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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头型。在这里,人们对梳这种头型的人基本上没有好感。这里有一种说法,头上有道沟,不是流氓是小偷——的学生到学校里上课时,震惊的不只是老师和校长,连县里教育局的领导都来了。他们把那个学生关起来。然后,教育局的王局长给上级写了一封信,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上升的国家的高度。等了十多天,上面的领导也没有给回复。县里领导坐不住了,因为老是关着那个学生也是个事啊。再说,那个学生太能吃了,一顿要三四个馒头,吃不饱就在里面吓嚷嚷。王局长很是反感,可他也不敢怎么着那个学生,十三中全会以来,国家将就尊重个人的权利,严禁严刑拷打。作为局长,他的这点法律意识还是有的。又等了五天,王局长实在坐不住了,亲自去了一趟省里。找到他的领导。他领导根本没把他的信当回事,王局长在省领导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写的信,当面要省领导批示。
省领导看了眼王局长的大肚子,还有那个有着玻璃瓶大小的眼睛,不耐烦的说:“作为教育工作者,首先要充实自己的文化和见识。自己的见识都达不到,如何教育群众。”
“那是,那是。俺现在一直在读书。”王局长说。
“读啥书?”
“三国,史记,资治通鉴之类的。”
“呵呵!”省领导冷笑说,“全都是历史书籍。你从中领悟到啥没有?”
“正在研究,还没能领悟。”
“领悟不领悟的我也没权利要求你。不过,既然今天你来了,我得说你两句,作为领导,尤其是教育方面的领导,咱们的任务是如何能让百姓的脑子开化。现在全国不都在搞改革开放嘛,经济上开放了,思想上也有开放。作为领导,没事的时候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文化的风气。不要老想着过去的那一套。”
“领导说的是,领导说的是。”
“还有事吗?没事出去吧,等一会我还要开个会。”
刚走出省领导的办公室,王局长忽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又返回去,问:“您老还没说咋处理那个学生?”
“咋处理?还能咋处理。你们怎么把人抓起来的怎么把人放了。”省领导正批阅案头的文件,这时,他抬起头,看着王局长,说,“你们把人家关了这么多天,回去后要给人家些补偿。问问那个孩子想要什么,给他买点礼物。还有,你回去后千万不要逼着那个孩子把头发减掉。现在国家正需要新风气新面貌,那个孩子敢为天下先,将来啊说不定是个人才。”
王局长灰溜溜的回到县里。将学校的校长叫来,把省里领导训斥他的话又训斥了一遍校长。末了,他让校长把那个学生领回去。在那个学生回到学校的第十天,金虎也仿照着那个孩子的发型,剪了一个分头。
对于这件事情,高文秀倒是很看得开,当金虎留着分头回家时,高文秀还说他这个发型好看。当然,高文秀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而有护犊子的心态,认为凡是自己儿子的都是好的。金虎是个国字型脸,适合留这种头型。也正是在金虎留了这种头型,班里一个叫姗姗的女孩子看上了金虎。
现在,高文秀再这么近距离的审视自己的儿子时,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大人了。应该有他独立的见解和思考了。
“娘,你找俺啥事?”金虎问。
高文秀指着床边的一个凳子,让金虎坐下。他们母子二人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么近距离的交流。金虎有些不适应,高文秀也不是很适应。但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保持一种作为母亲的威严。
“最近在学校里都还好吧?”文秀问。
“老样子。”
“那个叫姗姗的你们还联系吗?”文秀说的联系是男女之间的交往,换句话说也是谈恋爱。一个月前,姗姗找到金虎家里来。当着文秀的面,哭着说金虎不搭理她。文秀一边劝姗姗不要哭,等金虎回家她说他,一边心里觉得很好笑。小孩子家,还没弄懂爱情是怎么回事就张嘴闭嘴的喜欢喜欢,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啊。
金虎不明白文秀怎么又提及文秀了。因为他已经告诉文秀了,他不喜欢她。别说喜欢了,他看到她就烦,连和她说话都觉得恶心。他又怎么可能和她联系。
“娘,俺不是和你说了,俺不喜欢她那样的。”
“俺看着她不错。人挺老实的,干活还勤快。”
“喜欢一个人和她干活勤不勤快没有关系。”
“居家过日子,当然要娶一个干活勤快的人了。”文秀说,“你看俺,也不喜欢你爹。俺还不是一样嫁给你爹了。”
“那是你,要是俺,绝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辈子还不得憋屈死。”
“你真的觉得俺是委屈的?”
“俺也听咱村的人说过了,说俺爹根本配不上你。他们还说你嫁给俺爹完全是因为俺爷爷在当中捣的鬼。”
“儿子,你要是俺你咋办?”
“咋办?不喜欢就跑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
“你真是这样想的?”
“俺骗你干啥。娘,俺可是对你说的心里话,你要是硬让俺娶那个姗姗,俺就离家出走。”
南下
“儿子,咱先不提姗姗。你帮俺念念这封信。”文秀从怀里把王文格写的信拿出来,小心的展开,连同那个小卡片,一起给了金虎。金虎边读信脸上的颜色边变化。先是由黄边红,最后又红边白。高文秀的注意力全放在金虎手里的纸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儿子情绪的变化。读完信,金虎久久没有说话,因为这封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一如高文秀所希望的,这是一封求爱信,里面所用的字眼全都暧昧极了。看的金虎都觉得骚的慌。信的大致内容是说王文格现在在那边很想她,一天见不到她心里就堵得慌。他在广州已经找好了房子,希望她能快点过去。王文格想的很周全,连去广州的车票都准备好了。
“儿子,信里都说啥了?”高文秀问。
金虎缓缓的提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高文秀,一字一顿的说:“娘,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你这孩子,咋说这话。俺要不要这个家,俺早就走了。”
“这封信是咋回事?”金虎扬着手里的信,问。
“儿子,你不是说你能理解俺吗?”
“俺问你这封信咋回事?”金虎大声说。高文秀被金虎的怒吼吓到了。此刻,她才真正的发现,儿子不但在身高和体重上是大人了,在其他的方面也是个大人了。包括他的怒吼,他的指责。高文秀再也没法用一个母亲该有的威严同他对话了。
“儿子,你听俺解释。”高文秀祈求道。
“俺不听,俺啥都不听。”金虎说,“娘,你知道吗?在学校里,别人都骂俺狗杂种,俺和他们打架。你看看,”金虎指着脸上的伤疤说,“这些伤疤都是同他们打架留下的。俺不希望你能给俺幸福,可俺不想让你在外面败坏俺的名声。”
“你的名声是俺败坏的吗?”高文秀反问,“这一切都是你们高家的人自己造的孽。你要想找败坏你名声的人,你应该去关外找你爷爷,王土改,那个老不死的。俺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守了十多年的寡,俺每天过的啥日子你知道吗?俺有向你说过吗?没有。可俺也是个人,是个女人,俺只是做了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俺也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可俺没能管住俺自己啊。儿子,俺对不起你,你要是觉得俺肮脏,觉得俺让你丢人了,你把俺杀了吧。”
金虎看着高文秀,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停的抽泣。此刻,他眼前的再也不是那个让他尊重,给他关爱,让他有安全敢的伟大母亲了。她成了女人,很可怜也很可恨的女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可他知道,这件事情必要由他来解决。
当他来到王天奎家时,王天奎正趴在桌子上用一支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本子上全是数字,金虎也弄不明白王天奎在写些什么。可王天奎的那份认真和专注的尽头是毋庸置疑的。以至于当金虎走到王天奎的身边时,王天奎都没有发现。
金虎用手拍了拍王天奎的肩膀,他这样已经对王天奎很客气了。按照他现在的愤怒,他完全有可能把王天奎给杀掉。因为他知道在双水村,王文格的真正朋友就是王天奎。前些日子,王文格让母亲做模特,替王文格买东西就是王天奎的注意。所以,金虎想,或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