,使百姓安居乐业,我老何就乐了———你们上海人叫开心。坐,坐下谈。”
杜月笙重新归座,端起勤务兵送上的茶盏,揭开盖子,轻轻地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末,喝了一口,盖好放下,这才再次启齿:“何将军,您是个爽快人,我说话也不会绕弯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来拜访,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您商量。”
何丰林听了心里好笑,明明是求我放人,却说“有事商量”。他心里这么想着,可脸上并没露出来,还一本正经地应道:“杜先生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我想办一个公司,请将军入股。”杜月笙避过正题,把给何丰林的好处当做一件正事来谈。他这样既争取了主动,又抬高了自己的身价,稳稳当当,不露声色:“我们想借将军的威风,好多多发财。”
“办公司?”何丰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月笙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他的。办公司、赚大钱,他最听得进去。于是他侧过了身子,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入一股要多少钱?”
“您一个铜子儿也不用拿,只要将军参加,股份我们奉送。”杜月笙十分慷慨。
“那太不好意思了。”
“我们只借用将军的名望与财运,每月都可以参加分红。”接着,杜月笙又详细地告诉何丰林,他已和张啸林、黄金荣三个人筹集了一千万资金,准备开一个名叫“聚丰贸易公司”的烟土公司,全力从事鸦片贩卖。
何丰林一听喜出望外,走到门口向勤务兵吩咐:“我与杜先生有重要事情商量,别人一律不见,电话不接。若上峰来电话,就说我不在。”
吩咐完了以后,他回身又请杜月笙进小书房后边的一间密室商谈。杜月笙接着说:“如果你和卢督军两位愿意加入,所得红利,五人平分,你俩不必出钱只需在运销上向部下打个招呼,在浙江各地,‘聚丰’的货畅行无阻就行。”
这件事对于何丰林来说,可是一件从天而降的好事。作为军阀,虽然手握重兵镇守一方,但除了盘剥榨取一点客商的赋税以外,并不直接与公司、商业打交道。如果一旦能在杜月笙、黄金荣等人办的公司里加入股份,发财的大门不就是向自己打开了吗?更何况股份是白送的,并不要掏钱。如此不出本钱白拿红利的买卖,一旦错过,可向哪里找去?何丰林当场拍板成交。
关于卢永祥入股的事,何丰林却替他的上司做得了这个主,知道他肯定会同意。果然,一封电报拍过去,没过两天,卢永祥的回电就来了,电文说“同意”,还派了卢筱嘉来沪与杜月笙商谈。
卢筱嘉此次与杜月笙会面,两人一见面居然谈得很投机,成了好朋友。原来,涉及到发财大事,卢筱嘉报私仇扣押黄金荣的矛盾就变得芝麻大一丁点儿,一切便不言而喻了。
杜月笙创立这个“聚丰贸易公司”,是为他的烟土事业寻找保护人的。因为当年的烟土生意虽然利润极大,却常常面临着丢失烟土的危险,土商、烟贩,以至像黄金荣、杜月笙这些大老板常常被弄得忧心忡忡,十分头痛。如果军、商彼此能够合作,他们的烟土运输就可化暗为明,由军警一体保护,严禁沿途骚扰,是能保证烟土生意永远平安发财的最佳办法。而军阀看到利之所在,这无本而万利的生意还有什么犹豫之理,当下一拍即合,“聚丰贸易公司”成立,局面豁然开朗了。
从此“三鑫”公司的营业更是蒸蒸日上。没有了后顾之忧,生意就可以大胆做了。“三鑫”公司每年收取的保护费就在100万银元以上,连同自身的营业收入,年盈利最高曾达5600万银元之巨。财源滚滚,如海水滔滔而来。它不但操纵了货色的进出,而且也控制了价格的涨落,形成一个大垄断公司,恐怕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生意了。
而此时何丰林既与黄金荣成了公司里的同仁,当然不能再关押他了。照何丰林的意思,就要马上派人去请黄金荣,到司令部里一道谈谈,以示修好。
不料杜月笙却摇手阻止道:“别忙,别忙。还有一件事呢。”
“什么?”何丰林却不明白。杜月笙难道不愿意黄金荣放出来?
杜月笙微微一笑:“何军使,黄老板也算地方上的一个人物,对不对?”
“是啊,当然。黄老板威名赫赫,雄霸法租界,也算这地方的头号人物了。”
“何军使说的是。当日威风凛凛的黄老板被押到龙华关了五六天,最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不是要把面子丢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