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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
“帮俺教训一个人。”何能把遇见小朱事对王天奎说了。王天奎放下手中的工具,说:“帮你可以。但是要有报酬的。”
“行。做完这件事情,俺请你去县里喝花酒。”
按照何能的计划,王天奎先把小朱引开,何能在暗中动手脚。两人赶赴现场时,小朱快到苗苗家门口了。王天奎大喝一声说:“哎,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小朱下车,左右瞧瞧没有旁人。随问:“你是叫俺吗?”
“你傻啊,除了你还有旁人吗?”王天奎说。
小朱放好自行车,走到王天奎跟前说:“叫俺干啥?俺不认识你。”
“操。这个村除了王利发,你还认识谁?你过来,帮俺一个忙。”
“你等俺一下。俺把自行车推到苗苗家行吗?”
“操,放在那里谁还偷你的自行车不成。快点过来,就一会的事,很快。”
小朱跟着王天奎走了。何能从墙角里跑出来,把小朱车上的提包拎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他打开提包,里面是几斤月饼。他把月饼盒打开,拿出月饼,放上一些羊屎蛋子,重新把月饼盒盖好,又一溜烟地把提包挂在车把上。大功告成后,何能返回到王天奎家,小朱正在地上为王天奎把持梯子,王天奎在梯子上四处张望,何能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王天奎从梯子上下来。
“好啦,麻烦你了。”
“没事俺走啦?”
“喝口水再走吧。”
“不啦。俺还有事咧。”
小朱走后,何能揣着一大包月饼,倒在王天奎家的桌子上。两人看着丰硕的成果,哈哈大笑。吃过月饼,何能提议到外面看戏去。王天奎把剩余的月饼放好,两人出了家门,径直往王利发家走。到王利发家门口时,小朱正好推着车子出来,王利发和他老婆在后面跟着。
“小朱啊,吃了饭再走吧。”王利发说。
“就是。你这来一趟不容易,就多坐会,苗苗等一会就来了。”王利发的老婆接着说。
“不啦,叔。俺回家还有事。下次来的时候俺在吃饭。”
“那好吧,你要是真有事俺就不强留你啦。你回家告诉你爹,过段时间来商量结婚的事情。”
“俺记住啦。叔,俺走啦。”小朱跨上自行车,紧蹬两下,自行车飞快地消失了。王天奎在后面笑呵呵地说:“叔,家里来客人啦?”
“那个谁。苗苗的对象,来送节礼的。”
“哦,拿的啥好东西,都让你藏起来啦?”
“能有啥好东西,就是几斤月饼。你等下,我回去给你拿一块。”
“行。俺今天就吃一块囍月饼,也借借苗苗的福气,俺啥时候能走个桃花运。”
王利发转身回家,王天奎等了好久,不见王利发出来。他只听得里面“稀里哗啦”。王利发的老婆疑惑地说:“这是咋啦,拿个月饼咋就那么费劲啊。”她也回家了。何能和王天奎在王利发家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探望。虽然看不清里屋的动静,但隐隐地听到王利发的说话,尽管他是压低了嗓门。
“啥意思,他这是啥意思。办咱难堪啊。”
“你吵吵啥,要是让街上的人知道了,咱还有脸见人?”这是王利发老婆的声音。
“你说该咋办?”
“咋办?装作啥事都没发生。赶明你去他家,就说咱家苗苗看不上他家小朱,咱给他退婚。”
“叔,俺还有事,俺先走啦。”王天奎说。
王利发从屋里出来,尴尬地笑了笑说:“天奎,那个啥,月饼盒子是用绳子系着,俺正着剪刀,你在稍等一会。”说着,王利发转向堂屋,大声说:“苗苗家娘,你还没找着剪刀,快点找啊。”
“催啥催,俺这不是正在找。哎,还真奇怪了,俺明明是把剪刀放在床上拉,咋就找不到啦?”
“没有剪刀啊。没关系,俺这里有刀子,给你。”王天奎把裤腰带上钥匙链解下来,上面挂着一个小刀。王利发接过小刀,磨磨蹭蹭地往堂屋里走。到了屋门口,他一不小心摔倒了,刀片刚好划到王利发的手。看着划破的手指,王利发骂道:“狗×咧,今天咋就那么倒霉。天奎,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俺到村口卫生所包扎下手指,马上回来。”
“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那行,你赶快包扎手去吧。赶明俺再来吃你的月饼。”
“真不好意思,天奎,没让你吃成。”
王天奎和何能强忍着笑出了王利发家。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人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尤其是何能,那是真心的高兴。一来教训了王利发,二来断了苗苗的这门亲事。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到外面闯荡了。
当天晚上,他从床底找到一个背包,帆布的,上面还有毛主席的头像。小的时候,他见父亲何有路背过这个包,是从TJ往家里赶。现在,他又用到这个背包了。他拭去上面的灰尘,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放进背包里,还没有把背包塞满。
没人送行,也没人祝福。他背着背包,转过身,再最后看一眼这个家,虽然没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快乐。但在下雨的时候,这里是他唯一的遮风港湾。月光中,一切都变得柔和了。包括房顶上的狗尾草,耷拉着脑袋,像是对他离去的不舍和眷恋。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没想到自己会流泪。他以为自己是没有泪水的。因为在他母亲去世和他奶奶离开时,他都没有掉眼泪。如今,他竟然把第一次的流泪献给了这个破旧的房屋。他长舒了一口气,自语道:“再见了,家!再见了,苗苗!再见了,双水村。”
午后的回忆
最后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渐渐转凉。繁忙的秋收已经结束,双水村恢复了原有的宁静。男人们到附近的窑厂干活,老人们拿着个马扎,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几个人聚在一起,讲述那些遥远而又飘渺的故事。孩子们则下下雪后或是上学前偎依在老人身旁,从他们那里得到对于外面世界的认识。
故事总是依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夸父追日,嫦娥奔月等等的传奇故事充斥着孩子们的小脑袋,天长日久,这些故事慢慢地沉淀下来,形成了他们最初的世界观。然后是老天爷和各路神仙的相继登场,好人好报,恶人恶报,这些不知形貌却又无处不在的神仙掌握着天地间正义和秩序。那些有着千百年历史民间的谚语通过这些故事传输给孩子们。有时候,仔细想想,这种简单的传述方式其实是最正确的教育方式。它没有学校的约束,又不像课本那样的呆板教条。并且,这种传述方式会让孩子们记忆终生。
多年后,当虎子从学校里出来,他所能回忆到的大都是年少时事情。譬如,在某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他和几个小伙伴,偎依在他爷爷何德才身边,听他讲述双水村的过往,尽管何德才的声音不是很动听,但回想起来却是如此的美妙和温馨。有时候,故事很长,他们听到一板,感觉无聊,几个小孩就去庙前的空地上做游戏。有时会有女生的加入,尤其是那个叫李茜的小姑娘,虎子对她的印象最好,长长的头发,笑起来声音像小铃铛。还有,李茜很会唱歌,他们几个男孩子就围坐在李茜四周,听她唱“花好月圆”,还有“小芳”。尤其是“小芳”,虎子特有印象。而在虎子眼中,李茜就是他的小芳,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月亮偏西时,小伙伴们回家睡觉去了。虎子会送李茜到她家门口,看着她进去,他才蹦蹦跳跳地回家,廉瑛总是会倚在门口,等虎子回家。三十未到,可她的心竟有些孤寂了。当下她唯一的希望,或是说梦想就是虎子。这与大多数的中国父母是一样的,他们一代人很早就失去了梦想,但人生不能没有梦想,否则就失去的方向和动力,所以他们就把梦想放在下一代身上。等下一代长大后,又把梦想放在下一代身上。一代接一代,千百年来,都没有走出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听上去像是一个笑话,可如果没有这么一代又一代的坚守和鼓励,便没有中国千百年的历史和文化。农村文化也是一种文化。
第二天,天还未放亮。虎子就被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村里来了好几十人,穿着蓝色的衣服,一人扛着一把铁锹。有一个没拿铁锹的,每个一段撒一些白石灰,然后就会有两个抗铁锹的