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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强无奈,看来暂时是不能把这小子再扭送回学校了,强扭的瓜不甜,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能硬来了。他在周日的下午到镇上给陆长风的班主任挂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些事情,想替长风请几天假。
这个时候,新课已经学完了,都处在复习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了,离考试大约还有三个星期左右。班主任觉得陆长风以前从来没有逃过课,可能家里真有事情了,于是就答应了。同时还嘱咐陆元强,事情办完了,要抓紧让陆长风回来上课。现在一上了高中,就等于上了前线,马虎不得,从高一就得抓紧了。
请假的事情陆元强并没有给陆长风说,但陆长风看来父亲并没有下死命令让他回学校去,以为自己的抗争起到了作用,在沾沾自喜的同时,却不免有一丝丝的失落。
其实,从他内心时而言,他还是希望能够继续上学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了解到了家里的苦衷,只是出于迫不得已而已。
人生的命运,究竟能够有多少时候由自己真正把握呢?
别说现在还是少年的陆长风看不懂,就是多少成年人,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呢?到底是随遇而安,还是尽力争取,到底是相信命运,还是与命运抗争?还有,究竟什么才是命运,谁才是命运的主宰?
到了周一的时候,陆元强不再一家人继续割麦子了,而是找了几个亲戚来帮忙。在靠天吃饭人多力量大的时代,人多了干活的效率就高了,麦子很快地就割完了。
比起那些农活同样娴熟的亲戚,陆长风仍然是自叹弗如。这东西不是倔的,是经验和力量的积累,短时间内是学不来的。
亲戚们一看陆长风没有去上学,而是在家里帮忙收麦子,纷纷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陆长风刚想回答辍学不上了,就被父亲陆元强把话头接过去了,说是家里忙,和老师临时请了几天假。然后狠狠地瞪了陆长风几眼,不让陆长风继续说话了。
因为当时上学的孩子请假回来给家里帮忙收麦的情况也比较普遍,众人们也没有太在意,继续投入到紧张的收麦之后。
割完麦子、运回场里、借骡子轧场、扬麦去皮、晒粮,又用了两天的工夫,所有粮食都已经落袋为安了。
农忙时节,家家都缺人,亲戚们也都只是来帮了一天忙,把麦子去皮脱粒后装到了麻袋里,就算完成了任务。晒粮的事情,还是陆元强一家慢慢地完成了。到了晒粮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大的劳动强度了。
用地排车把家里的粮食分批运到场里或公路边上,经过暴晒,去除掉其中剩余的水分,省得天热焖了,然后再卖掉一些,留下一些当口粮,收麦子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这一天一大早,陆长风就被父亲陆元强从睡梦中喊醒了,让他赶快穿好衣服,随他外出,还让他带个包,多带两身换洗的衣服。
“爹,咱这是要去哪,还要带这么多衣服?要送我回学校吗?”陆长风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跟着我来就行了。反正不是去学校。”陆元强没让他继续问。
看到哥哥陆长风要随父亲出门,陆长雨和陆长云看到,抱住陆元强的腿,吵着也要去。
“你们俩在家里呆着,好好听你娘的话,我和你们哥哥要出去有重要的事情办。等你们以后长大了,爹再带着你们出去。”陆元强并不让两个小家伙跟着。
吃过早饭,父子两人收拾完行李,就直奔乡镇上的乘车点而去,到了之后,换乘了去往县城的客车。
陆长风还真怕到了县城以后,父亲再强拉着他去学校上学。不过,往后的事情让他的担心成为了多余。
到了县城汽车站,下了车,并没有朝东海一中的方向去,而是由陆元强领着,两人又去了火车站。陆元强排队去买票,让陆长风坐一边看着行李等着。
过了一会儿,陆元强排好队买到了车票。等买到车票后,陆长风一看,竟然是去往北京的车票!
这真是出乎意料!
陆长风感到一阵的兴奋,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别说北京了,连个市府、省城都没有去过。这样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着实让陆长风惊喜不已。
不过,陆长风又转念一想,自己家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啊,北京是中国的首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估计物价也挺贵的,就自己家这个经济情况,爹那还能有闲心、有闲情、有闲钱领着他去北京旅游?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要不是手中已经拿到了去往北京的火车票,说什么就是打死他也不信父亲能够带着他去梦寐以求的首都!北京!
少年的心思那时并不象后来那样变得那么复杂,只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费解罢了,他不解的问道,“爹,咱们去北京干什么?家里的活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麦子都收完了,也晒过一遍粮了,就是需要再晒,你娘自己和你弟弟妹妹也都能办了了。北京不是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吗?”
的确,能去趟北京,那当真是那时的梦想了,别说去北京,就是出趟远门,也是奢望。
长长的出行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火车票这时候还是长方形的硬纸板,检票人员用专用钳子剪去一个缺口,就算剪了票。父子两人随着人群来到了月台上,等待着那冒着黑烟的绿皮火车的到来。
第8章 没有争先恐后的精神怎么能上车
剪了票,陆长风和父亲陆元强随着人流来到了月台。
那时的东海县火车站,还显得是那么的简陋。出了剪票口,全是坑坑洼洼的地面,不过这对于陆长风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因为根本没有什么装行李的拉杆箱,而是带着一个大包,在背上扛着,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路面是否平整。
月台也只是一个简陋的月台,仅有上方一个不遮风只挡雨的露天水泥盖而已。出行的人们随着铁路员工的安排,在一方排队候车。
陆长风他们买的是无座票。
那个时候的铁路客运,运力还是十分的紧张,车次比较少,而出行的人比较多。相对于公路客运来说,铁路客运的价格是比较便宜的,这也就是人们出行比较爱选择火车的原因。
东海县并不是一个大站,而是一个县级小站,只是因为处在了重要的铁路线途中,才有了一些依靠的车次。有一些快车是不依靠的,鸣笛之后便呼啸而出月台。
在此停留的都是一些慢车,也就是那些绿皮火车。
很多年以后,绿皮火车消失了,有些人还在那里怀念绿皮火车,这让陆长风摇头不已。因为有了这一次的绿皮火车经历之后,他才明白,该消失的东西就要让他消失吧,不必有任何的留恋。
一声长鸣笛后,火车进站了。刚才还在有序排队等车的人们,这个时候躁动起来,开始随着放慢的火车奔跑,以便能够准确的找到车厢门打开的地方。
不停减速之后,一列列象大号绿色火柴盒一样的火车停下了。门打来了,先下来的是显得非常不耐烦的列车员,然后是焦急得等待着下车的旅客们。
下车的人非常多,经过了漫长的旅途后,都渴望着停止动荡的节奏,脚步踏在坚实的大地上。
排队上车的人们则围在了车厢口,等待着一旦旅客下完,立马冲上去。
陆长风无意中扭头一看,发觉有几节车厢门口等待的人群较少,赶快说道:“爹,那几节车厢人少,咱们到那面去上车吧。”
陆元强随着陆长风的目光一看,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长风,那不是咱们去的地方,那是卧铺,咱坐不起啊。”
卧铺?火车上还有睡的地方?对于从来没有坐过卧铺的陆长风来言,看看手中的票,上面明显写着:无座。
不光是那时候,到现在一般的火车也没有实现全程对号入座。除了始发站可能能买到座号票外,只是给一些较大的城市预留一些有座号的票,如果不提前订的话也是订不上的。
象东海这样的小县城,根本是没有预留票的,即使是有预留票,象陆元强这样不经常出门,没有预订,也没有铁路上关系的人来说,是买不到的。
陆长风恨恨地盯着手中的票,无座就无座吧,不过或许可能上车就能够找到两个空座位呢。这回下车的人这么多,怎么也得有一两个座位吧。
火车上需要下车的人下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